安悠蓝在家休养时,经常与郭总监开视频会议,许秋也会参加,但是两人却极少有正面交流,郭总监还在想这两人怎么同时请了假,还这么膈应。但是他又清楚安设计师的性格也没多问。
思梦园的一期项目已经在逐渐落成,许氏的滨江花园虽然遭遇了较大的危机,但是许氏又推出了打折,送车位,免商铺一年租金等各种优惠活动,短短半个月时间也出售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房子了。只是二期三期的工程只能到此搁置,因为收的款项难以支付工程费,各个乙方、材料商也来找许氏要钱,生怕再晚一些日子,连汤都捞不到了。
许群本来去找金融银行的方行长,没想到以前审批款项非常积极的方必文居然闭门不见,让许群回来了大发雷霆。
白佩芷猜测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了,不然一向较好的方行长怎么会连见都不愿见。
滨江花园项目的搁置和失败只是比预期的少了几个亿,对于实力雄厚的许氏来说本来没有那么大影响,只是许氏这几年连续投错了好几个地皮,导致许多资金流出去了无法收回,加上以地皮作信用贷款太多,陷入了恶性循环中,导致真正的流动资金周转紧张。许氏在不同地区的项目同时启动,各个项目部门经常一同向总部支款,滨江花园突然没有按照预期一样收回房款,使得许氏一时间没了运转能力。
白佩芷看着各部门发来的批款申请,面对正怒火中烧的许群,她只觉得心乱如麻。
“把手底下的几个地皮都做信用贷吧,滨江花园的项目不能停。”白佩芷脸色暗淡,盯着桌子上的几个资料对许群说。
“那几个地皮是未来要做的项目,如果到时候没法还款,会不会得不偿失?”许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都是比较偏远的地方了,先把就近的困难解决吧。”
“行吧,我去处理。”许群掐掉烟头,起身走了出去。
许氏拿下的几块地皮是国家扶持地区的重点地段,本来是想着能够做成更好的项目,扩大许氏的名声,同时能够提前占据优势。如今做成地皮贷款,恐怕会让原本的优势降低许多。
但是白佩芷和许群也明白,许氏得先度过难关,才有机会有后面的发展。
陆翕也很快得知许群在找银行做地皮贷款,他早已经提前打好招呼,许群能获得的贷款利息较高,一旦有任何意外,许氏将要背负巨大的负债。
许群在跟白佩芷商量时,白佩芷不做任何犹豫,坚持拿到了高利率贷款,只有继续做二期三期项目,才能真正完成滨江花园的目标,让众人都相信许氏的地产,绝对不会投错。
“他们居然还想继续做滨江花园项目?”安悠蓝听陆翕说着,感到有些吃惊。
“他们也不过在赌市场。”陆翕削好一个苹果,分成几个小块递给安悠蓝。
“只可惜思梦园项目没那么快,否则他们没这个机会。”安悠蓝吃了一口苹果,有些悠哉地说。
“你没必要拿思梦园做商战,就算最后亏损,我也会给你填补。”陆翕看着安悠蓝悠闲的样子,不禁微笑起来。
“开玩笑的,我肯定赢不了许氏。”安悠蓝嘻嘻的。
陆翕宠溺地摇摇头,蹲下来帮安悠蓝检查伤口。
“我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走路还有一点点不适,但是问题不大了。”安悠蓝把腿翘起来,向陆翕展示着。
陆翕突然亲吻了一下她的膝盖,轻轻地放下来,又温柔地问:“背呢?还疼不疼?”
安悠蓝摇摇头,说:“差不多了。”
陆翕听完一把将安悠蓝从沙发上抱起来,一个转身他坐在沙发上,让安悠蓝坐在自己的腿上。
陆翕仰着头吻着安悠蓝的脖子,一路向下,咬开了安悠蓝的扣子,贪婪地吮吸着安悠蓝身上的味道。
“陆翕,背…”安悠蓝嘶了一声。
陆翕又吻到脖子,用极度磁性的声音在安悠蓝的耳旁喃喃道:“疼就忍一会,好吗?我忍了好久了。”
安悠蓝轻叹了口气,轻轻搂着陆翕的脖子,将身体又靠近了他几分。
即使久违的感觉让陆翕欲罢不能,欲火燃烧,但是他还是怕伤到怀里的女人,力量都控制得很小,从沙发到床上,陆翕都小心翼翼的,一次过后也没有再要,而是很仔细地为她检查伤口。
“我没事。”安悠蓝抚摸着陆翕的头发,轻喘着气说道。
陆翕检查完没有异常才又重新躺到安悠蓝身边,拦腰将她轻搂到自己怀里,手掌还是贪婪地在她的小腹上摩擦着,一边还要时不时吻一吻她的耳垂、脖子、锁骨,最后陆翕把脸埋在安悠蓝的脖子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慢慢睡去。
安悠蓝忍着背部的痛,轻微挪了挪身子,好让自己更舒服些,以免打扰到陆翕。然后她拿起手机看着一个名叫毛七的备注发来的信息:一切正常。又回复了林晓黛的信息。
突然一条陌生的号码发来短信:“我是白佩芷,明天有空见一面吗?”
安悠蓝犹豫了下,立刻回了过去:“下午五点,歌响咖啡厅。”
安悠蓝突然想知道,在许氏如此困难的时刻,这个人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二天安悠蓝要去工地,本来陆翕严厉拒绝,可是她非要坚持,陆翕只能请江妈跟在她身边。安悠蓝欲哭无泪,只能跟陆翕强调江妈去工地不合适。
陆翕就干脆要江慕跟着,安悠蓝只能耍威胁之气了:“如果这样,你信不信我还像上次一样偷偷跑出去?”
陆翕皱了皱眉,只得下最后的命令:六点必须回家。
安悠蓝扯着嘴角笑了笑,坐着陆翕的顺风车来到工地。
安悠蓝到办公室时,许秋正在审批相关的材料申请,他抬头看到了安悠蓝,脸上立刻显现着温柔的笑容,他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到安悠蓝身边,想要去搀扶她,伸出去的手突然又落在空中,不知道放在哪里。
安悠蓝看到他这个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想了想,反而搀扶起许秋,带他坐到了沙发上。
“腿还没有好就先别上班了。”安悠蓝平静地说,语气里没有了先前的冷漠,这让许秋也稍微愣了下神。继而许秋笑了笑,看着身边的女孩,柔声道:“有许多文件需要我签字才能审批,不然工程会耽搁。我没事,安安,你不用担心。”
“你是我的老板,关心一下应该的。”安悠蓝给许秋倒着水,淡淡地说。
“你的伤好了没?背还疼不疼?”许秋接过水,忍不住握住安悠蓝的手,关切地问。
安悠蓝轻轻抽回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摆弄了下桌上的笔,又说道:“你何必这样?伤了自己又能改变什么?”
许秋苦笑着,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我想知道你当时有多痛。安安,你说得对,你想要的,我确实给不了你。你如果想要报仇,我只能挡在我妈的前面,替她还债。”
安悠蓝看了一眼许秋,轻声笑了笑,说:“还请许总在思梦园项目上多费费心。”
接着安悠蓝把桌上的资料整理了下,依次递给许秋签字。
安悠蓝的回避让许秋更觉心神不宁,他现在根本猜不到女孩下一步会怎么做。他太怕看到自己的妈妈跟安安反目了,他怕自己到时候真的什么也做不了,眼看着两人互相伤害。
傅泽亦是在吃午饭之前到的,安悠蓝出院后一直在家休养,傅泽亦不好去她家里,所以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看到她了,听说她今天来了工地,傅泽亦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一看到安悠蓝,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欣喜。
“蓝蓝,你的伤好了吗?”
傅泽亦一进门就朝安悠蓝走过来,眼里满是关切和见到她的喜悦,完全没有关注到许秋眼里出现的阴霾。
“嗯,差不多了。”安悠蓝抬眼看了一眼傅泽亦,又继续审阅郭总监拿来的资料。
“中午我带你出去吃饭。”傅泽亦坐下来,盯着安悠蓝,眼里充满欣喜。
“好啊,许总也一起,顺便再探讨下一步的工程。”安悠蓝毫不犹豫地说。
许秋笑了笑,傅泽亦看了一眼许秋,也朝他笑了笑,三人没再说话。
中午傅泽亦开车带安悠蓝和许秋一起去豪佳里餐厅吃饭,傅泽亦还专门订了一个包间。
许秋走路有些慢,安悠蓝就让傅泽亦搀着他,傅泽亦倒也听话。
“三个人吃饭,定什么包间?”安悠蓝坐下来拿起菜单悠悠地说。
“你不是喜欢安静吗?”傅泽亦笑盈盈地坐在安悠旁边,开始为她介绍这里的特色菜。
“这里有名的是三文鱼,很鲜,你要不要试试?”
“安安不吃生食。”还没有等安悠蓝说话,许秋的声音从对面飘过来,带着肯定的炫耀,当然这个炫耀是傅泽亦听出来的。
“那你试下这个葱爆羊肉。”
“安安不吃葱,而且她羊肉过敏。”
傅泽亦的脸色一点点冷下来,他缓缓地靠着椅背,玩味地盯着许秋,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嘲讽:“没想到许总跟蓝蓝这么多年不见,还记得这么清楚。”
许秋没有丝毫退却,他也盯着傅泽亦,脸上泰然自若。
“安安的事情,我一直记得清楚。”
安悠蓝听着这两人怎么莫名其妙有了火气,刚想化解下气氛,傅泽亦笑着说:“那许总应该忘不了蓝蓝的伤是谁弄的吧?”
许秋脸色一沉,握紧了放在腿上的拳头,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傅泽亦,你调查的事是不是太多了?”安悠蓝眉眼垂下来,脸上有了不悦。
“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害了你。”傅泽亦转过脸,脸色变得柔和许多。
“你管得有点多了。”安悠蓝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带着一丝冷气说。
傅泽亦愣了下,但立刻又笑起来。
“好,是我错了,我向许总,向安小姐道歉,这顿我请。”傅泽亦站了起来,拿着菜单再一次向两人确认菜谱。
这顿饭自然吃得不太愉快,安悠蓝却丝毫不受影响,吃得津津有味,毫不顾及两个男人的暗中较量。
下午在工地上,傅泽亦陪安悠蓝在施工现场审查和指示,许秋还是在办公室看材料。傅泽亦怕安悠蓝的腿伤还没有好,一度想要扶着她,都被她拒绝了。
傅泽亦心里莫名升起丝丝不快,又不想被安悠蓝察觉,于是像以前一样开玩笑,说自己确实不应该这么放肆。
安悠蓝转头看了一眼笑颜如花的傅泽亦,只觉得他一天到晚没个消停,思维跳跃,情绪也跳跃。不过她一直当傅泽亦就是工作中的朋友,对他个人没有什么兴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下午四点多时,安悠蓝借口有事就先离开工地了,傅泽亦追上来问她是什么事,晚上能不能一起吃晚饭,安悠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也没有说原因,只说不方便。
傅泽亦礼貌地笑着,送安悠蓝上了车,微笑着目送她离开。安悠蓝的车消失在视线的时候,傅泽亦的眼里瞬间变得深不可测,脸上有深深的不甘。
他再一次给高羽佳打去电话:“羽佳姐,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高羽佳轻笑着:“耐心点,马上你就可以跟她更亲近了。”
傅泽亦满意地笑着,从口袋里拿出安悠蓝的笔,盯着它,满眼都是占有。
五点时,安悠蓝准时到达歌响咖啡厅,白佩芷早就坐在里面的一个安静的角落了,她走过去没有多看白佩芷一眼,直接坐在了对面。
白佩芷微微抬眼,在安悠蓝坐下时,漫不经心地端起咖啡小酌了一口。两手交叉随意地放在膝盖上,冷冷地盯着安悠蓝。
“安小姐很准时。”白佩芷悠悠道。
“白阿姨,你我之间就不要再这么多废话了,这里也没有别人,一直装不累吗?”安悠蓝向后靠在椅背上,微微抬起下巴。
“哼,你果然跟以前不同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早就被你们弄死了吧。”安悠蓝毫不落下风。
白佩芷冷笑了下,拿出一叠资料举在面前。
“你应该认识你父亲的手稿吧?”
安悠蓝内心一惊,然而自己却没有动,等待着白佩芷下面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