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陆氏集团突然接管了滨江花园项目,陆翕变得更加忙碌了,两个项目一起开展,有太多事情需要交接和安排,他每天几乎加班到半夜。
高羽佳好几天没有看到陆翕,以为是故意冷落她,便亲自到办公处来找他几次,每次陆翕都在开会,而且总是不断有一波一波的人到陆翕的办公室,一谈就是一两个小时。
高羽佳也没有这个耐心去等了,想着等他最近忙完了再找他也可以,反正都已经订婚了,而且两人已经有了亲密关系,她相信以后陆翕会和自己走得更远。
这天趁着陆翕有了休息空隙,江慕在旁边有些犹豫地说:“陆总,关于安小姐的事,还需要跟您汇报吗?”
陆翕取下眼镜,将头靠在椅背上,脸上疲惫不堪。
“安小姐有什么事?”
“她昨天离开曲城,去外地旅游了。”江慕低着头说。
“嗯,也好,她既然自己出去的,你们就不用跟着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们没有跟着,但是安小姐是和傅少爷一起出去的。”说这句话时,江慕还是有点战战兢兢的,因为他不太确定陆总对这个还是否关心。
陆翕的眼睛迅速睁开,眸子里射出寒冷的目光。
“你说傅泽亦?他们两个单独出去的?”冰冷的语气里冒着怒火,江慕的脸色瞬间煞白。
“是…”
“你怎么现在才说!”虽然是低声吼出来的,江慕仍然感觉到了面前男人的震怒。
“您这两天太忙了,而且您不是订婚了,我以为安小姐跟…”本来江慕准备说安小姐跟谁一起您应该不会关心的,但是他瞥到陆翕阴沉寒冷的脸,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陆翕没再说话,他拿起手机和外套,说:“迅速查到他们在哪里,把今明两天的工作全部推后。”
“陆总,今天必须要确定两个方案,明早要交到上级去。而且安小姐…的去向我们真不知道,我们没人跟着。”
陆翕眸子里的阴冷越来越重,他又重新坐在椅子上,缓了缓,拿起手机拨打安悠蓝的电话。
无人接听。
陆翕又连续打了几个,最后是无法接通。
仿佛有一团火从心里一直燃烧到头顶,陆翕摔掉自己的手机,怒声道:“出去!”
江慕额头冒着冷汗,听到这句话感激涕零,立刻退了出去。
看来这次真的是自己错了,这么多年了,陆总怎么会不关心安小姐跟谁在一起呢?特别是像傅少爷这种优秀的男人。
完了完了,到时候如果安小姐真的跟傅少爷好了,陆总该不会将我凌迟处死,用来发泄吧?
江慕仰头欲哭无泪,连连乞求安悠蓝能够给他留条活路。
民俗村非常大,许群大概有些体力不支,和余梦坐在路边的木凳上休息,余梦还贴心地为他擦汗。
安悠蓝和傅泽亦也坐在不远处,本来打算拿手机出来看看有没有工作消息的,安悠蓝找了半天才发现手机可能放车上了。又想着也没啥好看的了,而且她也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便和傅泽亦准备往回走。
没走两分钟,阴沉的天空就开始下起雨来,伴随着冷风越来越大,雨水也变得肆无忌惮。
刚好他们在的地方只有一些摊位,没办法避雨,傅泽亦准备把自己的外套给安悠蓝。
安悠蓝摆了摆手,边跑边说:“快跑吧,车在那里!”
两人跑着找到车,快速进入车里,但是雨太大了两人的外套都被淋湿了。
“聊城果然是雨城,说下就下。”傅泽亦吐槽道。
安悠蓝赶紧打开了车子的暖气,又脱了外套,让傅泽亦也赶紧脱掉外套。
两人暖了暖手,安悠蓝就赶紧开车找到一个五星级酒店入住,免得两人都着凉。
来到酒店,两人分别回了房间洗澡,安悠蓝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就先充电。
洗完澡,安悠蓝看到手机上好几个陆翕的未接电话,怕他有什么事情,回拨过去后电话还是关机,安悠蓝就没当回事,认为是陆翕太忙了。
傅泽亦洗完澡,换了衣服后,找安悠蓝拿了外套,他一起送到前台让他们去烘干,两人这才到楼下的餐厅简单吃了午饭。
安悠蓝说有些累,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下午三点时,安悠蓝还没有动静,傅泽亦有些担心,让前台开了门,进入以后看到安悠蓝还在床上睡。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走过去一看,发现安悠蓝脸蛋通红,他探了探她的额头,正发烫。
傅泽亦推了推安悠蓝,满心焦急,轻声叫道:“蓝蓝,蓝蓝!”
安悠蓝迷迷糊糊地皱着眉头“嗯”了一声,就又睡了起来。
傅泽亦赶紧让前台送了感冒药过来,喊了安悠蓝好多次,她都不起来吃药。傅泽亦不放心,给她量了量体温,发现烧到39度了,他心里更加焦急,连忙将安悠蓝扶起来,一边给她穿外套,一边说:“蓝蓝,你发高烧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安悠蓝摆了摆手,胡乱地推掉傅泽亦拿来的衣服,喃喃道:“不去医院,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傅泽亦实在没有办法,又扶着她,强行喂了感冒药给她,才让她躺下。
安悠蓝一会又喊冷,傅泽亦加了好几床被子也没用,他只能自己坐在床上把安悠蓝抱在怀里。
一会儿安悠蓝又在呢喃,哼哼唧唧地,听不清楚。好一会儿,傅泽亦才听清楚她的呢喃。
“爸爸,救我。”
“求你们,放过我。”
“救命,别这样,求你。”
伴随着呜咽的哭声,有滚烫的眼泪划过她精美的脸庞,落在了傅泽亦的手心。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安悠蓝,傅泽亦满眼心痛,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在睡梦中还在求饶。而且是这样一个冰冷高傲的人,他想象不到她求饶的模样。
难道是自己对她的调查还不够深入,遗漏了什么吗?她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别怕,蓝蓝,没人能欺负你。”傅泽亦将脸庞抵在安悠蓝的头顶,柔声安慰着。
“陆翕,陆翕…”安悠蓝又呢喃起来,传到傅泽亦的耳朵里,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有一丝冰冷从心底串出来。
突然,安悠蓝的电话响了起来,傅泽亦撇了一眼来电提示:陆老板。
傅泽亦脸色一沉,心里的冰冷瞬间化为怒火,他直接接通了电话。
“在哪里?”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沉闷。
“蓝蓝睡觉了,陆总有事吗?”
傅泽亦的声音响起时,陆翕心头一震,眼里不自觉地浮出杀气。
“大白天睡什么觉,让她接电话。”
“陆总可是已经订了婚的人,似乎管得太多了。”傅泽亦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紧握的拳头又缓缓松开,脸上的怒火也慢慢消失不见。他低头看着满脸通红正熟睡的安悠蓝,心里又卷起一阵阵的温柔和眷念。
陆翕狠狠地捏着电话,对着一旁的江慕道:“查到没有?”
“聊城市中心金蒂生酒店1108房间。”
“取消今天所有工作,都给我推到明天。”陆翕命令道,语气里有不容违抗的怒气。
江慕知道如果他再多说一个字,自己可能会被削掉脑袋,只能连连说“是”。
安悠蓝睡了三个多小时,稍微退了点烧,人也清醒一点,努力地睁开眼时,看到傅泽亦正坐在床边盯着她。
“蓝蓝,好点没?”看到她的睫毛闪了闪,傅泽亦凑近轻声问。
“嗯,好多了。”安悠蓝忍着头痛,在傅泽亦的帮助下坐起来。
“吃点东西吧,我特意嘱咐酒店后厨给你熬的粥。”傅泽亦边说,边从保温盒里拿出来。
安悠蓝摇了摇头,说现在没什么胃口,傅泽亦也不勉强,又给她量了体温,倒了温水喂她喝了后,安悠蓝又躺下休息了。
在赶路的陆翕恨不得一路将油门踩到底,如果自己的私人飞机在曲城,他早就坐飞机去了,根本不用自己以最快又危险的速度开三个小时的车,只为了去亲眼看一看,她到底跟这个男人在做什么。
陆翕一想到两个人单独待在酒店,他就愤怒得有些发狂,甚至快要失去控制。在路上时,他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以免影响自己的注意力,出现事故。
然而傅泽亦在电话里说的话时不时就从他的脑海里钻出来,扰乱着他的思绪,激发他的怒火。
他一边相信着安悠蓝,一边又质疑傅泽亦的人品。毕竟上次他做过那种事情,再做一次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想到安悠蓝还在跟这样欺骗过她的人如此来往,竟单独一起出游,他就想立刻冲到她的面前,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对这个男人有什么不同。
陆翕想着安悠蓝的答案,如果她有了一丝丝的犹豫,自己该如何接受?自己能接受吗?可是光想一想,陆翕就感觉到一种钻心的疼,差点窒息。
陆翕到了酒店1108的门口,忍着破门而入的冲动,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傅泽亦身穿一件深蓝色的毛衣开了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挑衅和怒气。
“她在里面。”说着,陆翕就要冲进来。
傅泽亦用身体挡住门口,冷漠地说:“陆总,随意闯入女孩子的房间可不礼貌。”
陆翕冷笑一声,没再多说,直接撞开傅泽亦的身体,快速走了进去。
看到在床上沉睡的安悠蓝,陆翕的所有怒火瞬间烟消云散,他再清楚不过她这个样子是怎么了。
走到床边,他迅速探了探安悠蓝的额头,低声唤着她,她才缓慢睁开眼。
“陆翕?你怎么来了?”安悠蓝不自觉地往陆翕的手心拱了拱,完全忘记傅泽亦还在房间。
“发烧了?头还疼吗?”陆翕抚摸着她的脸蛋,柔声问。
“嗯,还有点疼,想睡会。”安悠蓝哼声说着,眼睛又闭了起来。
“嗯,你睡,我在这。”陆翕知道她每次发烧都会一觉睡十几个小时,于是给她盖好被子,拍着她的背轻声哄起来。
“陆翕,上来。”安悠蓝闭着眼,下意识地拉着陆翕的手,又挪了挪位置。
陆翕明白了她的意思,脱掉自己的外套坐在床上,将安悠蓝揽进怀里,摩擦着她的胳膊,哄她入睡。
傅泽亦看着两人如此亲密,心里好似被什么击穿一样。又觉自己有些好笑,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已经订了婚的男人。
“陆总,您是有婚约的人了,这样合适吗?对她真的好吗?”
陆翕的手突然停住,刚刚自己一心担忧她的身体,完全已经忘记了如今自己的处境。
“傅少爷,这是最后一次,我希望你能当没看见。如果高羽佳知道了,你应该知道她会有什么可怕的行为。”陆翕抬起头,眼里没有什么情绪,然而语气却软了不少。
傅泽亦突然想到那天高羽佳说的话:我一直就想要她的命。
傅泽亦的背后不禁生出冷汗,他冷冷地说:“既然你清楚,今天你就不应该来。”
陆翕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怀里熟睡的女孩,心里又莫名地痛起来。
“让我再陪她两个小时吧。”
看着这样的陆翕,傅泽亦没再说话,他默默地离开了房间,回到了对面自己的房间。
傅泽亦不得不怀疑陆翕和高羽佳订婚的真实性,然而他是决然不会再让安悠蓝陷入危险之中。无论陆翕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护住她,不让她再面临任何威胁。
如果高家最后把仇恨转嫁到她的身上,傅泽亦也会毫不犹豫地与他们作对。他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胆量。
“她可能会睡到明天早上,还请你多照顾一下。”陆翕离开的时候对傅泽亦说,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陆总,以后这些事我自然会做得很好,你现在的身份还是离她远一些。”傅泽亦说完就直接关上了门,又探了探安悠蓝的额头,给她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默默地陪伴着。
陆翕回曲城的路上,高羽佳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陆翕才不情愿地接通。
“陆翕,你不在公司?不是说最近很多工作吗?你去哪了?”高羽佳心里隐隐不安,却也不想表现得太过。
“在外面考察,待会就回来了。”
听着陆翕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异常,他也说马上就回来了,高羽佳就没有再多问。她知道像陆翕这种男人是不愿意被管得太多的,要想跟他走得更加长远,就必须多给他留一些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