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欢的人把情况汇报给了他,此时他的手里夹着烟,搂着怀里的姑娘玩游戏。
“欢哥,我们要出手吗?”
薄欢拔了一口烟,吐出一圈一圈的烟雾。
“不用,出不了事。龙爷交代了,没有必要不要出手。”
来人匆匆离去,男人又搂着姑娘喝起酒来。
安悠蓝在混战中还要保护余梦,一时间两方对峙变得焦灼。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迅速将外围的两人打翻,安悠蓝有了喘息的机会,两人一起击倒了众人。
倒下的人站起来还想上前,那身影一晃站到安悠蓝前面,他背着手,挺直腰板,不动如山,高昂又冰冷的声音响起:“看清楚我是谁!”
几人定了定神,面面相觑,“高二哥!”
高琛义怒视着几人,眼里射出利剑,几人不禁背脊发凉。
“撤。”
不知道谁在暗中叫了一句,这场混乱才彻底停止。
“高先生,多谢出手。”
安悠蓝微微低头,朝男人表示感谢。
余梦明显被吓住,现在仍然惊魂失措。
“安小姐,余总,你们这是遇到麻烦了?”
高琛义转过身,冰冷的眸子里迅速涌出笑意。
“一点点麻烦,刚才多谢高先生,我们得先走了。”
安悠蓝不想在这里多待,她知道当下必须把余梦送到安全的地方。
“安小姐,如果有需要帮忙的,高某非常乐意。”
安悠蓝扯了个笑容谢绝了,她可不想再和高琛义牵扯在一起,否则不知道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安悠蓝带着余梦直接开到了陆翕为她准备的郊区南溪别墅,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人知道,所以是安全的。
余梦心神不宁,康达还在承建高家项目,一旦出了任何问题,对康达也是致命的打击。
“我去跟高琛义说明情况,另外给你盯着点,有什么文件资料的,我给你带回来审批。”
没有办法,还是需要和高琛义打交道。
安悠蓝又给阿成地址,他带了几个人在别墅一楼守着,以防万一。
然而第二天,安悠蓝还没到高宅,有关康达董事长当小三的新闻铺天盖地,还有新闻称小三靠男人从自己集团转移资产,才让康达有今天的实力。
外界所有人都在找余梦,康达公司也堵了许多记者。
这是白佩芷做的,安悠蓝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
高琛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好似猜到安悠蓝要来,早就煮好茶,备好点心。
“高先生,我会替余梦负责您的项目,保证如期完成。”
安悠蓝低垂着眼,看着翻滚的茶叶。
“之前让你随他们叫二哥,怎么还是这么见外?”
高琛义抿了一口茶,盯着女人意味深长地说。
安悠蓝浅浅勾起嘴角,“好的,二哥。”
以前对付那些商业大佬,学到的最靠谱的一招,能屈能伸,该软弱的时候就得妥协。
“我怎么觉得你还在生我的气?”
显然高琛义没有兴趣跟她聊工作的事,他更喜欢和这个女人面对面坐着聊天,看着她绝美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让他觉得甚是有趣。
安悠蓝挑了挑眉,“二哥说有就有。”
显然在生气。
“那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得到你的原谅了。”高琛义说完,两个手指夹着茶杯,边饮茶边盯着女人,那双深邃的眼睛隐没在雾气里,让人琢磨不透。
“二哥言重了,我没什么好生气的,我只想更好地完成二哥的项目工程。”
安悠蓝也抿了一口茶,浅浅一笑。
她笑起来只是唇角上扬,眼里和眼角都看不到笑意,有的只是疏离和漠然。
高琛义也觉得看不透对面的女人,在面对周浩庭时,她能为了自己的朋友忍受那种侮辱。一旦没有把柄在他人手里时,她又如此狠厉,下手之重比一个男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绝对是一个有仇报仇绝不手软的女人,但是她却没有再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报复。
高琛义一时也不理解了,从高羽佳口里知道的她,并不是一个会吃哑巴亏的人。
看着正一直盯着自己的男人,安悠蓝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二哥,我身上有花吗?”
高琛义轻轻一笑,“当然有花,玫瑰花,那晚我看得清清楚楚。”
安悠蓝的眉头紧锁,她认为绅士的男人都不会再当着女人的面谈起不好的经历,可是高琛义却恰恰相反。
果然,他并不绅士。
“怎么?二哥还想看?”
安悠蓝顺势进攻,你不要脸,那我也不要脸。
“如果可以,自然最好。上次我就跟你说了,只要你愿意离开陆翕,随时可以来我身边。”高琛义双手放在打开的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劝谑的笑。
安悠蓝脸色一冷,那眸子里的秋水像被迅速冻住的冰棱一样,齐刷刷朝高琛义射过来。
“哈哈,开个玩笑,安小姐,冒犯了,我向你赔罪。”
见安悠蓝如此脸色,高琛义打了个哈哈算就此作罢。
接着两人到了工地,安悠蓝重新检查了一番,和责任经理交谈着,发现他们也非常关注康达老板的事情。
“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老实拿工资就可以了,至于老板怎么样,会影响你们吗?”
安悠蓝抬眸,眼里清冷无笑意,经理又瞟了一眼在旁边默认的高琛义,才连连说是。
安悠蓝又怕余梦看了新闻受不了,再三叮嘱阿成看好她,不让她出门。
果然余梦嚷嚷着要出去,阿成没有办法只能把她绑了起来。
等安悠蓝回来时,余梦还在发脾气,她坐在沙发上横眉瞪眼,以前的知书达理样全然不见。
安悠蓝一边给她松绑,一边柔声说:“白佩芷就等着你出去,正好把你和康达一锅端了。”
“那我总不能躲一辈子吧?”余梦揉着自己的手腕,有些委屈地说。
“不会,最多一个星期,你再忍耐忍耐。”
安悠蓝去找易新辞,结果他去外地出差,要三天以后才会回来。
想着三天以后再拿东西也不迟,于是安心地去工地上监督工作,解决余梦的后顾之忧。
白佩芷在找余梦,许群也在找。
白佩芷知道自己迟早会找到的,许群却心急如焚。
“董事长,查到是安悠蓝把她带走了,但是我们每一次跟踪她都被她的人甩了。”
白行知躲在阴暗里,低头向自己的妹妹汇报。
白佩芷的眼里凝聚了一团一团的怒火,转而那怒火变成了阴鸷和杀气。
“那就让她消失吧!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死了,余梦能不出来吗?”
“可是你不怕小秋…”白行知低着头,看不清他的情绪。语气却很平淡。
如果安安因为你们受了伤害,我就让自己受加倍的伤。如果安安因为你们而死了,那我就用自己的命去陪她!
想起当时自己儿子的表情,白佩芷还是微微发抖。
可是她必须死啊!
只有人死了,秘密才能保住!
她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了!
“那就做成意外,不让任何人看出来!”
白佩芷回到家,亲手给许秋做了晚饭,母子俩坐在饭桌前,相似而笑。
在许秋的角度来看,自己的父亲背叛了母亲,此时母亲的心里一定难过极了,却还要来安慰自己。
“妈,以后有我陪你。”许秋给白佩芷夹着菜,微笑地说。
“如果有儿媳妇和孙子就更好了。”白佩芷顺势点许秋,表达了自己的愿望。
“好,我尽力。”为了不让母亲失望,许秋只能先说些好听的话。
也许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放下她了。
“那我就放心了。夏家二小姐跟你挺合适的,你多努努力。”此时的白佩芷,浑身散发着母亲的柔和光辉,与白天的她判若两人。
“好,我会的。”
许秋点了点头,他顿了顿,抬起头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又道:“妈,跟爸爸离婚吧。我跟你一起把属于你的东西要回来。”
在许秋的认知里,男人对女人的背叛是不能原谅的。他觉得自己的母亲被父亲欺骗了这么久,他必须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妈妈。
“我跟你爸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妈妈只希望你尽快有自己的家庭,那我才真的开心。”
许秋知道自己的母亲一向是女强人,既然她不愿意,那自己也不再明面上坚持。
后来,许秋又和许群见了面,陡然发现自己的爸爸也苍老许多。
“小秋,你妈说得对,不管我们之间谁对谁错,你只要好好生活就好了,我们自己会处理。”
从小到大,许秋基本没有操心过家里的事情,就连许氏的业务也基本不过问。
如今自己已经三十岁了,看着日渐苍老的父母,他的心里也多了许多愧疚和心酸。
“爸,你保重身体。”
没有人对许秋说起从前的事,也没有人告诉他有关余梦和安悠蓝的关系。
他以为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如果爸爸真的不爱妈妈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强求?
他颓然地走在路上,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并没有让他觉得有多温暖,反而感觉异常刺眼。
“许秋?”
许秋抬起头,看到夏沐予站在对面,笑脸盈盈。
“真的是你,我还在想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夏沐予显得有些激动,她快步走上前,盯着男人,眼里有毫不掩饰的欣喜。
“沐予。”许秋抬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走到了贸易大厦,这是曲城最着名的商场。
“你来这有事情吗?”
“没有。”许秋的拳头在口袋里慢慢放松,脸色也变得明朗起来。
“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夏沐予带着试探的语气,毕竟上一次,许秋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拒绝。
“好。”
既然爸妈都希望自己能成家,那就从现在开始努力吧。
安悠蓝开着魅影正准备回北路别墅,在拐弯处时,忽然感受到剧烈的震动,只听轰隆一声,她感觉自己好像被追尾了。
“对不起对不起,女士,这是我们的全责,我们负责帮你修车。”
一位年轻的男人见到她下车,赶忙低头颔首地表示愧疚。
安悠蓝瞟了一眼车尾,已经凹进去一大半,这样开出去确实不太好。
从驾驶室出来一位年轻的女人,她踩着高跟鞋跑过来,“老公,这是我们全责吗?”
男人眉头一皱,“你追的尾,肯定是我们的全责!”
女孩尴尬一笑,看了一眼车,小声嘀咕道:“这是什么车,我好像没见过,修起来应该不贵吧!”
此时男人直抹汗,他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劳斯莱斯,我俩工资加起来存二十年都买不起。”
“啊?那…我们修的起吗?”
男人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地看着安悠蓝,“女士,你看能不能把您的车开到我朋友的店里,这样报保险的话,我们还承担的起。”
安悠蓝向来不是计较的人,特别是在车子上,不太在乎。
“好,那你带路吧。”
两位年轻人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太好应付的漂亮女人,居然会这么好说话。
店主说明天就可以取车,大概看车子的价格,猜到车主肯定是个有钱的人,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就算熬夜也得把这个单子做好。
晚上跟陆翕聊天时,他还嘲讽安悠蓝可能被骗了,她又哪里会在乎这些呢?
“算了,已经这样了,只要不影响开就好了。”
安悠蓝用手玩着自己的头发,对着电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不久她就去睡了,一大早就接到了取车电话,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也好,不耽误自己的事情。
取了车,刚走到路上,阿成打来电话:“蓝姐,余总又在闹了。”
安悠蓝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间,还早,只能先去郊区别墅看看。
安抚余梦是一项艰难的事情,只要明天见到了易新辞,拿到了东西,一切就好办多了。
想来余梦也算一个富二代,父亲去世后又做了老板,一直是我行我素的,没有别人限制她的情况。
这两天大概是无聊了,又觉得不安,也或者是想当面再问一问许群。
但是不管怎样,现在也不能让她出去。
白佩芷的为人,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她绝对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