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通夜玲珑。
夜色暗涌时,人们开始变得喧闹,欲望也开始逐渐放大。
豪华包间里,男人独自瘫坐在沙发上,面前是空了几个的酒瓶。
“我从没见你喝成这样。”厉晨打开门进来,看了一眼闭着眼的陆氏总裁,脸上闪过丝丝担忧。
陆翕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里淌着沉郁和绝望,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又灌了下去。
“五个多月了,难道你还没有接受现实吗?”
“什么现实?她一定会回来。”雄浑又悲怆的声音从男人的嗓子里发出来,带着执拗和痛苦。
厉晨摇了摇头,曾经不可一世的陆氏总裁,如今也难以逃得过情的折磨。
“如果她回不来了呢?”
陆翕陡然抬头,颓然的眼神迅速充满了杀气。
“厉晨,别触碰我的底线。”
厉晨看着马上就要爆发的男人,悻悻地倒了一杯酒灌了下去。
“那我倒要看你这个梦能做多久。”
傅泽亦每天的工作虽然很忙,但是仍然尽量早点回家,有空的时候就会带安悠蓝到外面走走。
在日渐相处中,女孩也慢慢了解了这个“未婚夫。”
他幽默,细心,聪明,乐观,怎么看都确实像是自己会喜欢上的男人。
只是她的心里仍然无法真正地把他当做未婚夫,毕竟没有任何记忆,自己对他的感情基本是零。
她是不想伤害这个男人的,既然自己已经做了选择,那么现在还是要多努努力,重新爱上他。
所以这些日子,安悠蓝特别在意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觉,有一丝丝的心动都会让自己开心很久,如此也不会再让他等太久。
“安安,闭上眼。”
傅泽亦拿着一条钻石项链为女孩戴上,他揉了揉女孩的发丝,让她睁开眼看看。
安悠蓝从镜子里看到是一条由钻石打造的项链,大大小小的钻石连接起来,下面是一颗用钻石镶嵌包裹的翡翠,看起来价值不菲。
“这太贵重了。”
安悠蓝看得有些发愣,但是作为女孩,不禁被这样美丽的首饰深深吸引。
“怎么会,我的就是你的。”傅泽亦从背后轻轻搂住女孩,观察到她并没有抗拒,手中的力度又紧了几分。
“如果你忘记了,那我就让你重新感受我对你的爱。”他附在女孩的耳边,温润的气息,温柔的情话让女孩全身酥麻。
感受着女孩的温度,触摸到她光滑的肌肤,男人的心也澎湃起来,他抬起头,将女孩的脸轻轻掰过来,深情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他缓缓地舔舐着,然后吮吸着,最后长驱直入,撬开了她温润的唇,感受着女孩炙热的气息。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重,男人干脆把女孩的身体转了过来,将她逼到墙角,吻得越来越炙热。
突然,安悠蓝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高大的身体抱着自己,尽情地吻着自己,可是那张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是谁?
感觉到男人已经有些失控,双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女孩猛然一惊,她急急的退出来,喘着气喊道:“泽亦,我…”
男人停止了动作,望着脸颊通红的女孩,心里升起几分愧疚。
“对不起,我又失控了。”
他放开女孩,向后退了一步,轻声道:“我会等你。”
这让女孩更加觉得内疚,自己一直以失去记忆为由绑架着他,却无法给他想要的。
看着女孩闪躲的眼神,傅泽亦摸了摸女孩的脸,宠溺又明媚地笑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从来不会强迫你。”
大概,他真的是一个极好的男人。
安悠蓝这样想着。
“我要怎么做才能恢复记忆?可能我需要再看看医生。”女孩抬起头,满眼无辜和期盼。
“你想找回记忆?”傅泽亦的心咯噔一下,莫名变得紧张起来。
“我想记起你,现在这样对你不公平。”
“怎么会,安安,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你忘记了那些记忆可能是因为你不想记起来,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想起不好的往事。”傅泽亦拉着女孩坐下来,认真地说。
“不好的事?我以前发生了不好的事吗?”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因为你并没有详细讲给我听。我只知道以前有个男人救过你,你就一直跟着他。后来他伤你伤的很深,在你狠心离开他后,他还是纠缠你。不过老天让我遇见了你,我愿意拼尽所有去让你开心快乐。”
安悠蓝听着感觉很陌生,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我背后的伤疤和纹身跟他有关?”
“可能是,你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所以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傅泽亦捏了捏女孩的脸蛋,又安慰她不用再害怕。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如果我们回去,是不是也会遇到他。”
“可能会遇到,不过你只要站在我身后,不搭理他就行。他叫陆翕。”
傅泽亦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摩擦着,满眼温柔和爱慕。
在离开x国之前,傅泽亦带着安悠蓝又去了许多地方游玩,这让她的心里放松了不少。
中途他又说了一些往事,大多是安悠蓝因为陆翕而受伤的事情。
“看来我跟这个叫陆翕的男人一点不对付,不是在受伤就是在被绑架。”
女孩感叹到,眸子里闪着丝丝恐惧和无奈。
“安安,别怕。我肯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我知道。我跟着陆翕几年?”
傅泽亦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情绪,片刻后,他有些遗憾地说道:“十年。”
这一刻,安悠蓝也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一个男人身边十年,最后竟然离开了他。
“十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十年,全部给他了,可是,他们竟然没有结婚?”女孩喃喃自语道,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搞错了。
“不是他们,是我跟他?”女孩突然觉得有些好像,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听着好像是他人的故事一样。
“我的安安如果跟他结了婚,那我怎么办?”傅泽亦捧着女孩的脸,满眼委屈,转而又充满了愉悦。
安悠蓝对这个男人只有百分百的信任,她没有怀疑过他说的任何话。
即使她对他没有任何记忆,但是躺在病床上的那段时间,她每天都靠着他的声音才支撑下去,是这个男人唤醒了自己。
无论如何,他肯定不会伤害自己,这就够了。
这天晚上,傅泽亦带着安悠蓝去了市中心最高档的餐厅用餐。
“这是我让主厨专门为你做的。”
安悠蓝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又极其富有美感的菜,心里幸福不已。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自己醒了以后,好像成了小馋猫,就喜欢吃不同的美食。
显然傅泽亦非常清楚她的喜好,无论去哪里都会满足她这个爱好。
“喜欢吗?”傅泽亦宠溺地望着女孩,心里也泛起了层层的喜悦。
“当然喜欢,只要是泽亦安排的,没有不好的。”
傅泽亦笑着,满眼幸福和爱意,片刻后他起身走到了餐厅前方的钢琴前。
他整理了自己的西服,缓缓坐下,朝女孩递来了爱意满满的笑容,接着弹奏起了优美的曲子。
餐厅的客人纷纷回头观望,那坐在钢琴下优雅表演的男人好似一个王子一般,浑身散发着吸引人的贵族气质。
一曲罢,傅泽亦不知道从哪里捧来了一束鲜花,缓缓走到女孩面前,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单膝下跪,摸出了准备已久的钻石戒指。
“安安,嫁给我!”
男人真诚又热切地盯着女孩,让她一时间出了神。
“泽亦,你…我们不是…”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不想让你忘记这一刻。”
安悠蓝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眼里充满期待,还有一些紧张。
然而自己却犹豫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牵扯着内心,“我愿意”这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是以前自己肯定答应过他吧,现在拒绝他会让他难堪,让他伤心吧。
安悠蓝扯了扯嘴角,最终伸出自己的左手,戴上了戒指。
男人兴奋地站起来,抱起女孩转了一圈一圈,周围的人也为他们鼓掌庆祝。
晚上,躺在床上的安悠蓝无法入睡,她想起晚餐时的求婚场面,心里久久无法平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说不上来,心里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为什么呢?明明是这个人,自己肯定是爱他才会愿意做他的妻子,可是自己为什么感觉不到?难道是自己真的不够努力吗?
这样想着,安悠蓝心里的内疚感越来越重。
她想起日日夜夜照顾自己三个月的傅泽亦,又细心帮助自己做康复,把所有好的东西都送到自己的面前,不介意自己的遗忘和拒绝,这样好的傅泽亦,自己不应该去伤害他。
安悠蓝从床上起身,走到隔壁,轻轻敲着门。
“安安,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看着门口穿着单薄的女孩,傅泽亦心里一阵担忧,急忙把她拉了进来。
安悠蓝顺势抱住了男人,她把头靠在他的胸膛,听着男人越来越急促的心跳,这也让她更加确定,自己曾经选的这个男人肯定没有错。
“怎么了?”
感受到女孩情绪的不对劲,傅泽亦也将她楼得更紧。
“泽亦,如果我一直都想不起来,又无法重新爱上你,那你怎么办?”
傅泽亦的身体瞬间僵住,抚摸着女孩背部的手也顿时停住。一瞬间,他的心脏有一丝撕扯感的疼痛。
“那,你能答应我,别爱上别人,别离开我吗?”几乎是带着乞求,男人的声音里夹着害怕。
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好,我不离开你。”
这一个晚上,男人第一次搂着自己最爱的女人睡了一夜,即使两人什么也没做,但是他知道,她迟早会真正成为自己的女人。
回国这天,曲城的阳光明媚,下了飞机的安悠蓝,坐在车上观望着这座城市,只觉它陌生至极。
“没想到变化这么大,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然,你的记忆停留在十二年前,不过你很快就会跟它熟悉的。”
跟着傅泽亦来到傅家,家里的两个保姆站在门口迎接。
“这位是少奶奶,以后你们负责饮食起居。”傅泽亦吩咐道,牵着女孩的手踏进家门。
这是一座极具现代气息的复式楼,偌大的院子里种满海棠和栀子花。
以白色为主的装饰基调让整个楼层都亮了几分,然而恰到好处的深色窗帘以及装饰品又增添了许多精彩,不至于过于单调。
“少爷,您们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需要先上楼歇着吗?”张妈在旁边询问道。
听这个意思,住在这里会跟傅泽亦一个房间,安悠蓝的心里有些别扭。
“再给少奶奶单独准备一个房间,她喜欢一个人待着。”
显然傅泽亦已经考虑了这个问题,他没有在乎张妈尴尬的眼色,还是吩咐着。
作为打工者,张妈也没多说什么按照少爷的吩咐办就行了。
只是晚上和李妈在一起闲聊时,她说到这件事的古怪。
“明明说的是未婚妻,这都要结婚了,怎么两人还要分房?”
“也许女孩子讲究一些,结了婚才睡一起。你看许小姐一副知书达理、温柔恬静的模样,一看就是书香门第的孩子,讲究这些很正常的。”
“是吗?我还以为国外回来的很开放呢?”张妈撇撇嘴,一副八卦样。
“好了,我们还是少聊一些,被少爷听到就惨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悠蓝早早收拾妥当,就准备出去。
“安安,这么早你去哪?”
安悠蓝顿住脚步,两只手在一起搅着,“我想出去走走。”
“你想去许家?”傅泽亦早就看出她的心思,在心里笑了笑,无奈地说。
安悠蓝点了点头,眼神闪躲着,掩饰自己的不安。
“我陪你一起去。”
如果白佩芷和许群看到她,又会怎么对她?
他犹记得那年慈善晚会上,白佩芷想要为难她的情景。那时安悠蓝还有自保能力,如今的许又安又怎么会直知道他们的嘴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