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x国晴空万里,温暖的阳光从窗户外面射进来,洒在病床上和女人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好像沉睡的公主。
安悠蓝只觉得身体暖暖的,脸上也暖暖的,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又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大抵是阳光太刺眼,她的睫毛闪了闪,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全部睁开。
她环视着四周,这是一间简单的房间,周围雪白一片,看得出来是医院。但是屋里的东西都很齐全,床头还摆着鲜花,明显是被人打理过了。
吱呀,有人开门进来了。
“蓝蓝!”
熟悉的声音响起,安悠蓝看到一个英俊的男人疾步走过来,他俯身看着自己,满眼欣喜若狂。
“你…醒了?”
“嗯…”安悠蓝想张口说话,却尝试了半天才发出声音来。
“不着急,也许是你睡了太久了,我现在去叫医生过来。”
傅泽亦轻轻拍了拍女人的手背,激动地叫来了医生。
“安小姐,你感觉怎么样?”穿着白大褂的胡子医生照着女人的眼睛,检查一番后开始了询问。
“很好。但是…我姓许,我叫…许又安。”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叫错她的名字,难道是认错了吗?
傅泽亦欣喜的脸上僵住,他凑过来盯着女人,“蓝蓝,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此时的安悠蓝恢复了一些,她眨巴着眼睛,抿着唇低声道:“我说了我叫许又安,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记得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
“在我睡着的时候,你总是会在我的耳旁讲话,可是你一直叫的是蓝蓝,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跟我说的。”
傅泽亦忧愁的脸上又绽放了笑容,他勾起嘴角,眼里也沁着温柔和欣慰。
“当然是跟你说的,也许你不记得自己有另一个名字了。”
经过再一次的全面检查,医生确定安悠蓝的身体已经没有异常。
“那她为什么不记得我了?”傅泽亦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专心望着窗外的女人,她的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
“我想,她可能是阶段性失忆。有的人在某一个阶段遇到了难以承受的事情,在外伤下可能会自动忘掉那段时间,至此以后的记忆都一并消失了。”
“那她还会恢复记忆吗?”
“有可能。”
傅泽亦缓缓地走近那个安静的女人,或者说是一位恬静美好的女孩。
她的眸子里不再是漠然和清冷,而是淡淡的柔和以及清澈的天真。
他确定,这个女孩真的不再是安悠蓝了,她彻彻底底做回了以前的许又安。
“蓝蓝。”傅泽亦轻声呼唤着,可是女孩却没有回头。
他笑了笑,眼里明亮如星辰。
“安安。”
“嗯?”女孩回过头,阳光打在她的头顶,宛如天女一般。
他慢慢走上前,心里却抑制不住的激动,忐忑,还有紧张。
“医生说你还要做一段时间的康复才能出院。”他坐在床边,温柔地盯着女孩,眼里有快要溢出来的深情。
“我睡了多久?”女孩眨巴着眼,她的五官看上去都变得温和许多。
“三个月。不算久。”
“一直是你在我身边照顾我的吗?我好像忘记了许多事,也忘记了你。”
她的眼里闪着愧疚和感谢,那晶莹剔透的双眼瞬间让男人又一次沦陷。
“没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是傅泽亦,你以前都叫我泽亦。”
“泽亦?那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女孩揪着被子,抿着唇问道。
傅泽亦看着如此清澈美好的女孩,他的心忍不住想要去触摸她,拥抱她。
他垂下眼睑,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顿了顿,他盯着女孩,含情脉脉地说:“我是你的未婚夫。”
“啊?这…”女孩的脸瞬间红了,她有些尴尬地撇头,看了一眼窗外,忽而又觉得不妥,咧开嘴笑了笑。
“我确实忘记了,对不起,傅泽亦。”
听到“傅泽亦”这三个字时,男人恍惚看到了那个清冷沉静的女人,可是眼前的她满眼都是愧疚和不安。
“没事,我没有怪你,我会让你记起我的。”傅泽亦想要安慰女孩,抬起的手在触摸到她时又顿住。
看着女孩向里缩了缩的脖子,他最终放下了手,留下了坦然又宠溺的笑容。
“我的大脑好像有一大半的空白,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女孩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眼里迷离又恍惚。
“那你记得最近的事是什么?”
“我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放学以后,许秋哥和司宇哥让我早点回家,他们有点事情,回来会有惊喜,然后我就回家了。”
女孩说得非常缓慢,好像在非常努力地回想。
“然后呢?”
“然后我回到家,来到自己的房间,看到了他给我准备的惊喜。接着我…我…”
似乎遇到什么障碍,女孩越来越焦急,又越来越害怕,越往后想,她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莫名的撕扯感让她顿时冷汗直冒。
“蓝蓝,蓝蓝!安安,安安!”傅泽亦有些慌了,他察觉到女孩的不对劲,开始呼唤她。
“接着我…我为什么想不起来?我的头好痛!”
女孩明显特别痛苦和挣扎,傅泽亦心疼极了,他一边搂住她,一边急急地安慰道:“安安,别想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女孩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角,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让她缓缓平静下来。
男人的声音也让她的心逐渐平和许多,她闭着眼。靠在男人怀里,只觉得安心又放松。
片刻后,傅泽亦才发现她在自己怀里睡着了,他又把自己的手臂紧了几分,嘴角荡起愉悦又幸福的笑容。
接下来的一个周,安悠蓝每天都在做康复,由于她躺的时间不太长,傅泽亦又照顾得很好,所以她很快就健步如飞了。
“泽亦,我怎么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像这样走路了?”女孩轻快地说着,愉悦的语气也感染了傅泽亦。
他看着女孩站在桃树下,那盈盈笑脸比身后的桃花还要娇艳,真如十八岁少女一般灿烂夺目。
“按你跟我说的,我今年就是三十岁了?那这十二年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就像电影里说的,对我来说,那些年是被什么偷走了。”
女孩边走边说,虽然语气里有些失落和惆怅,然而脸上还是挂着温暖的笑意。
“当然发生了很多事,我会慢慢讲给你听。”傅泽亦跟在后面,盯着那窈窕的背影,眸子里充满亮光。
“泽亦,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女孩突然停下来,说着她转过身,恰好撞到了男人的怀里。
傅泽亦下意识揽住女孩的腰,怕她往后仰。
两人离得很近,男人的微微低头,女孩正羞涩又尴尬地看着他。
女孩扑闪的睫毛下是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天生就带着摄人魂魄的妖娆,只是那眼里的亮光却纯洁没有一丝丝杂志。
“安安,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傅泽亦的嘴角沁着笑意,灼灼的目光落在女孩的眼里,让她的心跟着颤抖起来。
她感觉有一丝丝羞涩,想要转过身,却被男人搂着无法动弹。
“傅泽亦,你…你放开我。”她垂下眼睑,微微向后挪了挪。
傅泽亦笑得更加灿烂,在确定女孩站稳之后,他松开了手。
女孩背过身去,她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蛋变得又热又红,她揪着手指,结结巴巴地问道:“泽亦,我们…我们有没有那个…”
此时的许又安真真正正停留在了将要十八岁的那一年,可是失去的记忆并不代表没有发生,她必须要面对这些事情。
傅泽亦瞬间明白了女孩的意思,他脸上的笑意顿了顿,眼里闪过了一丝阴霾。而后他又快速恢复了笑脸,轻轻地把头放在女孩的肩头,用轻松又调侃的语气道:“你说呢?”
女孩的脖子到耳朵瞬间跟着红起来,她快速向前走了几步,心里有羞有臊。
该怎么面对呢?
自己完全忘记了这些,现在知道这件事,就好像自己跟一个不认识的人有了亲密关系一样。
原来,失去记忆是一件如此苦恼的事情。
“安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强迫你。虽然你忘记了我,但是我相信,如今的你一定会爱上我!”
过了一周,傅泽亦带着安悠蓝出院,搬到了一幢别墅内。
“这边是你的房间,那边是我的,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
上了楼,傅泽亦带着安悠蓝走进了她的房间,房间很大,什么东西都有,偌大的衣帽间全都是为她准备的衣服包包和鞋子。
“这些都是我的?”安悠蓝诧异地问。
“当然。”傅泽亦靠在门框一侧,眼里都是宠溺。
“太夸张了,我有这么多衣服吗?”安悠蓝环视着周围的一切,虽然许秋哥的家里也如此豪华,自己从小的生活也不差,但是好像还没有过属于自己的衣帽间。
与其说是衣帽间,还不如说是一间时尚售卖店,只要女孩用得到的,基本都有。
傅泽亦走近,将女孩环在角落,他微微俯身,灼灼地盯着女孩。
“作为我的未婚妻,你值得有这么多。”
温润的气息迎面扑来,女孩的脸刷地又红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未婚夫长得特别好看,比许秋哥还要好看。他的眸子和脸上经常带着笑意,犹如灿烂的星河一样,让人挪不开眼。
安悠蓝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只觉得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红唇,傅泽亦的心里也燥热起来,他忍不住凑上去,将自己的嘴唇放在上面。
女孩叮地愣住,随即她立刻推开了他。
“泽亦,我…”安悠蓝有些慌乱,看着男人失落的眼神,她的心里更加愧疚。
然而男人还是笑着安抚道:“是我的问题,原谅我,安安,我就是太想你了。”
“可是我不是一直在你面前吗?”女孩不太明白,为什么男人还会说想她。
“嗯,对,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安安,走吧,去吃饭吧。”
傅泽亦给女孩准备了丰富的晚餐,这是这么久以来,她吃得最舒适,最美味的一顿了。
因为之前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傅泽亦没有给她安排太多的食物,今天为了让她吃开心,专门请了两个阿姨做饭。
“泽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婶婶也总是做这些给我吃。”
“婶婶?”
“司宇哥的妈妈呀,你不知道吗?我跟许秋哥经常去他家吃饭。”
对安悠蓝来说,这些是最近的记忆,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然而傅泽亦的脸色却顿了顿,她察觉到了男人脸色的变化,想要继续说出口的话也咽了下去。
自从自己醒了以后,他没有提过司宇哥和许秋哥,难道是有什么矛盾?或者是因为自己?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成为他的未婚妻,那许秋哥呢?
恐怕这其中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安悠蓝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提到了不该提的名字。
“泽亦,我…是不是不该提许秋哥?”安悠蓝低声问着,眼睛瞟向男人。
男人抿唇一笑,“怎么会,只是你很少跟我说之前的事情,我今天听到有点惊讶而已。”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可是我为什么不跟你讲这些?”
安悠蓝一时疑惑了,她忘记的这段记忆里,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那我得问你啊!”傅泽亦调侃地说着,又给女孩的碗里夹了许多菜。
“那我现在也回答不了你。”女孩也调皮地笑了笑。
顿了顿,女孩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可以回去见许秋哥,还有司宇哥吗?”
“当然可以。”
“真的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国?”女孩雀跃欢呼,眼里充满期待。
傅泽亦愣了愣,迅速又恢复了笑意,“安安,集团在这边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完成,等完成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好吗?”
虽然女孩的眼里闪过了失落,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又问:“等多久?”
此时傅泽亦的心里是纠结和挣扎的,他知道一旦回国意味着什么。
片刻,他说:“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