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许群,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难道你忘了你让小秋费尽心思拿回来的视频吗?你真的以为自己销毁了吗?”
白佩芷侧过身,斜眼盯着男人,那眸子里阴森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许群的身子一抖,也许他可以犯经济罪,可以做帮凶,但是他不能是一个强奸自己好友的女儿的无耻下流之徒。一旦真相被公布,许秋,许氏和整个许家都会完蛋,都会被世人所唾弃。
“你连小秋都不顾及了?”
许群喃喃道,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你不是也没顾及儿子吗?”
着名建筑师安悠蓝的意外身亡让曲城和文通所有商圈界都为之唏嘘,高琛义端着茶杯,凝望着上次女人坐过的位置,冷笑一声。
“她死了?怎么可能?陆翕都没有给她举办葬礼。”
“今天许家少爷和宋家少爷在墓地举行仪式。”
李文增低声说着,心里却在发毛,不知怎么的,他感觉二哥的情绪非常不对劲。
“他们是她的什么人?凭什么举行葬礼?不是说尸体都没有找到吗?”
高琛义怒摔掉手中的茶杯,震耳欲聋地发怒惊动了楼上的高羽佳。
“二哥。”高羽佳缓缓走下楼,脸上也布满阴霾,她看着连手指都在颤抖的二哥,心里涌出说不上的情绪。
高琛义闭了闭眼,吞着口水,暗自吐了一口气,转换了情绪,“羽佳,吓到你了。”
二哥朝她笑了笑,可那眸子里仍然冷得让人发寒。
“二哥,我们也去送送安小姐吧。”
高琛义愣了愣,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他低下头,狠狠咬着自己的后槽牙,片刻后,他站起来,整理了自己那黑色的衣襟,低声道:“好。”
葬礼上,来人不多,也不少,大家盯着墓碑上照片里绝美的女人,心里的遗憾和悲伤又多了几分。
“真没想到,安小姐这么年轻就出了意外。”
封家兄弟和夏家姊妹站在后面小声讨论着,夏沐予看着站在最前面男人那削弱的人影,透露着颓败和萧条。
自从安悠蓝出了事,夏沐予就没有联系上许秋,如果不是白佩芷报了平安,夏沐予还以为他也出事了。
今天在这里是这么久第一次见面,那男人好似变了一个人,从前明朗温和的人,仅仅只是几天,就变得阴沉冰冷,浑身都包裹着颓废和悲哀。
易新辞站在最后面,他看不清墓碑上的照片,脑海里却自觉地浮现起女人的音容笑貌。
他一开始也不相信,那样聪明能干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轻易地死去呢?
明明约定好了见面时间了,结果却没有等到那一天。
许秋蹲下来,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撕开一般,正鲜血淋淋地扬在寒风中,又冷又痛。
“蓝蓝。”林晓黛捂着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身体也因为抽泣而不断地抖动。
宋司宇将自己的未婚妻搂在怀中,心里也升起层层悲哀,他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犹如今天所有人的心情。
“司宇,我还是不相信蓝蓝就这样抛下我了,她明明答应我要做我的伴娘的。”
林晓黛低声说着,声音断断续续,夹着哽咽声和沙哑声,宋司宇听了心里更加难受。
死亡是最让人无法挽救的事情,也是最容易变成长久的伤痛,侵蚀人的心灵和精神。
活着的人可能余生都会因为死去的人而无法释怀,而死去的人呢?
“你们在干什么?”阴冷怒吼的声音打断了仪式,众人纷纷回头。
陆翕一袭黑衣站在不远处,他的周身好似散发着一段尖锐的戾气,将空气都劈成了两半。
他快速上前,看了一眼墓碑,狠狠地咬了咬牙,“江慕,给我砸了!”
江慕不顾众人的反对,带领几人拿起锤子,撕下照片,将墓碑以及所有的东西砸得稀烂。
“陆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许秋站起来,两眼猩红地看着男人,满脸愤恨。
“这个世界上没有给活人办葬礼的说法!”
“陆翕,我看你是疯了!”许秋想上前,被宋司宇拉住。
“疯的是你们!”陆翕转过身,阴冷的目光扫视了众人。
“安悠蓝是我的女人,我没说她死了,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给她办葬礼!”
陆翕回头又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墓碑,握住的拳头又重了几分力,手腕上的青筋证明他还在克制自己。
“还不离开吗?”
他怒吼着,此时已经没人再敢上前惹这位快要爆发的狮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胸腔有一把地狱之火,这时候如果还有人再不知好歹,他一定会操起锤子砸向那人的头。
高琛义回头看了一眼在寒风中如一个雕塑的男人,他的脸上出现了讳莫如深的笑容。
也许真如他所说,那个女人并没有死去。
也许大家都认为陆氏集团的总裁因为爱人的离世而疯了,可是他是真的当女人只是离开而已。
他仍然如往常一样雷厉风行,在工作中当机立断,睿智明锐,让还存在怀疑心态的合作方也打消了顾虑。
可是私下里,他派出去一波又一波的人去寻找,就如大海捞针一样。
“不是让你们去查傅泽亦吗?”陆翕拔了一口烟,森冷的眸子隐匿在烟雾中,显得更加可怕。
“查了,傅总的确是在国外出差,而且据说他得知消息以后,当场撂下了重要客户准备回国。”
陆翕原本带着一丝光亮的眸子瞬间变得更加阴暗。
怎么可能?他没有来参加葬礼,一定是有原因的。
“继续查,往深里查,我不相信会这么巧!”
文通,血凰堂总部,参狼抽着烟坐在台阶上,周围是一片嘈杂声。
“我不相信蓝姐死了!”
“阿成都已经证实了,还有什么不信的?”
“那我们怎么办?蓝姐都没有交待什么,怎么会就这么走了?”
“小六和阿成呢?他们不是一直在曲城跟着蓝姐,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对,他们得为蓝姐的死负责!他们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成员们的心情非常激动,很多资深的成员跟了蓝姐很长时间,心里难受不已,一时间难以接受。
“好了!”参狼雄厚的声音响起,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他皱着眉头丢下烟蒂,抬眼望着下面一片混乱的场面,犹如一个首领一样,缓缓开口:“蓝姐不会希望看到我们兄弟之间互相责备,大家过好自己的日子,谨遵她生前的意愿,就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当人群散去,参狼又瘫坐在台阶上,他想起了那个美丽又狠厉的女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他更想不通,有如此绝色的脸蛋,这个女人为何一定要入这条道。
就连父亲生前也一直嘱咐他,不要跟这个女人硬拼硬,不要去报仇。
可是年少的他气性太大,根本没有听进去。
后来继承了父亲的位置,第一件事就是要给安悠蓝一点颜色瞧瞧。
但是那一次,若不是女人的提醒和手下留情,他恐怕就已经酿成大错。
后来才知道,她早已经不想管理血凰堂,早已经做了打算,只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这样一个聪慧、宽容、坦荡又睿智的女人。难道真是是天妒英才,才收了她吗?
参狼感觉心头有些麻木,捻着烟的手指也变得无力。
——
x国的一家私人医院里,年轻的男人守在病床前,他的手指纤长有力,正握着病人白皙修长的手。
病床上是一个绝美的女人,她的脸色惨白,却仍然无法掩饰她美丽的容颜。她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留下大片的阴影,犹如静止的蝴蝶。
十天过去了,女人还是没有醒,男人英俊的脸看起来有些沧桑。
“罗医生,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傅泽亦盯着安悠蓝,担忧地问。
“我看了她的生命指标,基本没有什么问题。至于什么时候醒,还需要看她自己。”
傅泽亦把女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摩擦着,眼里充满无尽的温柔。
“蓝蓝,不管你醒不醒,我都一直照顾你。”
好似堕入了无尽的黑暗里,怎么也看不到周围的事物,只有周身疼痛感这么明显。
是谁?是谁在拽我的胳膊,是谁压住了我的身体?
放开我,放开我!
求你,不要这样!
男人丑恶的嘴角就在自己眼前,他的脏手开始抚摸着自己的肌肤。
谁能救救我呢?
好似被什么封住身体一样,我无法动弹,无法抗拒,只听到了男人淫意的吼叫声和喘息声。
耻辱的气味,耻辱的印记,为什么就不能是一场梦呢?
也许真的就是一场梦而已。
「安安!」
谁?谁在叫我?
许秋哥!
「安安,你今天放学早点回去。我给你准备了惊喜,记得在家等我和司宇回来哦。」
好,我会等你的。
许秋哥笑得特别灿烂,大概他又准备了什么让我开心的礼物吧。
「安安,快来,我给你烧了你最爱的排骨!」
是婶婶,她真的很宠我,总是给我做好吃的菜,我总觉得那是妈妈的味道,虽然我从来没有吃过妈妈做的菜。
「安安,来,看爸爸给你折了什么?」
是蜻蜓,爸爸的手真巧啊。
这些是梦吗?
不是,这些都是真实的。
这些开心和幸福都是真实的,我怎么能忘了?
“蓝蓝,你睡了好久了。”
谁?是谁在说话?为什么这么真实?
“蓝蓝,这一次终于是我救你了,我从此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蓝蓝,你知道我在夜玲珑第一次见你时是什么感受吗?那一刻,我的灵魂就已经被你夺走了。”
“蓝蓝,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继承远傅吗?因为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强,让远傅变得更强,这样我才有资本跟陆翕抢你!”
是谁在讲话?蓝蓝又是谁?陆翕?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蓝蓝,他们都以为你死了,这样也好,就只有我独自拥有你了。不知道你醒了以后,是愿意做许又安,还是愿意做安悠蓝?”
许又安?这不是我的名字吗?他难道是在跟我说话?
可是他到底是谁?
“蓝蓝,我有时候真想你就这样,只有这样我才能拥有你,等你醒了,是不是就会离开我了?”
还是他,他为什么一直在我的耳旁说话,可是我不叫蓝蓝啊!
安悠蓝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而那温柔低沉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直到今天,她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有一双温润的大手握着自己的手,不停地摩擦着,抚摸着。
傅泽亦一如既往地来跟病床上的女人聊天,最近,她脚上终于出现了少许的红润。
男人轻轻地整理着她的发丝,眸子里尽是满满的爱恋。
“蓝蓝,原来你睡着的样子如此温柔,等你醒来的时候,你会怪我吗?”
傅泽亦俯下身,轻轻地在女人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只是微微的触摸,他迅速离开。
在梦中的安悠蓝,只感觉额头上有什么温润的东西触摸了一下。
是吻吗?他在亲吻自己?
可是自己还是记不起这个人的声音,他到底是谁呢?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头又疼痛起来,又觉得累极了。
三个月过去了,傅泽亦几乎没有离开过安悠蓝的病房,他每天细心的为她擦脸,修指甲,整理她的发丝,还给她按摩放松。
这天,一个男人敲开了病房的门。
“肖然,你来了。”
傅泽亦开门,门口正是自己的好朋友沈肖然。
沈肖然双手插兜,看到床上的女人时,他的眉心紧了紧。
“傅泽亦,我看你真的有点疯了。”
曲城和文通的人都认为这个女人死了,可是谁也想不到,她是被远傅集团的接班人救了,还藏了这么久。
傅泽亦轻轻一笑,又为女人掖了掖被角。
“如果她一直不醒,你打算就这样照顾她一辈子?”
“那不是更好吗?她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那你知道陆翕这两天在x国,只要我给他透露点消息,他就会过来抢人了。”
“我知道你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