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翕从内堂见了重要合作商后,一出来就看到安悠蓝和许秋正一起挑选石头。
“陆总,需要请安小姐过来吗?”江慕望着台上正交谈甚欢亲密无间的男女,心里陡然害怕起来。
如果老板在这个时候发火,估计明天的头版头条又有的写了。
“不用。”
难得他竟然能够忍受,江慕却越发不安起来。
陆翕望着笑颜如花的女人,想起她前几天的模样,原本醋意大发的他也选择了沉默。
也许此刻她需要与自己记忆里最信任的人在一起,也许此刻的放松更有利于她的病情。
总之到最后她肯定会记起所有,让她在轻松愉悦的状态下恢复记忆,总比在刺激下更好。
他也不希望自己深爱的女人一直处于痛苦中,他也希望她能够稍稍开心一点。
即使自己此时已经嫉妒得要发疯,即使自己也害怕失去记忆的她会错误地爱上别人。
陆翕的眸子里闪过万千情绪,他却只是灼灼地盯着那绝美的女人,独自饮酒。
“陆总,安小姐这次回来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高琛义不知何时来到旁边,他的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顺着陆翕的视线看了过去。
“高二哥这么关心我的女朋友似乎不太妥当。”
陆翕冷着脸,没有给男人一个眼色。
“陆总的女朋友在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呢!”
高琛义调侃道,嘴角的笑意更加肆虐。
此时主持人在话筒里喊道:“许家少爷小姐开出帝王绿!”
台下一片掌声和惊叹声,安悠蓝更是激动地鼓起掌来。
“许秋哥,看来我的运气不赖!”
虽然刚才有好几个开出了冰种、紫翡翠这样值钱的玉,但是这次的帝王绿确实让人大为震惊。
“当然,我们安安的运气一向不错。”
因为开出了罕见的帝王绿,台下的众人也将目光投到了安悠蓝身上。
“她为什么跟小秋这么亲密?”
白佩芷的眉头紧锁,眼里仍然透着寒光。
“她这次回来肯定不会放过许家了。”
许群眼神暗淡,本来想提那个人,可是心里却被巨石压住一样,让他无法开口。
“哼,那得看看谁不会放过谁了。”
安悠蓝转头就看到了台下的白佩芷和许群,她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惊喜,她急急地跑过来。
“白阿姨,许叔叔,我和许秋哥哥开到了帝王绿,把它拿来给白阿姨做手镯吧。”
安悠蓝的脸上挂着天真暖心的笑容,眼里真诚无比。
“你…”
对于安悠蓝这样的举动,两人大为震惊,愣在原地一时无法接话。
“怎么了?你们是不是突然见到我很吃惊?我上次在曲城就想去见你们的,只是时间不凑巧,你们该不会生气吧?”
对于面前女人这样的表现,白佩芷和许群都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人傻了?
“爸妈,你们是不是还没反应过来,晚些空了我再跟你们详细讲。”
许秋急急地赶来,想着自己的爸妈一定被安悠蓝的举动吓住,或者会有更多的猜想,于是拉着安悠蓝准备去别处。
两人面面相觑,却只能先笑脸相迎,又借口说正好要跟封总谈事,这才疑惑地离开。
“许秋哥,你是不是没有跟白阿姨说我回来的事?还是我忘了什么事情?是我做了让他们不高兴的事情吗?他们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
安悠蓝抿着唇,眼里闪着委屈和迷茫。
“没有,安安,你别多想,爸妈就是突然见到你回来一时被吓住了,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通知他们的。没事,明天我安排我们一起吃饭。”
“可以吗?明天白阿姨和许叔叔不会走吗?”
“不会,许氏在这边还有点生意谈。”
安悠蓝这才放心下来,心里也舒畅不少。
“玩够了吗?”
正走着,安悠蓝一头撞进了熟悉的胸膛里,男人沉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安悠蓝这才抬头看到面无表情的陆翕。
安悠蓝心里不由得一惊,又发现男人早已揽住了自己的腰身。
“许少爷,多谢照顾我的女朋友。”
冷冷的话语里藏着不满和挑衅,根本没有感谢的意思。
还没等许秋说话,陆翕就扣着女人的身体,走上了台。
“各位,今日我陆翕还有一件喜事要跟大家分享。我的未婚妻安悠蓝小姐在半年前出了车祸,大家都以为她香消玉殒了。其实她只是受了严重的伤,在国外修养了半年,身子这才恢复好。还希望大家和我共同举杯,庆祝我的未婚妻能够平安归来!”
陆翕举起酒杯,在众人的祝福下一饮而尽。
安悠蓝的瞳孔闪烁着,她想争辩点什么,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始反驳。
“传闻陆总在公众场合的话很少,刚才发言也才说了两句,现在为了安小姐竟然专门上台宣告。”
“是啊,可见他对安小姐是真的上心。”
台下的议论声传到安悠蓝的耳朵里,她抿唇思考着,也没注意到台下好几双目光复杂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两人下台后,还有许多目光仍然停留在他们身上,当女人转身时,众人也再一次清晰地看清楚了那背后巨大的纹身。
那朵玫瑰花娇艳欲滴,正好在肩胛骨的中央,衬得女人的背部更加妖娆诱人。
“安小姐果然是人间绝色,就连这样的纹身都能显得如此特别。”
“是啊,脸蛋漂亮,身材又好,皮肤白皙,哪个男人能够抵挡住她的诱惑。”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忍不住对这样的女子作一番评头论足。
宴会还在继续,陆氏又安排了收藏品展览,包括玉器,字画,瓷器等,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吸引了许多围观者,很多人也表示这一次来得特别值得。
而陆翕把女人带到了顶楼的房间,江慕一连来了好几次,都是要拜访他们两人的,其中还有高琛义和傅泽亦,但是都被陆翕回绝了。
安悠蓝站在巨大的窗户边,眺望着整个文通,那无边的大海就在不远处,漆黑一片,神秘莫测。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未婚妻了?”
安悠蓝转过身,陆翕就站在身后,正低头看着她。
“连傅泽亦都可以说你是他的未婚妻,怎么我就不能说了?”
陆翕眯着眼,寒冷的目光中透着嫉妒。
安悠蓝轻哼一声,一股怒火串上了心头。
“所以你们都利用我的失忆,想要控制我?”
“如果我真的想控制你,你早就成了陆太太了。”
陆翕一把搂过她的腰,让她的身体更贴近了自己,一双手在背后摩擦着。
安悠蓝只觉得自己又被调戏了,挣扎着转了身。
“我已经让你见了许秋,你俩在台上如此亲密,我也没有干涉,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难道你还真的想做回许又安吗?”
“不行吗?”
安悠蓝嘟囔着,她明明就是许又安,是爸爸取得名字,自己又为何成了安悠蓝。
“不行,你做不回她了。就算你失忆了,别人没有失忆,发生的事情也不可能当做没发生。”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没有一个人说清楚!”
安悠蓝激动地转过身,亮晶晶的眸子里藏着幽怨,带着质问。
陆翕走上前,将她抵在窗户上,伸手温柔地抚过她额前的碎发。
“发生了很多事,小悠,我没办法跟你讲,只要你记起来了,你就知道了。”
男人的眸子里充满了柔情,他缓缓地说着,宠溺的语言里好似有魔力一般,让原本混乱烦躁的心得到了安抚。
“如果你记不起来了,那就算了,专心做我的陆太太,好吗?”
此时他的眼里好像闪着请求,又充满了欲望。
安悠蓝的心在这一刻顿住,好似忘记了呼吸和思考,她沉浸在男人幽深温柔的眸子里,一时间难以自拔。
男人的吻又落了下来,只是这一次没有深入,一分钟后他放开了女人,嘴角沁着笑意。
“如果你累了就在这里歇会,我下去应付应付,等会来接你回家。”
安悠蓝瘫倒在床上,会想着陆翕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她回国之前查过陆翕,网上说他冷漠,在商场杀伐决断,对人更是拒绝于千里之外,有一颗石头心,从来不会说软话。
然而自从被他带回来,除了生气,他基本都是温柔体贴的,甚至说了许多好话,还有乞求和请求,与网上说的判若两人。
林晓黛说,陆翕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安悠蓝的人,安悠蓝也最爱陆翕。
可是自己为什么连最爱的人都会忘了呢?
如果这十年自己都跟陆翕在一起,那许秋哥呢?为什么他到现在也没有女朋友,更没有结婚?
而自己为什么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十年了,也没有结婚?
想到这些时,安悠蓝只觉得特别混乱,根本无法将这些事连接起来,也毫无逻辑可言。
想着想着,安悠蓝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这几天她总是觉得很困,也容易累。
等她再次醒来时,陆翕刚好进来。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陆翕疾步走过来,扶起了安悠蓝,他的脸上也尽显疲惫,想必做了许多应酬。
“还好。”
“走吧,回家睡。”
虽然这里有床,但是陆翕仍然喜欢带她回别墅,因为那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家,只要在家里,他就会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老婆。
这是陆翕心里的秘密,是他深藏了六年的秘密。
“他就是陆翕!兄弟们,上。”
走到地下室时,不知从哪里串出来十几个人,手里拿着棍子就朝两人冲了过来。
陆翕见状迅速将女人推到一边,一伙人就围了上来。
“什么人?”
陆翕的眼里射出凌冽的光,冷眼扫视着众人。
“陆翕,你毁了许多人的家,他们让我来收拾你!”
领头的男人说完就冲了上来,陆翕一人在众人的围攻下,很快就受了伤。
“陆翕!”
安悠蓝惊呼,她想上前帮忙,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此时的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手,忘记了那些跆拳道的武术招式。
不一会儿,陆翕就被一棍打倒在了地上,额头的血迅速流到地上,浸红了一片。
安悠蓝望着满脸血污的陆翕,只觉得难以呼吸,她挪动着脚步,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却发现自己两腿发软,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
脑袋里有尖锐的声音呼啸而过,随后一切变得寂静无声。
那些画面和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陆翕,快走!”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安悠蓝,你疯了吗?”
“陆老板,今天的生意怎么算?”
“安悠蓝,你的命是我的!”
“如果我要做陆太太呢?”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所有的记忆在一瞬间汹涌而至,安悠蓝只觉得头疼欲裂,无法呼吸。
她扶着墙柱,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自己因此崩溃。
“陆总可危在旦夕了,安小姐竟然躲在这里看热闹?”
浑厚的男声在身后响起,语气里带着劝谑。
安悠蓝缓了缓神,她转身就看到了脸上漫不经心又意味深长的高琛义。
而此时的陆翕一次次站起来,又一次次被打倒,身上满是血污。
“高先生,请您救救他。”
安悠蓝低着头,沉声地恳求道。
“我?安小姐这样的身手还需要我出手吗?”
“我…”安悠蓝自嘲地一笑,“不瞒高先生,我出车祸摔坏了脑子,忘记了许多事,至于会打架这件事,我也忘了。”
女人抬起头,眸子里都是陈恳和无奈,还闪着丝丝星光,看上去纯真干净。
高琛义稍稍愣了会,“安小姐可真会开玩笑。”
“高先生,求您,救救他。”
安悠蓝直接跪了下来,她拉着高琛义的衣角,满眼乞求。
这不是安悠蓝,她绝不会向自己下跪。
高琛义嘴角的笑意瞬间收起,他定定地看着脚下的女人,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
“安小姐,救了他,我能得到什么?”
“随你要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