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翕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晚上,老爷子派来的人刚刚离开,江慕也刚好安排了所有的工作。作为两大集团的总裁,陆翕的事太多,他只是躺了一天,就积压了太多的工作。江慕不得不重新做好安排,让总裁苏醒以后能够轻松一些。
看着脸色苍白的总裁,江慕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如果他知道那位已经去了曲城,会不会直接飞过去。
他的猜想当然是对的,陆翕醒来后第一句就是问的安悠蓝。
江慕支支吾吾,眼神躲躲闪闪,“陆总,如果我说安小姐在别墅休息,您信吗?”
当然不信。
陆翕冷着眼,好似在说:多等你一秒就卸了你的胳膊。
“安小姐去曲城了。”
江慕连连回答。
“和谁?什么时候?”
陆翕的声音有些无力,说话也几乎张不了口,可能头部的伤仍然很重。
“今天中午,和许秋。”
江慕两手紧握着,小心地观察着总裁的脸色,他那苍白的脸变成了死灰色,凝重得有些吓人。
“准备飞机。”
陆翕咬着牙准备起身,江慕赶忙按住了他。
“陆总,您的身体还需要观察,实在不适合挪动。”
“我说了,准备飞机!”
陆翕暗沉的眼里射出寒冷的光芒,声音里充斥着怒火。
“陆总,真的不行,文通今晚有台风,飞机也没有办法起飞,如果您坚持的话,我只能去请老爷子了。”
江慕蹙眉,脸上满是尊重和担忧。
“江慕,你长本事了,会威胁我了?”
陆翕抬眼,那寒光好似利箭一般射过来。
江慕的身体震了震,却仍然面不改色,他低头道:“陆总,我是您的人,永远只听从你的吩咐。可是这一次真的不能依您的,明天早上天气好了,我一定给您安排飞机。”
陆翕扯了扯嘴角,脸上的寒霜并没有褪去,只是松开了手,沉沉地闭上了眼。
“陆总,安小姐不会有事的。”
江慕又说道,看着总裁一副要休息的样子,他也没再继续说,缓缓退到了外面的房间。
此时曲城的许家,安悠蓝和许秋刚吃了晚饭,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安安,我让徐妈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
许秋盯着女人的侧脸,白里透红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通透。
“嗯,我等会去谢谢徐妈。”
安悠蓝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面不改色地盯着电视,地许秋就盯着她。
“许秋哥,你今天为什么没有联系夏小姐,白阿姨不是让你叫她一起回来吗?”
安悠蓝突然转过头,一双桃花眼沁着笑意。
“沐予她已经回来了,安安,你不用在意我妈的话。”
许秋将头轻轻靠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女人。
“白阿姨是长辈,我怎么可能不听她的话。”
安悠蓝转头俏皮地笑了笑,忽然侧身躺在了许秋的腿上。
许秋立刻坐直身体,低头注视着女人。
“怎么了?我小时候不是经常这样吗?”
许秋轻叹了口气,失去记忆的她总是会让自己莫名地紧张,她的行为也总让他震惊,却又给他的心里带来了许多的温暖。
他当然愿意就这样陪着她,这是他一直都希望的事情。
“嗯,只是我很久没有这样陪过你了。”
许秋仔细地打量着女人的脸蛋,那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翼,一双杏眼勾人摄魂,红润的嘴唇如樱桃,如玫瑰,随着说话时一张一合,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尝一尝。
许秋闭了闭眼,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感,抑制自己身体的变化,手却不自觉地抚上了女人的脸颊,这才发现女人已经睡着了。
轻轻地呼吸声让整个屋子变得安静起来,许秋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他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抱进了卧室,又在床边陪伴了许久才舍得离开。
深夜,女人缓缓睁开了那双清冷的双眸,她坐起来环视了周围,赤脚走下楼梯,来到了一楼的书房门口。
房门紧闭,而且还上了电子锁,她注视着,眼里也升起浓浓地狠厉。
她转头看到橱柜里展览着许多荣誉证书和奖品,全都是许家和许氏集团的,她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嘲讽的讥笑。
“小姐,这么晚你怎么下来了?”
徐妈的声音响了起来,安悠蓝转过身莞尔一笑。
“徐妈,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怎么会,我是自己要起来喝水的,年纪大了,总是会口干。”
徐妈缓缓走过来,脸上笑得温和慈祥。
“我有点睡不着,头疼病又犯了,所以想下来走走。”
“那要不要紧?我让少爷带您去医院吧?哎呦,夫人吩咐明天早上夏家人要过来,夫人和老爷也是大清早的飞机,我这睡不了多久又要起床忙了。”
“徐妈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了,我也上去休息了。”
安悠蓝笑着也上了楼,转头她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心机。
走到房门口,她听到了徐妈回房间的声音,转身朝许秋的房间走去。
安悠蓝在许秋的身边躺下,随意地将手搭在了男人的身上,便沉沉睡去。
许秋心里一慌,在昏黄的台灯下看清楚了女人的面容,她近在咫尺,自己还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
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走到自己的床上,但是这让他想到了初中时,有许多个夜晚,那个小女孩总会走错房间,第二天醒来时,他就发现女孩睡在了自己的身边。
许秋的嘴角展开了好看的笑容,他贪婪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五官,心里的情欲也越来越浓。
最终,男人为女人盖好了被子,自己也沉沉睡了过去。
大概是女孩的陪伴让许秋太过于满足,这一晚他睡得异常安稳,睁眼的时候太阳已经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楼下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
许秋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女人,嘴角沁着幸福满足的笑容,他穿好衣服开门准备下楼,就看到夏沐予站在门口。
“今天怎么起这么晚,你可不是一个睡懒觉的人。”
夏沐予微笑着,忽而瞥到了床上还有一个人,她的脸上闪过了许多表情。
“怎么?你床上好像还有人。”
夏沐予问出这句话时心里越发地紧张起来,整个人变得烦躁和不安起来。
许秋想出来解释,却听到了安悠蓝的声音。
“许秋哥?谁来了?”
说着,安悠蓝起身走了过来,稍稍凌乱的头发撒在胸前,大概由于太热,脸颊也透着微红,裸露的锁骨和脖颈性感诱惑。
夏沐予看到许秋身后的女人,脸色变得更难看起来。
“安悠蓝?是你!你怎么…”
大概是由于愤怒,又或者因为觉得被欺骗和伤害,夏沐予紧紧揪着自己的手指,眼里透着不甘和不满。
“沐予,我们下楼说。”
许秋想让夏沐予先下楼,她却一把将门打得更开。
“安悠蓝,我记得陆总不止一次公开过你是他的女人,怎么转头你又爬到别的男人床上,你还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夏沐予的讥讽和愤怒引来了楼下的人,夏阳,夏沐姝,白佩芷和许群全都上了楼。
“沐予,怎么回事?”
白佩芷率先走到跟前,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瞬间又变得若无其事。
“沐予,安安她没有做错什么,我们之间也没有做什么,请你不要随便侮辱她。”
许秋将安悠蓝藏在身后,义振言辞,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和愧疚。
“小秋,你和又安都这么大了,再如此亲密只怕不妥。虽然又安忘记了许多事,但是总归男女有别,不可乱了分寸。”
白佩芷走上前,好似对许秋说,眼神却一直盯着身后的女人。
“白阿姨,是我的错,今天清晨我的头疼病犯了,所以过来找许秋哥,恐怕是我太累所以睡在这了,许秋哥不忍心叫醒我。您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安悠蓝解释道,全程都在回应着白佩芷,却丝毫没有看夏沐予一眼。
“听说两年前是安小姐搅黄了许董两家的婚事,如今安小姐是准备故技重施吗?”
夏沐姝从后面走上前,满脸骄傲和轻蔑,眼里透着深深不满。
她的话也让在场的人脸色一沉。只有安悠蓝还是一脸无辜。
“许秋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安悠蓝拽着许秋的衣角,这一问更让许秋心里五味杂陈。
许秋拍了拍她的手掌,示意她不要介怀。
“三小姐说笑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再次发生。”
白佩芷谄笑着,又向许秋递着眼色。
“白董,这是年轻人的事,他们的感情让他们自己处理,我们长辈就等着结果就好了。”
夏阳将夏沐姝往后拉了拉,说完就准备下楼。
“夏叔叔?”
安悠蓝突然站出来叫道。
夏阳疑惑地转头看着女人。
“夏叔叔的老家是不是在宜城?”安悠蓝的眼里透着光亮,一脸真诚。
“你是?”
“夏叔叔不记得了吗?小时候爸爸带我去宜城采风,是您接待我们的。”
夏沐沉思着,仔细地注视着前面的女人。
“你爸爸是?”
“我爸爸是许嘉航。”
夏阳听到这个名字时,眉头迅速舒展开来,随即眼里又浮现了丝丝遗憾。
“我竟不知道有这回事。”
安悠蓝和夏阳的叙旧打断了这件事的风波,几人下了楼围在一起聊了起来。
“原来你是叫许又安,是嘉航的女儿,一晃二十几年了,确实认不出来了。”
“原来嘉航还跟夏家有这样的渊源,我们竟不知道!”
白佩芷赶忙接过话,满脸笑容,展示着她的意外之喜。
“确实有缘分,嘉航和你们许家关系这么亲密,也没有听许董和白董谈起过。”
此时好久没有开口的许群搓了搓手掌,沉声道:“毕竟斯人已逝,再谈起怕又安伤心。”
白佩芷转头盯着自己的丈夫,眼里闪过轻蔑的笑容。
最终,他还是得跟自己站在一起。
然而夏沐予和夏沐姝并不会因为上一辈的情谊就忽视了现实的危机,安悠蓝坐在许秋身边柔和灿烂的样子也让两人有些诧异。
夏沐予见过安悠蓝许多次,知道她性子冷漠尖锐,并不是一个多亲和的人,也从未见她对许秋有过一丝亲近的意思。
而现在的她却好似最爱亲近许秋,就连看他的眼里都透着笑意和温柔。
“安小姐是真的忘了很多事?”
几人在院子里赏花时,夏沐予坐在安悠蓝身边,沉声问道。
安悠蓝转头一脸尴尬,“夏小姐,我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你?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弥补。”
夏沐予看着如此纯真和真挚的眼神,她一时竟分不清这个女人是不是演戏。
“以前没有,我想以后应该也不会。”
“那就好,我知道你喜欢许秋哥,你放心,我是支持你的。”
安悠蓝眨巴着眼睛,沁着笑意的杏眼显得更加俏皮。
“那我真心感谢你,不过,安小姐不是在陆总身边吗?怎么又到许家来了?”
夏沐予单手撑着头,手臂枕在翘着二郎腿的膝盖上,以同样的笑容回应着面前的女人。
“我从小就在许家长大的,只要我没有嫁人,我随时可以回来。是吗,许秋哥?”
此时许秋正好端着果盘走近,他坐在安悠蓝的身侧,微笑地递给她一个草莓。
“当然。”
女人天生是敏感的,夏沐予不相信安悠蓝真的恰巧忘记了十八岁以后的事,白佩芷也不相信。
他们都暗自派人去调查,而这消息也传到了傅泽亦的耳中。
“他们都对安小姐是否失忆这件事很感兴趣。”
小五站在一旁,看着冷眼的年轻总裁说道。
“想必她现在对他们又产生了什么威胁,哼,陆翕竟然肯放她回来。”
“听说陆总那晚遇到突袭受了重伤,安小姐估计是趁机跑出来的。”
“她放着受伤的陆翕不管了?看来她确实还没恢复记忆。”
傅泽亦摆弄着一支旧笔,顿了顿又说:“小五,和许氏的合作要加快进程,明天安排与白董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