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曲城的地产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新闻,许氏低价收购康达的内幕被曝光,康达总经理余梦横死街头的新闻再度被公之于众,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网上还附上了许氏收购康达的合同内容,而里面的条款很快就被逐一扒出,得出的结论是许氏属于强买强卖,如此苛刻的条约,不会有任何一个老板同意,何况康达的老板却在签约不久遭受了意外。
而许氏的合作商和投资商纷纷打来电话,想问一问许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许氏第一时间就辟了谣,但是那白纸黑字的合同却没有半分假,他们只能避重就轻地说是有人造谣。
“昨天偷了资料,今天早上就行动了,而且根本就没有给我们任何机会,看来他只是想搞垮我们集团。”
许秋翻阅着网络上的言论,试图再通过新闻中的细节来找到突破口。
“小秋,昨晚又安一直跟你在一起?”
白佩芷问道。
“妈,难道你还怀疑安安?怎么可能是她,她没有任何机会。”
“你忘了,她是血凰堂的老大,手底下的人至少上百,她不想动手也有的是方法。”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如果想报复您,又何必等到今天?”
白佩芷的嘴角抽动一下,转过头看了一眼外面办公室里手忙脚乱的员工们,心里又被黑暗的藤蔓覆盖。
她如果知道了自己想置她于死地,害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必定会迫不及待地夺走自己的一切。
“小秋,她是不是真的恢复了记忆,我们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对于白佩芷约陆翕谈一谈西郊项目的提议,陆翕一边斟酌,一边听江慕汇报安悠蓝的行踪。
“安小姐今天好像没有出门,一直待在许秋的公寓。许秋倒是一大早就去了许氏集团,到现在还没有下班。”
陆翕转着手机,眼里忽明忽暗。
“通知白佩芷,晚上八点,别迟到。”
“是。陆总,难道白佩芷是真的认为许氏遇到了危机想要您帮忙吗?”
江慕心生疑惑,毕竟双方的矛盾虽然没有那么明确,但是各自心里都有隔阂,也一直暗中竞争,这一次白佩芷的示弱不得不令人怀疑。
“去看看她耍什么把戏。”
橙色会所包厢里,陆翕和白佩芷相对而坐,两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敌意。
然而很快,白佩芷的放下了不悦和不甘,她笑着先敬了陆翕一杯酒。
“陆总,许氏和陆氏在暗中较劲了许多年,如今许氏也早已不是陆氏的对手,还望您能够高抬贵手。”
“白董这是何意?商场公平竞争很正常,何来抬手一说?”
陆翕眯着眼,微微抬起的下巴彰显着他的高傲。
“陆总,明人不说暗话,不管昨日我们有什么恩怨,今天我就想和陆总能有一次好好的合作,可以共同把西郊这个项目做好。”
陆翕轻笑一声,“白董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和许氏合作?”
“我只是希望您能好好考虑考虑,我们许氏愿意退让大部分利益。”
说着,白佩芷突然接到电话,接通之后她脸色巨变。
“陆总,我知道您平常出来都在暗中带了保镖,能否让您的保镖去帮小秋解决一下难题?”
“哦?什么难题?”
“小秋在楼下被人围堵,因为今天的言论,还有一些激进分子对他动手,恐怕他应付不过来。陆总,举手之劳而已,不为难您吧?”
白佩芷看起来很焦急,脸上和脖子都因为着急而变得通红,眼里还隐隐闪着泪光。
“我如果说为难呢?”
陆翕斜眼,脸上全是冷漠和讽刺。
白佩芷长吸一口气,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陆总,恐怕又安暂时也不希望看到小秋受伤,您就看在又安的份上,让人下去看看又如何呢?”
陆翕的眼里明暗交错,片刻后他叫来了江慕,在他耳边吩咐两句后,江慕就下了楼。
“多谢陆总,我也下去看看,随后就来。”
白佩芷看似非常着急地走了出去,就在此刻,陆翕收到了一封邮件。
他打开邮件,里面是一段视频,拼接起来的视频。
陆翕的眼里迅速被震惊占满,随后是愤怒,不甘,怀疑,还有无尽的伤痛。
视频里,有男人和女人激吻的画面,有男人抱着女人上楼的画面,还有男人和女人一起吃饭娱乐的温馨画面。
而男人和女人正是傅泽亦和安悠蓝。
这些画面好像一把把尖刀刺进了他的心脏,让他一时痛得忘记了呼吸。
陆翕双手颤抖地点击着视频,那些闭眼的画面在他关掉手机以后,仍在大脑里反复播放。
“陆总,多谢您帮忙,这杯酒我敬你!”
白佩芷走进来,拿起桌上的酒瓶给陆翕倒了一杯酒。
大概是由于愤怒,他急迫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陆总,我看您好像有事?”
白佩芷问道。
此时,陆翕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信息,脸色一惊,眸子里迅速布满了杀气。
他没有理会白佩芷,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来到地下车库,陆翕上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
然而就是这个决定,让他走上了一条黑暗之路。
陆皇娱乐、陆氏集团总裁陆翕被告强奸的新闻迅速在晚上十点上了热搜,清晰的视频已经坐实了他侵犯年轻女人的罪行。
很快,警察就在犯罪车里捉到了陆翕,可以说是当场抓获。
阿成打电话告诉安悠蓝这个新闻时,她正在看自己爸爸以前的图纸。
“阿成,你从哪里打听来的小道消息,陆翕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蓝姐,是真的,要不你自己问问吧。”
安悠蓝心里一惊,手机里就弹出了有关陆翕的新闻,还有那一段清晰真实的视频。
“江慕,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又藏着隐隐的担心。
“安小姐,陆总被人设计了。”
“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安悠蓝到警局门口时,江慕正在打电话,她看着江慕讨好又踌躇的表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悠蓝站在黑夜里,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眸子深不见底。
“你…”
江慕一时愣住,眼前的人好似又变了一样。
“我是安悠蓝,江慕,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慕这才明白,原来她已经恢复记忆了。
“晚上陆总和白董在房间谈事,后来白董说许少爷在楼下有困难,我就带人下去看看,结果我们一下去就遭到一群人的围攻,等我们好不容易结束时,陆总已经被抓了,前后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安悠蓝听着,眼里泛起了狠厉的白光,“是白佩芷设计的。”
“她肯定参与了,但是无论她怎么设计,陆翕怎么会对别的女人动手呢?要知道当时的情况只能去问陆总,曹律师马上就过来了。”
说着曹仁志就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
“江特助,我现在进去见陆总。”
“我跟你一起进去。”安悠蓝说着,两人就疾步进了拘留室。
陆翕坐在那里,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陆总!”
曹仁志坐下来,拿出了文件。
陆翕抬头就看到了后面的安悠蓝,眸子里的光亮了起来,随即又暗下去。
“你先出去。”
陆翕冷冷地说,曹仁志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迅速点了点头。
安悠蓝急急地坐下来,她神色担忧,想要快速知道今天的情况。
“陆翕,今晚到底发生…”
“安悠蓝,你爱过傅泽亦吗?”
陆翕打断了女人的话,他盯着她,眼里尽是质疑和悲哀。
“你怎么这么问?”
安悠蓝愣住,她的眉间微蹙,一时不明白男人的意思。
“你在x国和傅泽亦两个人拥抱,拥吻,或者普通夫妻的生活,你没动过心吗?”
陆翕说着每一个字时,好似在一寸一寸剐着自己的血肉,让他痛不欲生。
而女人的沉默更如尖刀剜心一般,让他仅存的希冀轰然倒塌。
“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是怕我知道吗?”
陆翕冷哼着,眼里的伤痛一闪而过,只剩下无尽的冰冷。
安悠蓝注视着面前极度掩饰自己的怒火和挣扎的男人,心里也泛起一阵阵酸楚。
“陆翕,你被人算计了,有可能会坐牢。如果你真的关心这些,也得出来以后再找我算账吧。”
陆翕轻嗤一笑,“连你也觉得我会坐牢?看来那人设计的把戏还不错。”
“就算你不会坐牢,但是现在新闻已经在网上发酵,而且视频作不了假,明天早上一开盘,陆皇和陆氏的市值可能会直接蒸发几十亿不止,这个损失你不能不顾及。”
陆翕蹙眉,“原来他们还拍了视频,怪不得,看来是铁证如山,我猜那个女孩也会咬死不放。”
“也许他们并不是要让你坐牢,只是利用这件事去打击陆氏,等你真的澄清时,舆论已过,没有人再在乎真相,而陆氏的损失却是真真实实的。”
顿了顿,陆翕的眸子里迅速射出犀利的光芒,“叫曹仁志进来。”
“白佩芷倒了一杯酒给我,也许是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喝了酒以后就收到了让我下楼的信息。”
陆翕顿了顿,看了一眼脸色暗沉的女人,又道:“上车以后,我好像闻到了一股什么味道,大脑就有些神志不清。”
“陆总,神志不清这个词不要再说了,您得仔细想想。”
曹仁志坚定地看着自己的老板。
“我上车以后,只觉得心里涌起一团烈火,有些燥热难耐。忽然那女孩靠近了我,身上好似有一股味道,让我特别难受。我没有动手,一直都是她拉着我的手,大概是给我下药的缘故,我的身体在那会也没有什么力气。”
陆翕说完以后,安悠蓝神色忧愁,“曹律师,我想跟那女孩聊聊。”
“我刚才去隔壁了,陈小姐已经回家了,她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自己的律师,而且,她说无论怎样,坚持上诉。”
“陆翕,你刚才说的,x国的事,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那人让你下楼,你就下楼?”
安悠蓝盯着男人,眸子里闪着复杂的情绪。
良久,陆翕掏出了手机,在她面前放了视频。
安悠蓝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她中断了视频,有些愧疚地盯着陆翕,眸子里也闪着丝丝心疼。
“是傅泽亦威胁你了,你肯定知道他让你下楼有阴谋,你又何必听他的?”
“那难道要让全世界知道我陆翕被戴了绿帽子吗?”
陆翕的眸子里腾地升起一团团怒火,他捏着拳头,手臂都在发抖。
“陆翕!”
安悠蓝缓缓地憋了一口气,又无奈地吐了出来。
“我去解决这件事!”
陆翕盯着女人的背影,心脏又开始绞痛起来,那画面一帧一帧地在脑海里放着,吞噬着他的灵魂。
许久,陆翕松开了拳头,道:“曹律师,让江慕进来。”
陆氏的公关团队已经开始辟谣,然而效果并不明显。
十二点时,安悠蓝敲开了傅家大门,傅泽亦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大厅里灯火通明,茶几上摆着各式甜品。
“布这个局,你花了不少心思。”
安悠蓝盯着面前的男人,冰冷的眸子里透着审视和嘲笑。
“蓝蓝,你恢复记忆了。”
傅泽亦的脸色沉了下去,片刻后又浮上了笑容。
“进来吧,我给你准备了宵夜。”
“傅泽亦,开门见山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漠的话语在大厅里游荡,直击男人的心灵。
“蓝蓝,这么多天没见,你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吗?”
“为什么?”
傅泽亦勾起嘴角,他自嘲地笑了笑,忽而眼神变得阴沉起来。
“因为我爱你,我想要你!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让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所以这是你的条件吗?”
“是。”
安悠蓝冰冷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而那眸子里的神色却又冷了几分。
“傅泽亦,玩这么幼稚的把戏,你真的以为能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