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陈禾一直在寻找自己老师余梦意外的真相,三个多月了,她终于从老师以往的遗物里看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容,她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这个男人,是曲城许氏集团的总经理。
所以她假装需要钱,假装去应聘,最后却没有成功。
后来她只能暗中调查,然而她的力量何其小,能够查到的寥寥无几,可以说毫无用处。
又过了三个月,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听到了许群和白佩芷的计谋,她装作送酒的服务员,大致了解了他们想找一个女孩。
所以她费尽心机让白佩芷注意到了她,找上了她。
她想利用这次的机会取得白佩芷的信任,所以在见了傅泽亦和白佩芷后,她承诺只要他们两人不开口,她也会死咬陆翕。
只要能够进许氏,或者留在白佩芷的身边,她便有更多的机会查明真相。
陈禾与余梦的关系是在事发后第五天才查到,安悠蓝看着阿成发来的资料,心里的负重感越来越重。
安悠蓝在陈禾面前直接揭露了她的目的,女孩满眼震惊,却还是佯装镇定。
“你觉得你能斗得过白佩芷吗?”
安悠蓝摆弄着桌上的一束花,嘴角带着笑意。
“我可以找到机会。”
陈禾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紧张,更多的是坚定。
“只要你去警局撤诉,向警察说明真相,我会让白佩芷付出应有的代价。”
安悠蓝翘着二郎腿,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膝盖上,向女人投去了一道寒冷的目光。
“我凭什么信你?”
“你查了这么多,没有查到我和余梦的关系吗?”
安悠蓝挑眉,眼里浮现了一丝怀疑。
陈禾抿着嘴唇,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感到了莫名紧张,虽然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她仍然感觉到了周身的寒冷,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都会背冒冷汗。
“什么关系?”
“余梦是我的小姨,陈禾,就算没有你,我也会找白佩芷算账的。”
陈禾从女人的眼里看不出一丁点的谎言,那美丽的杏眼里充满了沧桑和冷漠,连眼角都带着淡淡的寒意。
“余老师从来没有说过她有姐妹。”
陈禾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心里慌乱不已。
“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如果你想听,那我们慢慢来讲。”
陈禾没有想到,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余老师会有这样的身世,也没想到面前的女人真的和余老师有这样的亲人血缘。
“小时候我家就在余老师家隔壁,她比我大十五岁,一直做我的家教,教我的语文和英语。余老师长得漂亮,人又温柔,所以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她。我想叫她姐姐,她却让我叫她老师,她说自己的梦想就是当老师。可是她后来没有做老师,而是做了老板,我想她肯定是遗憾的。”
陈禾满脸泪水,诉说着自己对余梦的思念。
“安小姐,所以真的是白佩芷害死了余老师吗?网上传的都是真的?”
陈禾泪眼婆娑地望着面前的女人,模糊的面容让她有几秒好似看到了余老师,她才明白,两人真的有相似的基因。
“我会帮余梦报仇的,所以,你愿意帮我吗?”
安悠蓝握住了女孩颤抖的手,轻声问道。
女孩坚定地点了点头。
陈禾去警局自行接受处罚,讲明真相的这天,陆老爷子在昏迷中病逝。
起诉撤销书送到了医院,陆翕跪在病床前,整个人被巨大的悲痛包围着。
“陆总,那个女孩撤诉了。”
江慕沉声说着。
此时,陆家的大大小小全部赶到了医院,他们在一旁哭喊着,陆老爷子的女儿陆窈灵扑在病床上喊道:“爸,您太可怜了,您是被自己最宠爱的孙子气死的啊,谁让他做那种龌鹾事,害了陆皇,害了您啊!”
江慕站在一旁皱着眉头,道:“夫人,陆总是被人陷害的,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了。”
“被人陷害?那也是他坏事做多了,仇人太多了,所以害了爸爸,害了他的亲爷爷!”
陆窈灵眼睛一转,脸上的恨意更重,又继续哭喊起来。
陆翕站起来,扫视着屋内虚伪的一群人,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
陆皇娱乐和陆氏集团在短短的七天内收到了许多解约合同,需要陆翕亲自出面一个一个去解决,加上陆老爷子的葬礼应该尽快安排,毕竟炎热的天气里,死去的身体需要尽快火化。
所以这天陆老爷子的葬礼上,来祭拜的人很少,一方面是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为了让陆皇成为顶尖的娱乐集团,得罪了许多文通的商人富豪,另一方面是因为陆皇娱乐和陆氏当下的局面,他们还需要等待和观望。
安悠蓝提前从曲城赶回了文通,自从老爷子病倒以后,她有四五天没有见到陆翕了,此时她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看着最前面的陆翕,他的背影都透着孤独和悲痛。
安悠蓝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爸爸去世的画面,自己捧着遗像站在墓碑前,泪水打湿了脸庞,连墓碑上的照片都看不清。
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亲人了,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丢弃的孩子。
爸爸躺在病床上时跟她说,要做一个勇敢的女孩子,不要随便去依赖任何一个人。
然而年少的许秋走上前,他轻轻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柔声说道:“安安,别怕,你还有我,还有许家。”
可是就是这个许家毁了自己,让自己堕入了无尽深渊,还一次又一次地在想致自己于死地。
安悠蓝紧紧地捏住拳头,眼里多了几分杀气和狠厉。
葬礼结束后,众人纷纷散去。
“站住!”
陆窈灵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怒火冲冲地望着安悠蓝。
众人被她的叫喊声吸引,皆看到她冲向了那个绝美的女人,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就是蛊惑陆翕的妖女吧?如果不是你,他会不听老爷子的话一直不结婚不生子,让老爷子含恨而终?你怎么敢来这里的?你不知道老爷子最讨厌你吗?”
陆窈灵抓着安悠蓝的衣领,还想朝她动手,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回来。
男人阴鸷的脸挡在了女人面前,他的眸子黑暗阴森,带着沉沉的杀气。
“姑姑,你管得太多了!”
陆窈灵显然被自己侄儿的冷气吓住了,片刻后她又调整了姿势,轻声一笑:“这些年你不让我们所有人管陆皇,也不让我们参与陆氏,就算陆氏是你一手创办的,你也是借了陆家人的势。如今你把这两个集团管理成这样,还嫌我们管多了?”
陆翕的大伯陆正常也走过来,面带不满,“你如果听你爷爷的话,娶一个名门闺秀做陆家的儿媳妇,现在陆家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姑姑,大伯,你们听老爷子的话,开心吗?还有,陆家只是遇到了危机,并没有破产,除了我,你们谁有能力让它东山再起吗?如果不能,就不要多管闲事,好好过你们的日子还能每年收到陆皇的分红,如果你们不想要这个分红了,尽管和我说,我也不会强人所难的。”
自从陆翕接手了陆皇娱乐,陆窈灵和陆正常两人确实每年收到的分红都在不断上涨,逐已经够他们两家人过上富裕的生活了,听到陆翕这么说,两人又噤了声。
陆翕揽过安悠蓝的腰,伸手又摸了摸她的脸,转头冷声道:“姑姑,你平白无故打我的女人,请道歉。”
陆窈灵一脸震惊,好似受到了巨大的羞辱,她冷笑一声:“这种女人,我打就打了!”
陆翕看着一脸傲娇的女人,握起了拳头。
“陆翕,没事,我们走吧。”
安悠蓝拉住了陆翕,她轻声说着,不希望他在这个场合发怒。
陆翕望着女人那娇小的脸蛋上留下的青红的手掌印,心里一阵发酸。
“既然姑姑不想道歉,那我就以牙还牙,我陆翕从来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
陆翕冷眼向前走进,陆窈灵一脸惊恐,连连后退:“你…你干什么?你还想打长辈?”
众人也害怕起来,但是大家都知道陆翕是跆拳道黑带,没有人敢上前。
然而陆翕绕过陆窈灵,抓住了她的儿子周川,直接给了两拳,周川一脸懵逼地倒在地上,嘴角开始流血。
陆翕整理着自己的西服,看着陆窈灵惊叫地冲过来,冷笑一声:“子替母偿,天经地义。”
说完他拉着安悠蓝离去,留下众人在震惊和慌乱中犹豫不前。
“你刚才下手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安悠蓝皱着眉头,拿着江慕准备好的冰块敷着脸。
“你不用在他们面前这么忍让。”
陆翕沉着脸,擦着手上残留的血迹。
“他们毕竟都是你的家人,我哪能跟他们硬来。”
“怎么不能,都是陆家的蛀虫,你的贡献比他们都多。”
安悠蓝轻轻扯了下嘴角,却不小心扯到了受伤的脸,只能收起了笑容。
“我这几天会很忙,你好好在家待着。”
陆翕盯着女人,目光如炬。
“嗯。你不生气了?”
陆翕转过头,眸子里闪过悸动和一丝悲哀。
“生气,我生自己的气,为什么救你的不是我,让傅泽亦捡了这个机会。我也后悔,应该过来跟你一起处理余梦的事,说不定也不会发生那些事。”
安悠蓝抬手,缓缓拂过男人的黑发,“陆翕,我没有对傅泽亦动过心,我的记忆停留在十八岁,所以我醒了以后总觉得自己十八岁,睡着的时候又总听到傅泽亦的声音,醒了后又只见到了他,所以与他的一些列行为都只是我的一种错误感觉。至始至终,在梦里,我梦见的都是你。”
恢复记忆以后,那些时常梦到的画面变得更加清晰。
男人望着坚定深情的女人,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将脸轻轻地放在她的颈窝处摩擦着。
咚~
车子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司机猛地踩住了刹车,顿时就有将近二十个黑衣人围住了车辆。
“陆总,安小姐,请下车。”
其中一个人冷冰冰地说道。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分别下了车。
“请两位上这辆车。”
戴着墨镜的男人指了指前面的黑色卡宴。
“如果我们不上呢?”
安悠蓝已经捏住了拳头,警惕地扫视着众人。
“安小姐,我们这有二十个人,比你血凰堂兄弟的身手好了几倍,你确定和陆总能够毫发无损地冲出去?况且跟我们走一趟也未必不是好事。”
好汉不吃眼前亏,即使安悠蓝和陆翕的身手再好,也做不到以一抵十。
两人乖乖地上了车,大概开了三十分钟后,两人被领进了一处院子,里面是一栋别墅,然而格局看起来特别诡异,两人进去后发现别墅特别遮光,只有天窗射进来几束阳光。
还没等两人反应,陆翕就被三四个人绑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
安悠蓝想去救他,却被一团人围了起来。
“我们爷想让陆总吃吃苦头,抗不扛得住就看陆总的命了。”
一人说着就摆出了一排各种不同的刀,泛着寒光。
“你敢动他试试?”
安悠蓝双脚暗自发力,握紧的拳头已经缓缓抬起来。
“好大的口气,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还威胁人?”
苍劲有力的声音从黑暗处响起来,安悠蓝朝说话的声音望了望,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然而陆翕的眼神却闪了闪,原本紧张的神色也逐渐有些放松。
“你大概眼神不太好,我可不是什么姑娘家家!”
说着,安悠蓝迅速操起了身后的一根木棍,以飞快的速度像那个身影甩了出去。
砰~
那人很快挡住了木棍,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是一个年老的男人,花白的头发,满脸皱纹,深陷的眼窝却炯炯有神,犹如狮子的眼睛,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姑娘,如果你乖乖地散到一旁,我保证不会动你。”
老人眼角带着温和的笑,眼里却深不见底,不敢让人妄自行动。
“老头,如果你放了他,我保证不会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