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回头把包着吃食的白布放回竹篓,只是这一回头看,白布掉在了污泥草里,正在下沉。
她觉得污泥草里奇怪,于是将竹篓抽出半根扔在那污泥草里,那根轻的竹片慢慢下沉。
“这里是沮泽地?”萧清惊呼道。
阿乱道:“这里没有凶兽,没有飞虫,更没有土鳖虫,他们之所以不敢进来,正是因为这里泥泽地会吞人,一旦陷进去,想出来也出来不了,我见过一只豹子掉进这里,越挣扎沉下去的越快!”
他话音刚落,其他二十多个人对视一眼,这地……这瑶山是什么山啊,咋处处夺人性命?
“我还以为这里有水草地,已经接近水源了,没想到竟然是泥泽地,曾在地志上听说过,瑶山有泥潭,可吞车马山石,没想到这是真的!”屈中意惶惶道。
能吞山石,车马?
“那咱们该咋过去?”
“两边是山壁,只有这条路吗?”
“是,只有这条路能去山上的泉源,过了这块湿地,后面你们该担心怎么把泉源引到山下。”阿乱道。
他站在泥泽地的面前,看到上面竹片能沉下去。
“你们在各位多去找点长直木棍,在两边山壁间找些藤蔓,编成两个木排!”阿乱看向几个侠士:“你们几位随我踩着泥泽地里的草堆越过去,或者觉得自己跳力不好,躺下来直接快速从这里滚过去?”
众人一听有办法过去,心里安下来,他们实在经不起再折腾了,再折腾下去,他们都会被折腾死的。
吃了点东西后,所有人动了起来。
村民和捕快们眼中闪着死寂,想起身后那些土鳖和蚊虫,心里惶然不安,他收拾下后,就开始编木排。
阿乱踩着沼泽地的乱草堆,一步步的往前跳过去,眨眼间,他独自一人跳到了泥地那边,离他们一里地远。
萧清不敢尝试,若让她从这里滚到那边,她也做不到,索性跟着他们一起编木排,像雪板一样。
她绑在两只脚上,阿乱从一里地外,扔过来一根藤蔓,让她抓住。
萧清抓住后,记着他刚跳过的草堆,跳了几个,感觉草堆上没有着力点,每一下都踩空了,要不是阿乱拉着她,恐怕早就掉下去了。
只是阿乱力气再大,她太胖了,一百五十来斤,晃几下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
“哎哎……救我,……救我啊!”萧清出声叫着。
阿乱看她笨拙的身子摇摇晃晃,他无奈的摇摇头,他一纵身,踩着水中几处草堆来到萧清面前,提着她的衣领直接带着她落在了安全的地方。
萧清脚下悬空,感觉像是掉着威亚,吓得不敢尖叫,只能等落地后,失魂的道:“谢,谢谢!”
她真怕他半空中嫌她胖,直接扔在那污泥草地里让她自己滚过来,还好他没那么绝情。
“以后少吃点,你再瘦点,对你和旁人都是件好事,你瞧,我手提着你,都被你勒红了,比一个壮汉还重。”阿乱嫌弃道。
萧清冷下脸,小声嘀咕着:“又没吃你家的饭!”
阿乱听到,冷冷一笑:“嘴巴挺利索!”
接着他又把藤蔓扔给其他的人,几个侠士踩着草堆跳了过来,帮他把后面那些村民和捕快拉了过来。
等人都被接过来后,阿乱不给他们休息空闲,领着几人往山上的泉源走去。
她记得刚开始,捕快们和屈中意,侠士等人对阿乱颇有意见,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阿乱就成为他们的领导人。
屈中意被这一路惊吓的半句话说不出口,他只是跟在人群后,默默的数着还有多少人,能保护多少人。
他身为衙门的人,他的责任与义务便是保护村民和捕快,如今死了近十几个,前面还不知道会有啥事,他心里实在受不住。
越往上走,山势比较高,一行人走一天很累了,路上见到一些凶兽的白骨,村民和捕快也不觉得有害怕了,天色也慢慢暗下,跟着前面的人一言不发的走。
他们若是再不快些,恐怕在山上歇息了。
正走着,两边树林里听到有凶兽撕咬的声音,阿乱和萧清知道,那是几个花脸在阻止其他凶兽过来袭击他们。
快上到山顶时,阿乱又带着他们往山下走,越走越阴湿,这里树林比较繁茂,草势长得也比较好。
“前面就是泉源了!”阿乱指着前方道。
屈中意听到泉源,眼中顿然有了光,他顺着阿乱手指的方向快跑过去。
他越跑越快,越跑越欣喜,他听到了水声。
“有水声,有水声!”他惊喜的大叫着。
等走到山顶处,眼前瞬间开阔了,众人低头看,半山腰上有一个山坳,而山坳的里有一糊泉源正在往外冒着清水,水溢到四周,发出“哗哗”的声音。
水源源不断的往外冒,像是把泉源里的所有能量喷发而出。
众人惊喜的看向奔向那泉源,大喜道:“有救了,山下的村民有救了!有了水,就可以灌溉农田了!”
阿乱和萧清却站着不动。
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县衙和他们自己该怎么从山上往山下引水了。
还有他们该如何回村,若是原路返回,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这里山高陡峭,又不能直接下山,这一晚,他们势必要在山上歇着了。
萧清回头看向遮着半张脸的阿乱,由衷的道:“这一路,要不是你,恐怕没人能活下来。”
阿乱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向那群扑向水源的人。
……
方家村
萧清临走时嘱托马先,让他先去方家村的方家一趟,跟方槐商议瑶山边上的几个破窑,需要多少银子能卖。
马先吃过晌午饭,独自去往方家村。
方槐自从跟焦品良参与过都统的事后,再也没来过瑶山村。
近日他又听说了不少瑶山村的事,不过他却不以为意。
早知道老乔家萧氏这么厉害,当初无论怎样也要把儿子方家柱的婚事拿下来。
他当时咋就听了齐大珍的话,说是她家姑娘乔玉小小年纪不干不净,装傻充楞,还狂妄的想问他家要二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