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青春去让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铭记自己,不值得。
——花梨绘
冬天的河水很冷,冷得刺骨,皮肉都痛得抽搐。
当花母在第一反应拉会游泳的花梨早的绳子时,不会游泳的花梨绘就想过总有一种方法让她的母亲把她铭记于心。
后来,她到底还是支开了花母。
不知怎么的。花梨早竟然经常偷偷来看她,有时候甚至是晚上。
有次,花梨绘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个人。
陈姨睡得像根死猪一样。
花梨绘没有说话,既然能进来一般都是有密码。
随后就听到黑暗中的喃喃自语。
“妹。”
“以后妈和爸不会给你煮红薯稀饭了。”
“老爸只是觉得红薯没有农药所以才喜欢让妈弄给你吃。”
“你也别怪他们。他们那一代,又加上受得教育程度不高,有些重男轻女。”
“你侄子一岁了,我好久带来给你看看?”
“太小了,别带来,我不喜欢小孩子。”
“你醒了呀?”
“被你吵醒了。”
花梨早忍不住反问:“对不起。那你还当小学老师?”
“我只是被迫做了个听话的孩子,帮他们达成心愿。如今,你们的心愿难度升级,竟然还想过我死。”
花梨早无法反驳,因为却有其事,心也密密麻麻痛了起来。
家里面,也许从来没有想过花梨绘死的只有憨厚的花父。
“你要是真心疼我,带点辣条过来吃。我想吃辣条了。别说不可以,人生就那么丁点时间,不做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太不值得了。”
“要是毒素多了排不出去,,你得进行透析!”
“哥这一次你也听我一次话。让我感受一下掌控别人的感觉。”
“别愤怒了。哥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不是吗?”
花梨早从小到大理所当然享受着父母的宠爱,要是父母中有一次对花梨绘比他好,他就不高兴,觉得自己被夺走了宠爱。
花梨早小时候没有护着她还要抢她的东西破坏她的物品。
大一点,花梨早就跟花父花母一个德行认为花梨绘就是他们的所有物附属品,满口爱的名义,其实是为了让她听他们的话。
“梨绘!”
“呵~你现在出现不过是和我同病相怜罢了。花梨早,你可能生病了。”
花梨早想起自己最近的异常,听到花梨绘的话,登时吓得毛骨悚然,仓促逃离。
呵~永远学不会进她的屋敲门。
他喜欢吃红薯稀饭,花母就经常煮,而他早在二十几年前就知道花梨绘非常讨厌吃红薯稀饭,可他现在才给爸妈说。
花梨绘吃红薯稀饭吃下去都要吐出来,花母说她肠胃不好。
花梨绘说她不喜欢吃红薯稀饭,花父说红薯稀饭好,营养没农药。
花梨绘说红薯稀饭难吃,花泽司说红薯稀饭好吃让花梨绘多吃点就会发现美味。
一吃就是二十几年,她更加讨厌红薯稀饭,但她不吐了。
后来,花梨早也在晚上来过,依旧是絮絮叨叨,像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一样,而花梨绘只听不说。
她只是个树洞。
白天,花梨早带了辣条过来。花梨绘当然一次都没吃,她只是看着花梨早和陈姨吃。
2025年,灾难再次光临了花家,花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婚姻亲情由此变得不堪一击。
花梨绘也因此成为了花母心中的厄运之源,由此开始的她的余生既不受养母的待见,也没有从生母那里得到一丝丝亲情。
花母一心认定是花梨绘的错,疯狂到事发的半夜冲到花梨绘的病房要把她抓起来,被叶医生等人强势堵在门外。
当时。
“她这是怎么了?”
“什么命?花梨绘最近都没有离开房门。阿姨你搞错了吧?”
“阿姨!你!小声点其他人在休息!”
叶医生走过来:“拦住她!千万别让她进去!”
于情于理叶医生都不会放这个时候情绪崩溃的花母进去,“你们拦住她!我找人来。”
于情,他是司的哥哥,里面是司的未婚妻。当司不在时,他得守护着她。
于理,他是医生,里面是他的病人。巨大的情绪波动尤其容易导致花梨绘心脏骤停、脑溢血等等危及生命的情况产生。
好在,最近一段时间花梨绘失眠症爆发,睡觉的时候大脑依旧保持较高度的异常活跃,她的药物里有治疗失眠的药。
花母坐在地上哭得像一个疯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听你的话。”
她不该同意自己的丈夫把别人的孩子卡在他们美满的婚姻中。
花母想起自己的一生,突然觉得没了希望,“我该听你的话的。”
她要是当初听她妈的话,不嫁给花父,那么如今的一切悲剧都与她无关。
陌生人的喜怒哀乐,谁管呢?
谁有有权利管?
谁又管得着?
花母最后被叶医生安排的男护士强行架走了。
沉睡中的花梨绘对此一无所知。
……
“陈姨,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你有事情瞒着我。说了你安心点。”花梨绘循序善诱。
“那我说了啊。昨天晚上你妈妈来了的。”陈姨手抓了抓衣服,欲言又止。
“喔。还有什么事吗?”
“我不敢说,怕警报。”
“是我哥哥出事了吧?”
陈姨哑然,这足不出户就知晓外面了?
人的直觉有时候是非常恐怖的。
陈姨看着花梨绘淡淡如樱的唇瓣开开合合,耳朵里一个接着一个惊雷。
“我哥和我差不多了吧。”
“我妈是来找我拼命的。”
“我爸在医院看我哥,顺便检查身体。”
那哪里是未卜先知,不过是花梨绘掩盖在镇定之下的句句试探。
“陈姨。”
“啊?啊!”
“月底了,你去问问出院部,我妈给我续交医药费了没有?”
陈姨吓着了,走得匆忙回到病房。
空无一人。
“没……人呢?”
陈姨赶紧冲出去,生怕说她不尽职没有声张。
当陈姨找到花梨绘的时候,花梨绘转动着轮椅进了一间病房。
那个方向!
陈姨小跑过去,轻轻敲门进去。
花梨绘坐在轮椅上,花梨早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薇幼安搂着小孩子,眼睛红肿。
小孩子相信了妈妈的谎言,以为爸爸睡着了,看到花梨绘:“阿姨,你是谁呀?也来看我爸爸吗?你的椅子好好玩的样子。”
薇幼安赶紧捂住小孩子的嘴巴,去看花梨绘的神色,而花梨绘神色平静无波,仿佛老僧入定失去了喜怒哀乐。
“嘘~不想挨骂就别给他们说我来过。”花梨绘直视着薇幼安的眼睛,轻声说着,“别让孩子看到不好的东西。”
“陈姨,送我回去吧,晚了你可能就要跟人打架了。”
陈姨虽然是花母请的,但是花梨绘只要一口咬定不换她就不会换。
而另外一个护工都被换了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