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司打烂了电话还是找不到花梨绘在哪里,急得想报.警。
花梨绘就像是一滴露珠,高挂在枝头时剔透闪烁,一旦落入森林,就钻到草叶下面去了,和别的露珠混合在一起看不到了。
花泽司等呀等呀,心肝脾肺肾都被日夜煎熬着,连青丝都冒了几根亮闪闪的白发,额头爆痘,口舌都急得生疮,身体分泌严重失调。
医生让他喝中药调理身体,可现在他哪里有什么心情调理。
直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红色咖啡厅43号。”
红色咖啡厅43号桌。
花泽司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他以为花梨绘会大发雷霆歇斯底里,至少这样还能说明她还在乎他。
尽管他没有了这个资格。
然而她看着他就像是一个普通朋友一样。
花泽司抿了一口黑咖啡:“我……你过得还好吗?”
花梨绘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时髦,新做的指甲,雾霾色的卷发让她看起来格外的优雅:“你看我像过得不好的样子吗?”
花梨绘笑得轻松:“当然了,没有你我可能过得更好。”
缠绵病榻差不多整整十年的时光,为了活着,她对自己情绪掌控已经变得游刃有余了。
花泽司瞥见花梨绘没有戴检测仪:“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你别折磨你自己。好好活着。”
花梨绘拿着一高脚杯汽水朝花泽司敬:“呵,为什么非要活着呢?挺无聊的,都没人跟我玩了。”
以前她认真对待,而现在她只说“玩”了。
花泽司目光清晰得看着花梨绘:“不会无聊的,我会一直……一直跟你玩。”
把我的整个人生都赔给你。
花梨绘粲然一笑,澄澈的目光咄咄逼人,红唇开合,一字一句欣赏着花泽司的崩溃,字字如刀:“花泽司,可我不、喜、欢跟你玩了。”
如今,梦想被我亲手付之一炬,现实满地都是玻璃渣,他偷走了我的鞋子。
对不起,所有热爱的,我都不爱了,我连自己都不想爱了。
花泽司神色悲恸,伸出手想要握住那只苍白精致的手,却再也无法前进,只能在咖啡桌的桌布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抓痕。
终于他们也走到这一步了吗?
花泽司几乎都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埋着头:“你想要跟谁玩都没有关系,只求……你别……离开我。”
花泽司深深知道他付出的爱远比他得到的更多。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他是最先动心的那个人。
倘若不是他千方百计把她拖入爱情,她现在应该还是孑然一身活得轻松潇洒。
又怎么会被这世俗的感情困扰?
花梨绘看着高脚杯里的柠檬片,低语:“何必呢,给对方留点面子吧。你年轻有为,别贬低了自己,也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
花梨绘靠在座位上:“我今天约你来,是打算把事情解决一下。三人行,路太挤了,容易掉进泥潭里。”
花泽司抬起头,像个想要糖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那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花梨绘笑地越来越淡:“离得远了,我就不容易打着你。你现在还要坐过来吗?”
花泽司拿出一把手术刀:“这把刀很锋利。”
花梨绘挑眉:“可是这里有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