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锦嫣的聪慧,体现在修行和琴棋书画上。
对于修行界的明争暗斗,敬而远之。
于是很天真道:“让宗门给出陪嫁,也太不好意思,同门怕要在背后指指点点。”
“宗门很乐意出。届时广而告之,宗门那些附庸实力都要随礼,事办完后,聘礼和陪嫁抵消,附庸实力随的礼,宗门大约会跟你们俩九一分账。”
“这…这么无耻。”
兰永年笑道:“你当黎鸢和咱们宗宗主是善男信女?”
“我原想简办的。”
“参合宫已经搭起台子,咱们凤栖山不能不陪着唱戏,不过这样倒好,借宗门之力风风光光办一场,咱们肃西兰氏面上也有光彩。”
兰锦嫣心觉两大宗门狼狈为奸,盘剥自身的附庸实力,委实不道德,但也没有说什么。
扼制修仙世家和小宗门的发展,让他们处于可控的范围,这是五大宗,镇邪司,钦天监的共识。
商量已毕,回到前厅。
宋昙笑问道:“我们参合宫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吗?兰兄直言无妨,说了,我们也好调整。”
“哪里的话,只是贵宗拳拳诚意,单我肃西兰氏承受不起,因与锦嫣商量,请宗门出面交接。”
“我还道是我哪句话说错了,惹得兰兄不悦。”
“没有没有。”
宋昙端起茶杯浅啜,别看这位走狗胖乎乎的,模样也很一般般,但举手投足间,显得颇为大方得体,连喝茶的模样,都带点雅气贵气。
轻轻放下了茶盏,宋昙又道:“既然兰兄也没有什么意见,咱们就商量着把日子定下来。”
“全凭宋兄和微里兄做主。”
三位化神境的老家伙开始商量日子,顺带说两句闲话,边说边笑,其乐融融。
陆缺和兰锦嫣好像变成了两具摆设,你看我,我看你,始终插不上话,参与感无比之低。
但还得陪坐。
陆缺手里捏着枚花生壳,暗自琢磨,下聘礼都如此麻烦,如此不自在,到时结契道侣的仪式,想必会更糟糕。
这种繁文缛节,一辈子体会一次就已经足够,打死也不来第二回。
三位化神境的老家伙聊到将近午时,掐指头,翻黄历,终于定下日期。
腊月二十六。
距今只剩两个月,但两个月时间,足够通知参合宫和凤栖山的附庸实力随份子。
而这次会面,陆缺和兰锦嫣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
结契道侣的事,由内事外事两堂操办,陆缺只用兑个人,到时走一遍繁文缛礼,入洞房就行,不用操心什么。
回了宗门,每天依旧到执法堂当值。
而消息则像疥癣般迅速传开。
这天。
不知怎么回事,陆缺从洞府出来,严高玄、胡叔保、苏萱提前去了执法堂,没人叫他。
“难道有什么外职任务?”
陆缺疑惑重重地赶到执法堂,一进门,丙四室的成员整齐地站成一排,似乎已经恭候多时。
严高玄眨了眨并不灵动的死鱼眼:“恭贺师弟,红包拿来。”
苏萱伸出两只手:“红包,红包。”
胡叔保微笑着捋胡须。
顾近长居然也冠冕堂皇地说道:“司职即将大喜,红包是必不可少的。”
王盐附和:“恭喜师叔。”
原来这帮人的憋着趁火打劫的心,还好陆缺从苏寒衣那儿拿了十万丹劵,没有全部花完(雪初五闭关前,交给陆缺六万)
就当热闹热闹。
陆缺刮了众人一眼,取出一沓丹劵,每人发六百。
轮到苏萱,她把剩下的全部夺了过去,总共得有两千多。
苏萱满脸喜色地建议:“要不你多娶几个妞,那样天天都有丹劵拿。”
“呵呵…对外可别说,我给咱们丙四组红包是每人六百,否则那么多师兄弟师侄,我得砸锅卖铁。”
举办仪式,花的是宗门的,发红包发的是陆缺好不容易要来的,甚至还有要还的风险,多少也有点心疼。
陆缺现在的丹劵缺口,挺大的,毕竟还得祭炼提升界存珠和踏虹靴。
苏萱坐到陆缺的位置上,把月俸和出外职任务的丹劵,全部拿出来,笑吟吟地清点着,居然已经有两万六千之多,这让她愈发欣喜。
“红包我收下,份子钱就算了,咱这关系给份子钱太见外。”
陆缺笑看低头数丹劵的苏萱,倒觉得她确实是苏寒衣的表妹,积攒丹劵的欣喜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陆缺道:“数完干活,咱们还得到各个弟子堂巡查。”
“好咧。”
………
日子一天天过去。
秋尽冬来,距离腊月二十六越来越近。
陆缺接连收到好十几封,祝百寿的,宁归的,柳离的,杜青青的,施土木的,杨斗的,季南茵的等等,都说会过来喝杯喜酒。
可见外事堂把该通知都通知了。
揣着十几封信回到青云浦,天有小雪,南宫月漓孤零零地立在名录阁广场上,发丝里染了点碎雪,一见陆缺,面上立马堆起笑容。
“本来要给你做一件喜服,布料都已经买好,结果今天遇到内事堂的人,说是内事堂已经准备过。唉,我真是老了,能为你们做的事越来越少。”
陆缺道:“别胡说,我有很多心境上的问题,还是要找老掌事您请教。”
南宫月漓还不显老态,只是心力已经大不如从前。
她不想让当初带的弟子为自己担忧,笑了笑,移开话题道:“举行仪式那天,我估计还能赠个前辈的位置,接受奉茶,可惜修行资源和丹劵都没有攒多少,给不了你们许多。”
“我有,我挺富的。”
“距离腊月二十六就剩七天,明儿我帮你韩师姐叫回来,替你收拾收拾洞府。兰锦嫣那人倒是不嫌简朴,但尤其爱干净。”
陆缺没有拒绝。
他看得出来,南宫月漓还想为他们青云浦海字辈弟子在做点事,哪怕是打扫之类的小事。
犹如…一位操不完心的母亲。
陆缺眼睛地微微晃了晃:“南宫掌事,咱们到名录阁里面说,别站在外面淋雪。”
南宫月漓指着青云浦出口:“下午在宗门溜达,见到丹塔的长老,说是诸从龙今儿也该休假了,一年多都没有看见他,我等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