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萱见她一副受伤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姐姐话已出口,难道还想否认不成?”
“全府谁不知道母亲身体强壮,哪里会受生产之痛?更何况爹爹自母亲入府后就对她疼爱有加,更别提让母亲伤心了。”
这贱人还真是会脑补,难不成因为娘亲不疼爱她是因为为了她受过什么伤?
开什么玩笑,娘亲讨厌她只因为她是废物别无其他,一个废物凭什么让爹爹娘亲疼爱?
沈思倾脑子嗡的一声,面色瞬间绷紧。
周茯苓没有难产过?可林娘明明说她生自己时因为沈毅在外包养小的差点难产去世啊?
林娘在骗自己?为什么?
周茯苓看向沈思倾的眼神再次变得厌恶:“行了,你既然不肯帮忙那就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这丫头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当初确实不该留她!
沈思倾瞧她的眼神,突然觉得刺痛心肺,想要再问什么却突然问不出口。
沈思倾觉得有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最后转身踉跄跑出去。
沈青萱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冷呵一声。
这贱人现在总算该知道了吧,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娘亲都不会喜欢她的,娘亲最疼爱的一直都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至于定亲宴的事,自己总要她付出代价!
沈思倾跌跌撞撞出了向淑阁,刚转过走廊不小心撞到蛮儿身上。
蛮儿:“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哎呀,怎么流血了?快让我看看。”
沈思倾扶着她的肩膀,闭着眼好一会才平息:“没事,只是不小心撞到了。”
蛮儿:“小姐尽骗人,这一看就是什么东西划得,一定是二小姐对不对?要不就是夫人。她们真是太过分了!”
小姐这么善良又这么有本事,真不明白夫人为什么如此对待她。
“小姐赶紧用帕子捂着,林娘房间里有药,我带小姐去止血,不如又该留下伤疤了。”
沈思倾思绪正乱,也没拒绝,跟着她去了林娘房间。
之前原主几乎天天受伤,林娘房间里总是备着疗伤药一类,药箱就放在衣柜里面。
蛮儿翻箱倒柜找出药箱,将里面衣服翻出不少。
她一边给沈思倾擦药,一边又在打抱不平,说周茯苓狠心,两个女儿不同对待,根本不像亲娘。
以前她在沈思倾耳边念叨,沈思倾都一笑了之并不在意,可今天这话却莫名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蛮儿见她脸色发白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止住话题,又道:“林娘这里的衣服都好漂亮啊,有些衣服小小的真可爱。”
沈思倾点点头:“都是我的,是林娘亲手做的。”
从婴儿开始一直到如今的衣服,林娘全都保留着。
蛮儿愣了下,而后大笑:“小姐也真是的,这些衣服这么漂亮,林娘肯定做不出来,也许是她在哪里买的,哄你开心呢。”
沈思倾皱眉:“为何这么说。”
蛮儿举起衣袖,把里面翻给她看:“林娘什么都好,就是针线活不强,头两天我衣服破了让林娘帮我补,结果补成蜈蚣了。”
沈思倾瞧着蛮儿衣袖上的针脚很粗,当真没一点样子,就连缝补手法都跟自己身上这件不一样。
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有很多杂乱的片段此时突然联系到一块,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或许……周茯苓,根本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沈思倾之前从没想过这一点,如今深思后突然觉得很多地方都不对劲。
不说周茯苓对她的态度跟沈青萱完全不一样,就说她跟沈青萱明明是一母同胞,竟有嫡庶之分。
“蛮儿,我记得沈青萱是六月份的生日?”
蛮儿奇怪的点头:“是啊,六月初七,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思倾闭上眼,紧紧握了拳。
六月初七,自己的生日是七月十八,只差十一个月。
周茯苓没有难产,两个孩子都是足月生的,可这怎么可能!
蛮儿见她脸色突然苍白起来,心下发慌:“小姐您怎么了?”
沈思倾摇摇头,起身向外:“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蛮儿:“可是我还没给您擦完药呢?小姐?小姐!”
沈思倾出了沈府,漫无目的的在长街上走。
到了黄昏,路边很多人都收了摊子回家吃饭,街道边上来来回回跑着的孩子也各自被家里父母叫走。
沈思倾也不知怎的,看着空荡的长街,心头生出无限委屈。
她不想一个人走在这么空旷的地方,随便进了一家酒馆找了包厢。
包厢外面热闹的很,包厢里面沈思倾一口一口的灌着酒。
这里的酒是苦的,又很辣。
沈思倾第一次喝这么辣的酒,辣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一边用衣袖抹着脸,一边再往嘴里灌酒,灌下的越多,她的思绪越乱,看东西也出了重影,还有幻听。
“堂堂千金小姐,都这么晚了,不回家还在外面闲逛,你的胆子确实很大!”
沈思倾手腕被人攥住,她艰难的撩开眼皮,看见有好几个夜乘风在自己身前晃悠,鼻子眼睛一大堆。
“你……你又来了?怎么我每次喝酒你都……都盯着我?你是变态吗?”
夜乘风狠狠拧了眉:“女人,你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讲话?!”
敢骂他变态,真是好大的胆子!
亏得雷霆出来办差瞧见她进了这家酒馆,否则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恐怕连明天的太阳也见不到!
夜乘风:“走,跟本王回去!”
沈思倾甩开他的手,跟个孩子一样抱着桌子角撒泼:“我才不要……不要回去,那里不是,不是我家。”
沈府不是她的家,哪里都不是她的家,她的家不在这个时代。
夜乘风拽了她两下,见她抱着酒壶又死死扒着桌子根本拽不动,皱眉:“别胡闹,你喝醉了。”
沈思倾缩回到桌子里面:“我才没醉,我知道的……这里不是……她们都不是,那个娘亲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是在做梦,醒了就好了……”
她傻笑着,指着夜乘风。
“我知道的,你也是假的……你们根本就不存在,我不该在这里……”
夜乘风只当她是在说疯话:“不该在这那该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