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祖宗的命可比王八壳还硬。
在宫里折腾那么久都没事,而且被然贵妃教训成那样,还有精力派人去杀她。
这么巧,她遇刺了,这死丫头病了。
李安怎么不信呢?
尚轻颜知道李安不信,解释道:“病得很突然,食不下咽的。吃什么吐什么,身上还起些红疹子,见不得风,也见不得光。”
她身子弱,声音也是轻飘飘的,有气无力。
“来了好几个大夫,都查不来是什么症状,用了许多药也不见好转。
“外祖父外祖母怕这病会传染,便让我搬出来住了。外祖母觉得蹊跷,见这么硬扛着也不是事,便去国寺为妹妹祈福,求菩萨保佑了。”
李安听完,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怪不得这个时节,老太太不在府上享福避暑,还跑去国寺待着。
怕是祈福是假,忌讳被传染上才是真。
李安记着此行目的,本来还想怎么开口。这下不就是瞌睡送枕头,机会送上门。
她握住尚轻颜冰冷的手,轻轻捂着,“那你还好吗?才多久未见,怎么病成这样?”
尚轻颜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热,两颊逐渐浮起淡淡的红晕,漆黑的眸中闪着微光。
她乖巧回话:“老毛病了,热点不行,凉些也不行。不过多喝两副药就好了。倒是王妃您……”
她愁容满面,“那日重伤可还好?听说,王妃您已经……已经怀有小世子了。”
后半句她说得磕磕巴巴,一双眼睛都没处安放,不敢看李安。
李安尴尬地挪开了视线,“天赋异禀,身强体壮,伤几乎痊愈了。”
“恭喜王妃!”尚轻颜听见这个消息,比李安本人还要高兴。
于是她又问道:“那可有查到,那日行凶者,是什么人?”
李安看她,反问道:“那日那些人可是冲着你来的,你没有告诉崔大人吗?”
尚轻颜摇头,“没有。我谁都没有告诉。”
李安不信,“连尚轻彩都没有说?”
“当然!”尚轻颜有些激动,“那日王妃尤其嘱咐不能告诉妹妹,我定不会多嘴的。”
李安瞧着这张脸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还是试探性问一下:“如果是尚轻彩做的呢?”
“不可能!”
“哦?这么笃定?”
尚轻颜有些气闷,收回了已经被李安暖热的手,堵着气,小声道:“我与妹妹虽是双生,可是我没有一处是比得过她的,她有何理由出手伤我?”
她见李安没有反应,逐渐大了胆子,说道:“若真是轻彩做的恶,那她要杀的人万不会是我,只能是王妃您。”
李安不可置信地笑了,“你好大的胆子。尚轻颜。你可知这种话,会让你整个尚家,都吃不了兜着走的。”
尚轻颜方才的勇气瞬间瓦解,摇摇晃晃地就要起身给李安跪下。
李安怕给这个病秧子吓哪儿好坏,笑着摁下她,“逗你的。”
她现在可以肯定了,尚轻颜不知情。
而且很听话的。没有告诉尚轻彩。
既然如此。
李安勾着笑,“你妹妹病重,可曾请宫里的御医看过?”
尚轻颜摇头,“不方便。”
“为什么?皇后娘娘可是你们的姨母,又是那么疼爱你们两个。若是知道,肯定会心疼的。”
少女思忖再三,说道:“名声不好。”
她们姐妹从镇西远道而来京都城,为的就是嫁给名门,巩固家族势力。
她本来就是个病秧子,指望不上用场。
妹妹现在又得了怪病,一时半会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能不能治得好还难说,若是去宫里请御医,怕是瞒不住,连妹妹都找不到好人家。
现在外祖父的意思就先让尚轻彩先这么扛着,府上也用有用名珍药材吊着。
搞不好过段时间就好了。
李安心领意会,挑了挑眉,没再多问。
“你知道吗?”她看着尚轻颜愁眉苦脸,故作高深,引诱道:“我这段日子伤好得快,其实是得到了一个古方。”
“不仅帮我稳住了腹中胎儿,还神奇得治好了身上的所有伤。连身体都比以前强健了。”
“若是你和你妹妹,都按照这方子用药,应该也有用吧?”
尚轻颜闻言,果真上钩,顿时两眼放光:“当真有如此神奇方子?”
李安怕她不信,二话不说,解开了袜子,掀开了衣裙,将之前中箭的位置给她看。
尚轻颜知道那晚那支箭扎得有多深,不过十天,几乎完好如初,只剩下新生出来的粉粉的皮肉。
“王妃!我……”尚轻颜欲言又止。
“想要那方子?”李安勾唇,整理好衣裳,才摇头叹息,“可惜啊,有方子,没有药材。”
尚轻颜的笑凝固了。
“那古方每一味药材都是稀世珍宝,王爷可是耗尽了心血才凑齐了两副,给我用下。”
“如此难得?”
李安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当然。除了宫里的太医院,怕是再也找不齐了。”
尚轻颜听到此处,哪还不理解李安的意思。
终究要去宫里一趟吗?
李安怕这妮子胆小,退缩。
直接打蛇随棍上,贴上了她的耳朵,给她出了个主意
“真的可以吗?”
李安保证:“我陪着你,你怕什么。”
尚轻颜绞着手指,“王妃的恩情,轻颜无以为报。日后,定当做牛做马,回报王妃。”
李安笑着不说话,与她又啰嗦了两句,趁着崔大人那个老狐狸还没下朝,匆忙离开了崔府。
十四在外面候着,见人从崔府出来,立刻撑伞迎了上去。
李安上了马车,“去趟济世堂。把那些个大夫再请过来一趟。”
十四照做不误。
二人在济世堂一待就是一整天。
天黑了,李安才回了洵王府。
宋竟尧看着李安唇边的笑意神秘又恬淡,一路小跑过来。
他伸手拥住了风尘仆仆的少女,俯下头,温柔笑着:“看来计划很顺利?”
李安得意的笑了:“小李出马,一个顶俩。”
“需要我帮忙吗?”宋竟尧牵着她的手,朝着清风苑走去。
“暂时还不需要。”她想起来什么,“今天得到一个意外之喜。”
“哦?”宋竟尧配合着问道。
“尚轻彩那个死丫头,得了怪病。不能见风,也不能见光,浑身起疹子,而且吃什么吐什么,听说很严重。”
男人淡淡道:“因果报应。”
李安非常认可:“缺德事情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老天爷十四本爷,默默跟在后面不自觉地干咳嗽了两声。
若不是王爷后来改口,他下药的剂量把控着,尚轻彩怕是已经去阎王殿报到了。
反正他觉得,这种结果还是轻了。
又是吃饱喝足的一夜。
倒霉小李阴郁着脸,整个人几乎扒在了宋竟尧的身上。
长夜漫漫。
只听卧房内窃窃私语。
“阿尧,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一到晚上就浑身发烫。”
“畏热罢了。”
“要不我明天去济世堂让大夫诊治一下?”
“不可。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能马虎。”
“啊对,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那只能委屈你了。对不住……”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