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的吹在人的身上,原本身上衣衫就很是单薄,被冷风一吹,单薄的衣衫贴在身上,冷的人不自觉的颤抖。
云楚月凝视着眼前的火苗,眼中亦有一团团的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着,她恨容明每次都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却又无奈,无奈自己偏偏就被他这样下作的手段给拿捏住了。
她不可能不管老掌柜和一铺子的伙计,云泥斋可以不开,可以换去其他地方开,可那一铺子的伙计却是因为她而无辜被牵连,若是不管,她良心南安。
容明那个人那样的狠辣,如果她真的惹恼了他,难保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不敢去赌。
看着云楚月眼中的怒意,祁沣主动提出自己去城中一趟,看看能不能将人给救出来。
云楚月闻言摇了摇头,她缓缓站起身来,与祁沣道:“容明那个人狠辣多疑,即便你先在拿着钱去赎人,他手下之人也不敢私自放人,若是弄得不好,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即便真的把人给救出来了,也难保不是容明想要放长线钓大鱼,顺藤摸瓜找到她!
一想到这个,云楚月突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与祁沣道:“我有一个主意,只要处理的好,一定能够将人给救出来的!”
容明多疑,心思更是缜密,她便正好利用他这个性格,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祁沣坐在云楚月面前,听着云楚月一字一句的给自己交代此事要如何行事,祁沣听完不由得有些犹豫,“如此,便不能回来了!姑娘要怎么办?”
云楚月丢一块小木块进火中,火苗一下子窜起来很高,惹的一旁的荷蕊直说她分明是在捣乱,弄得火这样大,药效都没了!
“无妨,这里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何况还有那么多的丫鬟家丁。”云楚月淡淡一语,这件事情除了祁沣,她不放心交给任何人。
而且她现如今手头上也着实没有能够用的人。
祁沣闻言稍微思量了片刻,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云楚月,云楚月与他将厉害关系说了一遍,祁沣这才答应下来。
“如此,姑娘放心,祁沣定然不会让姑娘失望。”少年略显稚嫩的面庞上,却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少年老成的像是一个小老头一样。
云楚月笑笑,盛了一碗燕窝汤给祁沣,少年迟疑着伸手接过去,端着却并未着急吃,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一碗汤,眼神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复杂来。
看着祁沣,云楚月不由得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时候的祁沣瘦弱的像是一只小猫儿,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冬天的雪下的很大,几乎将他掩埋,他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几乎要被冻死过去。
她不忍心看着一个孩子就这么丧命,遂将他带了回来,安顿在自己刚刚置办的小院子里,那时候这院子还极为破烂不堪,后来是祁沣一点一点将这院子修整的焕然一新的。
这小院子里的丫鬟家丁也都是祁沣找来的,与他身世相似的可怜之人,他的名字是她取的,她还记得昏迷的少年睁开那双棕褐色的眼眸看着自己,眼中带着几分渴求的神色。
他说自己没有名字,她询问他家住在何处,少年也不说,云楚月知晓他一定有很多秘密,可是她没有去询问,只笑着道:“既然没有名字,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如何?”
祁沣,沣衣足食,一世无忧的意思。
这是她对眼前那个少年的期盼,少年没有拒绝。
如今看着少年眼中复杂的神色,云楚月勾唇笑了笑,“无妨的,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祁沣也不必过于担心。”
少年话不多,云楚月知晓的,她能够看出他眼中的担忧,这就够了。
京都,大牢之中,几个伙计正簇拥着老掌柜,几个人待在阴冷潮湿的大牢之中,年轻的伙计还好些,老掌柜被阴冷的风一吹,身子便有些受不住了。
虽然身上疼的厉害,可是老掌柜却未曾吭一声,只与身边的小伙计们道:“姑娘待我们不错,如今姑娘有难,咱们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事情!”
老掌柜这话一出,众人连连说绝对不做背信弃义之事。
老掌柜文言这才安心的缓了一口气,连连感叹如此他就能够安心了。
远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有侍卫压低了声音恭恭敬敬的奉承讨好声,“这位爷,眼前这几位可都是重要的人,您要带走,这银子……”
狱卒说着比了一个钱的动作,祁沣笑笑,自怀中掏出一定银子塞到男人的怀中,轻声道:“这是二十两银子,事成之后还有你的好处,至于府尹大人,我自是不会忘记答应给府尹大人的贡品!”
祁沣说着又比了一个手势,在狱卒惊诧的眼神之中,说了一个让他震惊到嘴巴都合不拢的话,“一千两黄金!只要人能够平安出去,一千两黄金立马奉上。”
听到这话狱卒丝毫不再犹豫,连连点头说好,上前将牢房的房门打开了。
牢房里,浓重的腐臭味道熏得人忍不住一阵阵的作呕,祁沣皱了皱眉头,在几个人疑惑的目光中上前拱手道:“老掌柜,我是受人之托,您几位跟着我一起走吧!”
祁沣态度温和,说话彬彬有礼,与那些凶神恶煞的狱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自是不认识祁沣的,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跟着祁沣一起走。
祁沣倒也不着急,只说自己绝对不会害他们,狱卒见着几个人犹豫不决的模样不免有些着急了,匆匆催促道:“这位公子都这么说了,你们还不赶紧走,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狱卒这么一催促,几个人才搀扶着彼此站起身来,一个一个的走出了牢房,祁沣这才看到几个人身上遍布的大大小小的伤痕,尤其是老掌柜膝盖处的伤,深入骨肉之中,看上去血肉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