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唯有太子能够好好的在她的身边,亲切的喊她一声母后,如此便足以!
人生所求太多,总是被欲望迷住了心智,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东西,权利如何,皇位如何,没有了太子,她的生活便再没有了光亮,若知晓一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宁可从未教导过太子争夺皇位。
宁可他一直都是一个平庸的孩子,没有野心,没有抱负,更不必承担那样多的责任与压力。
只做她身边的孩子,时时刻刻的陪在她的身边就好。
收回目光,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浊气来,“国师大人是谁,哀家清楚的,国师大人想要复辟前朝,无可厚非,本就是先帝欠的债。”
“所以国师大人不必隐瞒哀家,哀家之所以屏退左右,便是不想让此事被旁人知晓。”太后说罢,看向元清,元清依旧是那样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清清冷冷的站在大殿中央,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见着元清不语,太后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感叹道:“时候不早了,哀家也乏了,此番再见国师大人,一来是想弄清楚国师大人的意图,二来,便是想谢谢国师大人救了秋儿的恩情。”
当日秋儿被追杀,是元清的人救了她,带着她逃离了容明的追杀,不然秋儿早就落入了明王的手中。
太后中毒被软禁的消息自然也不会被带出去了。
“微臣分内之事,况且太后已经兑现了承诺。”他与太后达成交易,他救了秋儿,更是将太后自容明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去,太后为此答应帮助他除掉容明。
一来算是帮助他,二来也是为了太子报仇。
太后摇摇头,自袖中掏出一块玉佩来,放在了桌角处,“这块令牌,能够命令寨北的军队,哀家将这令牌交给你,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够杀了容明,替太子报仇。”
太后唯一在这世上还没有完成的事情,那就是看着容明死了。
元清看着桌子角上的那块令牌,犹豫了半晌,还是上前伸手拿了过来,谢过了太后,这才行礼离开。
静音阁里,佛声阵阵,太后手中的佛珠一下一下的转动着,时不时的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来。
出了静音阁,元清站在静音阁的门口朝着里面望去,只见里面昏暗的厉害,唯有佛龛处才有细微的亮光,照耀着跪在佛龛前虔诚的太后。
远处,乌云滚滚,眼瞧着便又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元清收起玉佩放在袖口之中,转身离开了静音阁,身后,静音阁的大门缓缓的关上,将皇宫的纷扰隔绝在了静音阁的外头。
离开了静音阁,元清并未休息,而是径直去见了景王,景王正坐在府中的院子里,虽然低头喝茶,可是面上的表情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不安。
元清来的时候他正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喝完茶,他才听身边的侍卫说元清来了,顿时慌忙站起身来,仓促之间,将桌子上的茶杯都打翻在了地上,茶杯落在地上打了两个转儿,然后碎成了两半。
元清看着滚落在自己脚下的茶杯,眉目间染了几分笑意与无奈,眼前的人是景王,虽然是皇子,比起明王容明来,这性子却要温吞了许多。
做事更是优柔寡断,若不是他一直在背后谋划,景王又怎么敢在朝堂之上公然对抗明王。
如今见到他,景王都会紧张成这般模样,元清心中不由得暗暗感叹,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担当大任?
“景王殿下!”元清拱手行礼,一派动作行云流水。
一旁的景王见状却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搀扶着元清,连连说国师大人见着他不必如此拘束,搀扶好元清,他才又道:“听闻国师大人去见了太后娘娘,不知太后娘娘与国师大人说了些什么?”
景王极为紧张,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元清的脸色,当初元清答应过他,只要他能够按照他说的做,便保证让他成为下一任皇帝。
他虽然生性胆小,可是这皇位谁不想要,为了皇位,他还是答应了元清的要求,也按照他的要求做了,如今国师大人手握朝堂大权,真真可谓是万人之上。
景王实在是害怕,他会出尔反尔,到时候不愿意立他为皇帝。
又怕此番太后将元清喊去是叮嘱些什么,面对即将到手的皇位,景王实在是害怕这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所以时时刻刻的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元清将景王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眉眼间染上几分无奈,“此事景王殿下不必操心,景王殿下只需要好好准备,明日早朝,我便会在早朝上推举景王殿下成为新皇。”
元清这话算是给了景王一剂强心剂,景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第二日早朝,元清果然如同之前与景王说的那样,在朝堂之上推举景王为下一任的皇帝,经过推到明王的事情之后,众大臣对于景王的态度也有所改观。
如今国师大人都站出来推举景王殿下了,众人自然也没有再反对的了,纷纷附和着拥戴景王成为下一任新皇。
众人同意了,元清让太监去找太皇太后请旨,小太监匆匆而去,太皇太后倒也痛快,很是爽快的盖下了凤印,答应了让景王做下一任的皇帝。
明王费尽心思都没有得到的皇位,景王就这样收入了囊中,看着朝堂上的官员跪在自己的脚下齐呼万岁的时候,景王只觉得自己终于熬出来了。
登基大典定在半个月之后,那些来京都参加先帝葬礼的使臣也不必回去了,正好在这里参加完登基仪式再走。
自从明王被抓了之后,楚国太子楚麒便一下子收敛了许多,白日里便待在驿站之中,晚上便坐在院子里吹箫,他的萧声很好听,空灵悠扬。
“主子,人已经找到了!”侍卫匆匆来报,楚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