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哭的越发厉害,身子颤抖的厉害,像是受到了极大地惊吓一般。
云楚月看着青萝这般模样,心中一沉,“然后什么?”
“然后……便听到了陛下询问身边的公公,那白玉娃娃的事情可妥当了……”青萝一席话说到此处,早已经是泣不成声。
听着青萝的话,云楚月只觉得脑袋嗡嗡响,难怪啊难怪,难怪阿卿会突然变了,难怪自从她出宫回来之后,她便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即便她与她说笑,她也是怔怔的看着她,笑的那样勉强,原来……
“糊涂!”她沉声说了这么一句,心中生出许多恼怒来。
她这段时间一直避免阿卿与皇帝接触,便是怕阿卿会怀疑到皇帝的身上,若知晓腹中孩子的父亲在费尽心机的想要利用自己的孩子,阿卿该如何绝望!
她实在是不敢想,阿卿听到那些话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哀莫大于心死。
青萝被云楚月一叱责,吓的身子抖了抖,云楚月转身掀开棉帘子进入了房间,房间里,地龙将整个房间烧的暖融融的,与外头的寒风萧瑟截然不同。
她站定在阿卿面前,阿卿听到脚步声,才缓缓抬起眼眸,怔怔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云楚月,张了张嘴,只轻声喊了一声,“月姐姐……”
依着阿卿坐下,云楚月伸手轻轻握住阿卿的手,“阿卿,你都知晓了,是不是?”
握着的手微微一颤,阿卿的身子在听到云楚月的话的时候,不自觉的颤了颤,她眼睫低垂,眼中情绪翻涌,许久,才归于平静。
“是啊,听到了,一言一语,一字一句,听得真真切切。”阿卿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不愿暴露出自己的脆弱来。
云楚月心绪一动,伸手环住了阿卿,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怀中人儿身子颤抖的厉害,却仍旧平静的询问她,“月姐姐,不碍事的,左右,我也未曾想过要与他一生一世的,不碍事的。”
她喃喃的说着不碍事,也不知是在安慰云楚月,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看着怀中那张苍白的小脸,云楚月心疼的厉害,她伸手抚着阿卿的长发,声音温柔的道:“不是阿卿的错,阿卿若是难受,便哭出来吧!”
阿卿抬眸看向云楚月,纯净的眼眸中隐忍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像是笼上了一层轻纱薄雾一般。
“无妨的,母后说过,身为皇室之人,最不该的便是掉眼泪,月姐姐,阿卿很听话的。”她认真的说着,云楚月听着,却心疼不已。
抱紧了阿卿,她轻声一遍遍的安抚着她,许久,怀中之人才传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刚开始不过是闷闷的压抑在喉咙里,渐渐地,变成了低声的啜泣。
直到最后,泪水决堤,她扑在云楚月怀中,哭的撕心裂肺,“为什么,月姐姐,我不懂,他娶我,迫我与所爱之人分离,我以为他至少有一丝一毫的情分,我已经想过要与他一生一世了,为什么啊!月姐姐,我不懂,阿卿不懂,月姐姐……”
怀中人哭的浑身都在颤抖,泪水打湿了云楚月胸前的衣襟,云楚月却并未在意,只是一遍遍,耐心的安抚着阿卿,听着那哭泣声,心疼不已。
大哭过,阿卿沉沉睡去,云楚月拖着满身的疲惫出了房间,外头,青萝就站在窗口的廊下,见着她出来,慌忙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她也哭了,哭的双眼通红,云楚月看了青萝一眼,叹息道:“青萝,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你只当未曾听过这些话,知道了吗?”
青萝点点头,云楚月仰头望着今夜的天空,乌云滚滚,压的很低很低,让人看一眼,便生出一股沉闷来,雾沉沉的天上,一颗星辰也看不到,一眼望去,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云层。
“怕是要落雪了!”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衫,转身离开了坤宁宫,青萝瞧着,只是对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背后如何,云楚月自是不知的,她没有去别处,而是径直去了喜嫔的寝宫,那一处传言之中闹鬼的地方,那一处,曾经吓到过她的地方。
站在喜嫔寝宫门口,云楚月轻轻的伸手扣了扣大门上的兽头,已经生锈的兽头撞击在已经掉漆的大门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如低吼一般的声音。
她拢了衣衫,遮挡住了寒风,却躲不开那丝丝缕缕的冷意顺着风险无孔不入的钻入身上。
停下手中的动作,云楚月等了许久,才听到了里面有细微的脚步声,她勾唇一笑,听到那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处,与她,只有一墙之隔!
“喜嫔娘娘,楚月求见!”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隔着一道门板的人听到了。
对面并没有声音,只是半晌,大门被人自里头打开了,云楚月一喜,刚想要说什么,手腕上便被一只手握住了,那手的力道很大,在她来不及惊呼之时,人已经被拽入了门后。
大门随即关起来,一切都归于了平静,仿佛她从未出在这里过。
大门后,云楚月的身子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那墙壁年久失修,她撞到上面,激起碎片纷纷扬扬落下,落得她一身细碎的墙屑。
这一撞,用了很大的力道,云楚月只觉得后背被撞的生疼,她皱了皱眉,还未开口说话,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抵在了脖颈处。
那匕首在暗夜之中闪烁着寒光,冷冷的,抵在了云楚月的脖颈处,带着丝丝缕缕的冷意,云楚月垂眸看着那匕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楚月拜见喜嫔娘娘!”
眼前之人头发蓬乱,半张脸都是狰狞的伤疤,看上去格外的恐怖骇人,她凑近了云楚月,歪着脑袋看了看她。
半晌,竟是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暗夜之中格外的阴森吓人。
“楚月……你是……小元清的心上人?”她距离云楚月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