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医院,主要人员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主持会议的是院长殷殷然。
殷殷然:“各位同仁,今晚把大家紧急如今过来,是因为我们的急诊室收治了一位特殊的病人,病人叫海方霁,是龙都国会一位元老。
“海老是在视察工作时突然发病的,本来是要送往省黎民医院的,但不巧司机把汽车开去加油的时候,出了点状况,正在4S 店修理,一时回不来。打120又正好救护车全部都有任务。
“他的保健医生刘星成检查后,认为病情很重,而且来不及送到省黎民医院去了,就近送到我们这里来,想临时处置一下,病情稳定之后,再往省医院送。”
殷殷然说完,海方霁的秘书常清浊也介绍了一下情况,据他说,龙都国会元老海方霁在金朔市视察一家标杆企业、康瑞食品公司时一时兴起,品尝了该厂的一种使用了新型植物营养添加剂的新产品,两小时后突然昏倒,怀疑是急性食物中毒,就近送进了惠泽医院,现在病情十分危急。
陪同视察的省市官员已经近乎崩溃,食品公司董事长也抓起来了。
随行的人员有省特勤厅厅长冷星熙,金朔市化协会长谷司玉,金朔市市君厉执柯,还有海方霁的秘书常清浊,全都惴惴不安。
尤其是化协会长谷司玉,康瑞食品集团公司可是他化工协会、食用化工分会的下属企业,出了事他第一个跑不了!
这时,化验室的人员推门进来,手上拿着几张化验报告单。
“我看看!”殷殷然将报告单拿过来粗略地了了一眼,眉头紧锁。
田耕林也看了一下报告单,大为疑惑:“好像没有中毒指标呀!”
殷殷然又问其他科室:“消化内科、内分泌代谢科的分析结果出来没有?”
回答是:我们已经反复检查了,没有发现问题!
殷殷然建议:“我们是个小医院,还是送大医院吧,不能再耽搁了。”
冷星熙同意。
但这时病人出现严重呼吸困难现象,面色瞬间青紫。
田耕林看了一下心电图,发现心电波动异常,但也不是典型的心脏功能异常的特征。
他说:这是典型的食物中毒引起的心脏功能紊乱,而病人本来有患有较严重的心脏病,随时都有可能进入室颤。
他一边吩咐准备除颤仪器,一边准备注射阿托品。
刘星成对田耕林的冷静和有条不紊的安排很赞赏:
“不简单嘛,一个小小的股份制医院,还能有如此出色的医生!”
有人对刘星成说:“这是我们的副院长田耕林,省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田耕林听到他们的议论,心里得意但没有表露在脸上,只连续不断地下达指令,安排护士给海方霁接驳各种监测仪器,准备各种医疗器具。
严肃认真,魅力四射。
但是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内容十分不合时宜:
“田副院长你跟心脏病干上了,啥都能扯上心脏病!”
田耕林“严肃认真”不下去了,发火了:
“白浪你捣什么乱,这里没你的事,出去!”
白浪大叹其气:“完了完了,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没想今天要死在‘心脏病爱好者’的手里!”
殷殷然一把拉住他:“别阴阳怪气的,你说病人什么情况?”
白浪:“病人既没有食物中毒,也不是心脏病,而是颅内出血,必须立刻手术!”
田耕林怒冲冲地:“你一个中医知道什么叫颅内出血,显你能是不是,耽误了首长的抢救,你承担得起吗!”
冷星熙问田耕林:“这是什么人?”
田耕林:“他是我们医院的一个没有执照的中医。”
“没有执业执照?怎么会有这种事!”
白浪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又不是医生,我只是个活人修理工!”
冷星熙大怒:“来人,把这家伙轰出去!”
几个便衣特勤立刻上来推搡白浪,要把他赶出去。
白浪笑道:“好好我走,不过可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们,时机稍纵即逝,你们可要把握好!”
听到白浪如是说,殷殷然心一动,立刻检查海方霁头部,果然左侧发现一个不明显的肿块。
“等一等,田副院长!”
殷殷然拦住正要给海方霁做处置的田耕林,把海方霁的秘书常清浊叫过来。
“常秘书,海老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殷殷然把病人的肿块指给常秘书看。
“啊?”
海方霁的秘书常清浊忽然想起:
我早上给海老收拾宾馆房间时,发现他的睡衣湿了一大块,是不是昨晚起夜时,摔了一跤,磕着头部了!”
“田耕林,先别忙着处置,立刻ct扫描海老头部!”殷殷然命令田耕林。
“不行,海老情况紧急,你们还要听那个无证无照的人的话?”
见田耕林冥顽不灵,殷殷然不管他,下令护士:
“快,立刻把海老推到ct室去!”
海方霁被推过去了,经扫描,果然发现海方霁的左侧颅内有大量淤血。
这下冷星熙不说话了。
田耕林脸色也黑了下来:“猫的又让那家伙露了一回脸,不过他也说得对,我怎么就跟心脏病干上了呢!”
殷殷然:“海老的病刻不容缓,必须立刻手术,田副院长,脑外科你擅长,这个手术就由你来吧,今天下班回家我做饭的时候,手指头被菜刀拉了一个口子。”
她伸出右手,只见她食指是裹着厚厚的纱布,雪白的纱布上还见有黑红色的血渍,可见伤得不轻。
脑外科手术十分精细,她手指受伤,确实不能做。
这时海老突然呕吐起来,然后停止了呼吸。
殷殷然连忙检查,发现病人双侧瞳孔散大,连心跳都停止了。
殷殷然命令田耕林:“立刻进行手术,快!”
田耕林没动,他明白,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上次的误诊还没过关,难道今天又出个死亡事故?要知道,眼前这个病人可是国会大员啊!
他可怜兮兮地说:“不行啊殷院长,我昨天摔了一跤,右手扭伤了!”
再看其他医生,一个个都躲得没影了。
突然门口响起一声怒吼:“统统让开!”
原来是白浪要闯进来,他是看到海方霁身上有大量的死气蔓延,再不立刻手术就来不及了。
“你们让开,海老必须马上手术!”
但是冷星熙上前一把推开他,命令他带来的特勤队员:
“保护首长,把他给我轰出去!”
冷星熙拔出手枪, “胆敢硬闯就给我当场击毙!”
几介特勤也拔出了手枪,上前阻拦白浪。
市君厉执柯厉声喝止:“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医院,把枪统统收起来!”
冷星熙是省厅官员,没把厉执柯这个地方官看在眼里,他上前一步,严肃地说:
“厉市君,你让这个江湖游医介入海老的治疗,出了什么问题你负得起责任吗?”
厉执柯有点生气了,厉声道:“海老的生命重要,还是乌纱帽重要!”
厉执柯叫白浪:“小伙子,我问你,你可有把握做这个手术?”
白浪冷冷地说:“那么我要反问了,现在只有我能做这个手术,做也死不做也死,你怎么选择?”
厉执柯的火一下就冒上来了:有这样对领导说话的吗?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白浪的话,白浪没时间理他了,大步往里面走。
一个特勤上来阻拦,厉执柯把他推开。
“不行!”冷星熙震怒了,他喝令田耕林:“田副院长,你马上给海老手术!谁再敢捣乱,我不管他是谁,就地正法!”
他竟然把手枪对准厉执柯。
常清浊秘书和海方霁的保健医生不知所措,劝又不好劝,催又不好催,急得直跺脚。
厉执柯气得发抖,他叫白浪:
“白医生,请你立刻给海老手术!”
他将身体拦在冷星熙前面:“你要开枪,就先打死我吧!”
冷星熙哪里敢开枪,但也没有把枪收起来,特勤们也仍然把枪指着白浪。
白浪对指着自己的枪口视而不见,在海方霁左阳陵泉、足三里、曲池、右灵骨、大白等穴位施针,攻其阻滞,畅其气血,再挑刺左侧小腿阳明经黑色血络,祛其瘀滞。
其时海方霁脸部黑色果然大减。
白浪继续,运手如飞,又在百会和左右天冲穴各施一针,直入三寸,轻轻一捻,三针微振,有白气冒出。
他再将一根粗大的“圆利针”直接插入头骨,一提,一股黑色的血浆直喷出来。
白浪叫殷殷然把海方霁头上的污血擦干净,自己开始给海方霁按摩后颈、百会、大椎、神道、命门等督脉穴位。
二十多分钟后,海方霁悠悠醒来,众特勤此时手枪都还没收起,正指着白浪,当然也包括海方霁了!
海方霁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嗯,把枪对着老夫?”
白浪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他们指的是我!”
海方霁更加糊涂,他惊讶地问道:“为什么用枪指你,你是他们用枪逼来给我治病的?”
白浪哈哈一笑:“刚好相反,他们不让我给您治病!”
“冷星熙,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海方霁火了。
冷星熙还能怎么说,他一身冷汗都吓出来了,吱吱唔唔,还是白浪给他打了圆场:
“其实冷使君也是为了海老你的安全,对我不放心,很轻柔地阻拦了我一下!”
“是呀是呀,白医生他没有医师执业证,我有点担心,所以多问了他几句!”冷星熙连忙接上白浪的话茬。
海方霁冷笑:“你是怕担责任吧,反正白医生没有证,阻止了他,老夫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不是的海老,我我……”
“别在这里几几歪歪的了,带着你那些只会用枪吓唬人的家伙滚出去,我看到就烦!”
冷星熙唯唯诺诺地出去了,其余的警卫保安之类的也一并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