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呼延龙果然接到省里的红头文件,官复原职了,为表示感谢,他请白浪吃饭。
几杯酒下肚后,呼延龙打开了话匣子,说了些他的往事。
原来,早年他是金朔市特勤局刑侦队长,在一次边防执勤中,力擒枪匪,立了大功,立了个二等功,被提拔为副局长。
被提拔了的呼延龙干劲十足,受到了上级的多次表彰。
金朔特勤局一直缺个局长,所以上级有意将他提拔上来,但他偏偏这个时候出了状况!
呼延龙在上次擒拿枪匪的行动中,下体受过重伤,人伦功能逐渐丧失,最后干脆“鸡不啼”了。
呼延龙是个要强的人,鸡不啼这种事在他看来是个奇耻大辱,所以每次夫人要和他亲热,他总推说工作太忙,累了,没兴趣。
久而久之,夫人怀疑他是不是当了副局长就有了外遇,天天没好脸色,郁闷之下他常外出买醉,渐渐地,也影响了工作。
由于呼延龙经常工作不在状态,上级改变主意,打算培养刑警队长祖欣焙,将他送去帝国内政学院学习了半年。
半年的学习很快就过去,祖欣焙前途一片辉煌。
毕业典礼的前夕,他和一群学员到酒楼聚会,庆祝学习结束。
酒到半酣,祖欣焙要去找洗手间时,在走廊上碰到一个十分漂亮的女郎,醉熏熏的他居然向人家女郎打听“茅房”在哪里,美女给他指了方向还不行,还硬要人家带他去。
美女大怒,立刻打电话叫她的同伴过来。
美女的同伴有十多人,其中还有她的男朋友,当时是一起出来聚餐的,接到告急电话后立刻跑过来,给了祖欣焙一顿拳脚。
在包厢里的的学员听到外面热闹,也冲了出来,双方就是一阵混战。
酒楼里有人报了警,大批特勤赶到,把双方都抓了起来。
他们在特勤局里喂了一个晚上的蚊子,赶到第二天中午才被释放,连毕业典礼都没赶上参加!
龙都特勤局风化处将这起冲突事件定性为争风吃醋、聚众斗殴。
事情总算不是很严重,结业证也拿到手了,但毕竟给上级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提拔为局长的事就暂时放了下来,只当了个副局长。
就这样,特勤局长这把交椅又继续空了下来,虚位以待。
虚位以待这个现状,对祖欣焙来说,当然是一个希望,但它又是一个危机,那就是该死的呼延龙!
呼延龙是个立过战功的人,还因此被提拔当了副局长,只是因为工作一度消沉,才使得领导看上了他祖欣焙。
但是现在呢,他好死不死地,在龙都内政学院培训期间和社会青年打架,还被定性为“争风吃醋,打架斗殴”,肯定会严重地影响了上级对他人品的看法。
那会不会让上级又重新想起那个呼延龙呢?
不行,必须让呼延龙也臭上一臭,虽然平时他和呼延龙没有过什么冲突,但你死好过我死不是吗?
他通过观察,知道呼延龙经常独自出去喝酒,就安排他的小兄弟盯着他。
那天,一个小兄弟向他报告,说呼延龙又到梧桐镇独自在小旅社的餐厅喝酒,他马上安排了当地的混混,给呼延龙来了一出“仙人跳”。
当时虽然被一个外地人(白浪)搅了局,但事后,他还是让那伙混混到特勤局举报了呼延龙,说他在梧桐镇“票仓”。
特勤局派人到梧桐镇调查,果然有群众说确有此事。于是呼延龙被进行了隔离审查。
这一审查不要紧,终于使祖欣焙当上了代局长。
呼延龙对当不当局长无所谓,倒是他鸡不啼的暗伤,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
“来来来,咱们走一个!”呼延龙举杯和白浪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又说:
“小兄弟,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否则老哥这个不白之冤蒙定了不说,你嫂子这关就过不去,票仓?这得积多大的德呀!”
白浪给他说得都笑了起来,他问:
“龙哥,你‘龙不抬头’的毛病,没看过医生?”
“看过,西医中医都看过,特别是中医,找了好几个‘祖传老中医’,各种珍稀药材都不知道吃了几十斤,一点用都没有!”
言罢又自嘲道:“没事没事,不是有句话吗:冬月里,鸡不叫,腊月老龙不抬头。反正我是属龙十二月生人,正好应了这句话!”
白浪微微一笑问道:“可不可以让小弟我给你把把脉?”
“你……?”呼延龙疑惑了半秒,猛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哎呀我差点忘了,你是惠泽医院的医生嘛!”
白浪往他的手腕上三指一搭,旋即放开,说道:
“龙哥坐正了,我点一点你的几个穴位,你仔细体会一下,看看身体有什么感觉。”
“感、感觉?”呼延龙不明就里,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坐正了。
白浪在他的膝弯的阴谷穴和锁骨下的俞府穴上各点一指,然后静观其变。
立刻,呼延龙叫唤起来:“咦咦,好象有一股热流,把你点的这两个地方连接起来了,小肚子和我的……吉祥物也是暖暖的!”
白浪笑了,他说:“说明你的经络还是通的,不过是受了点伤,有点阻滞罢了!”
呼延龙激动起来:“听兄弟你的口气,可以治?”
白浪说:“当然可以,原来我还以为你受了多重的伤,经脉中断,治起来有点麻烦。现在看来,也就两三针的事情!”
“哎呀,小兄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白浪叹了口气说道:
“呼延老哥,不是我说你,你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就是因为你太担心这个事情了,所以产生了心理障碍,换句话说,你其实是三分外伤,七分内忧。”
呼延龙尴尬地嘻嘻笑了两声,说道:“就是说,怕什么来什么呗!”
白浪:“你知道就好,来来,喝酒!”
呼延龙也放开了,他干脆连什么时候开始治疗都不问,反正医生自有安排。
几瓶白酒下去,呼延龙酒力不支,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呼呼地睡着了。
白浪走过去,在他的百会穴拍了一下。
百会穴是身体所有经脉的交会之所,故称百会,他一掌之下,浩瀚的巽木灵气涌入,借着他被酒精激活的血脉,瞬间流遍全身。
这也是他刚才猛灌呼延龙的目的。
哼,是谁说的哪怕只喝一滴酒也是有害的?
再一挥手,三根银针落下在他的“足少阴肾经”三处大穴之上,竟然是他很少使用的“偷天三针”。
这里有个说法,阎王三针是向阎王讨命的针法,而偷天三针则是向老天盗取生命能量的针法。
当然这什么索取呀偷天呀,只是形容而已,但确实都有神鬼莫测之威能,非同小可!
片刻之后,白浪轻喝一声:“龙抬头!”
将银针收起。
治疗完毕,白浪也觉得昏昏沉沉,这偷天三针非常耗费魂力,施针完成,他也大汗湿透,连忙在一边的沙发上盘腿坐下,运气调息。
须臾,呼延龙醒来,咦,居然一点酒意都没有了,他当然不知道,他的酒劲已经被白浪用掉了。
再感觉一下身体,居然有了强烈的“晨钵”。
晨钵本来是指的是早上醒起来时,男人的一种不含情欲的正常生理反应,其实大多数情况下,刚睡醒的时候都会有,就叫它“醒钵”吧。
不管它什么钵吧,呼延龙可是好几年没有了!
呼延龙狂喜,从地上一跃而起,吼叫起来:
“大丈夫,顶天立地!”
一声吼罢,他才发现白浪在沙发上盘腿坐着,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
他立刻明白,白浪在他醉倒的时候,已经给他做了一场非常艰苦的治疗。
呼延龙非常感动,他对着白浪双手抱拳,一揖到地,嘴里还嘟嘟哝哝地说道:
“此恩此德,我呼延龙定不敢忘……”
“我又没死,你拜什么拜!”
白浪突然开口说话,把呼延龙吓了一跳。
呼延龙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白浪兄弟,你为我洗清了污点,还治好了我的暗伤,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但有差遣,我呼延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