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将祁路尘头上的药袋扔掉后,左右手五指如钩,叩击祁路尘头部两侧,只几秒钟便松开了手。
祁路尘大叫:“哎?好了好了,我的头不怎么痛了!谢谢你小兄弟,呼延龙你到哪里请来的神医,真是手到病除哦!”
桑秘书连声问祁路尘:“省君现在感觉怎么样,真的好了吗?”
祁路尘满面笑容:“真的不太痛了!”
呼延龙和殷殷然都惊呆了:“这样也行?”
可白浪却淡淡地说:“不,你的头痛还没治好,我刚才不过是用点穴手法,给你施行了麻醉,和针刺麻醉一样的道理。”
虽然还没进行实质性的治疗,但仅这一手,已经在祁路尘心里泛起了一线希望。
“那我这个病——”
白浪问:“祁省君,你五年前是不是受过伤,颅内出血,做了手术?”
祁路尘奇道:“是啊,五年前头部受过伤,动过手术。”
白浪:“能否请你说详细些?”
祁路尘:
“是这样,五年前,我江东省连续半个月暴雨,多地受灾,我下乡调查灾情,在山区涉水过一条小溪时,山洪突然暴发,我被洪水卷走,脑袋瓜撞在了岩石上昏了过去。
“被救上来后,就在当地的卫生院进行了手术,几天后才苏醒过来。”
白浪笑了:“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我这病能治?”
“能!”
“难治吗?”
“不难!”
呼延龙连忙过来邀功:“祁省君,白浪兄弟可神了,上次国会大佬海方霁也是伤了脑子,被几个专家治得进了鬼门关,是白浪兄弟抢救回来的!白浪兄弟听说您是我的长辈,立刻就赶过来了!”
“哦,不知小兄弟师从……”
祁路尘刚要问白浪在哪毕业的,或者师从哪位高人,就听阿玲在大声说话:
“巫院长快来,他们还没走,这个人还在给祁省君看病!”
“完了完了,到别人医院去出诊,这算什么事呀!”殷殷然作为惠泽医院的院长,恨不得立刻土遁逃走。
“都怪这个白浪,真有这么不懂事,你这是砸场子知道吗!”
紧接着,疗养院院长巫杏霖大步跨进来了。
“是谁把药包扔了?”巫杏霖问。
“是他,他还把熏炉浇灭了!”阿玲指着白浪说。
“不是的,这位院长,我是不小心把水打翻了而已!”白浪辩解道。
阿玲立刻揭穿他:“你撒谎,你是故意的,我去拦你,是你硬把我推开的!”
巫杏霖又问:“你为什么扔我的药包?”
白浪:“这个……省君他,不适应这种药,他对这种药过敏……”
“他哪里过敏了?”
“很明显啊,你看他的呼吸、心跳,还有眼神……!”白浪边编边说。
“一派胡言!”巫杏霖大声怒喝:
“你们立刻从这里出去,否则我就报警了!”
不过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呼延龙就是特勤局副局长,转而吩咐阿玲:
“把这个熏炉拿去涮洗干净,擦干了重新装上,我现在去配药!”
他转过身去瞪白浪:“请阁下立刻从这里离开!”
殷殷然连忙去推搡白浪:“走走,快走!”
祁路尘皱着眉头笑了笑,也说:“你们先回去吧,治疗的事再商量!”
祁路尘对这个又横又倔的老头子也是无可奈何。
三人离开了。
殷殷然埋怨白浪:
“没有你这么做的啊,纯粹是打人家的脸,这个巫杏霖是个有名的倔老头子,今天他是看在祁省君的面子上,没的大吵大闹,要是平时,他可以和你拼命!”
白浪说:“可他的方法完全是错误的,他这种方法,呃……那什么‘芳香开窍’,只能是进一步强化祁路尘的交感神经,让他感到更痛,我不制止不行!”
“你已经诊断出祁省君的病因了?”
“只是从大方向上定性分析,还不能完全确定,还需要进一步用我的方法探查。”
“是什么病因呢?”
“记忆痛!”
“记忆痛,那不是幻肢痛这一类吗?”
“对,有些病人肢体受伤太重以致坏死,只好接受截肢,但截肢后,仍然感到已经不存在了的肢体疼痛,我怀疑就是这类病症。因为祁省君五年前脑部受过重伤,又不能及时送到省城去,只能在山区乡里的卫生院治疗,因陋就简,手术没做好。”
呼延龙一面开车,一面啧啧称奇:“白浪兄弟真了不起,你一眼就看得出,祁省君五年前脑部受过伤!”
殷殷然:“可那是脑部,不可能呀!”
白浪:“道理是一样的,但具体是什么部位的神经有联系,我还得进一步研究。”
殷殷然语重心长地:“白浪呀我告诉你,以后再不能这么莽撞了!如果是在病人的家里,不管他正在接受什么人的治疗,都没人会说你什么,可这是在人家医院……”
“殷院长,你说的太对了,就这么办!”
殷殷然愕然:“什么‘就这么办’,我说什么了?”
白浪大叫呼延龙:“龙哥调头,回疗养院!”
殷殷然懵怔:“你忘了拿什么吗?”
“对,忘了拿省君!”
在祁路尘的房间里,阿玲已经把熏炉洗干净了,正在用电吹风吹着,想把它烤干,正吹着,就看到白浪们突然又回来了,她紧张起来。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没事的话请你们出去,要不我叫人啦!”
白浪没理他,因为他看到祁路尘头又开始痛了,他的点穴麻醉时效太短,比不上针刺法,而且针刺法是可以留针的,点穴法不行。
他立刻上前去给祁路尘又点了几指,然后对祁路尘说:
“祁省君,我已经想到治疗你的方法了,但在这里不行,你得跟我们回去,我到你的府上去给你治疗,你看怎么样!”
殷殷然吓了一大跳,这家伙踢场子还不够,竟然直接来挖病人了!
“白浪,你这是挖墙脚,我们要引起公愤的!”
祁路尘连忙说:“不不,殷院长,我看我还是请这位小兄弟治疗吧,实在受不了啦!”
祁路尘刚刚又开始头痛,正好白浪就来了,一下又止住了他的痛,如果他不跟白浪走,待会再痛怎么办,所以他丝毫没有犹豫,干脆地回答道:
“走,在这里我看也没有什么希望,白兄弟就把我死马当活马治吧!”
他吩咐桑秘书留城后面办出院手续,他和白浪先走——他也担心巫杏霖回来走不掉!
阿玲不敢阻拦祁路尘,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在祁路尘走了后好几分钟,才突然哇一声哭出来,飞奔着去找巫杏霖了。
桑秘书催他们:“我留下来办出院手续,你们快走,老头子回来就又要闹了!”
四人上了车,呼延龙一脚油门直踩到底,汽车一溜烟冲了出去。
祁路尘想想也觉得好笑,他堂堂一个江东省君,竟然需要用这种方式从疗养院“逃”出来!
回返金朔的路上,祁路尘的头又开始痛了,白浪再次给祁路尘点穴止痛,不过,连续使用点穴麻醉,效果持续的时间会越来越短
换成银针刺穴呢,至多止痛的时效长一些而已,解决不了问题,要知道,从百合岭到金朔市区,可是有两三个钟头的路啊!
在汽车路过一个村庄时,白浪突然叫呼延龙停车。
“我发现一种神药,可以略略止一下省君的头痛!”
边说着,他松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我和你一起去!”呼延龙拉上手刹,松开安全带,跃跃欲试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