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春秋收拾好了笔洗碎片,问那个伙计:
“你有没有从王富贵说的话里听出些什么来?”
伙计略微想了一下,下一秒直接叫出来:
“他一定是在西山红枫岗挖到的!”
“为什么呢?”
“他无意中说到了,他挖到笔洗之后,在小浪河清洗了好久!”
卞春秋:“对,他说到,他怕把笔洗摔坏了,还摘了许多枫叶垫在里面,咱们这一带,除了西山红枫岗,都没有成片的枫树林!”
伙计:“那我们要不要……”
卞春秋:“马上叫上所有的人员,不管是前台的伙计、还是后台的技术员。连同财务的、外勤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拉到红枫岗去,挖宝!”
完了又加一句:“动作要快,刚才王富贵说的话,肯定围观的人也听到了,他们也一定会去寻宝!”
这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红枫疗养院南边的山麓上,陆陆续续出现了三五成群的人,全都扛着锄头铁锹之类的家伙事。
入夜,人更多了,先是七八十人,后来逐渐增加到一两百人,范围也从红枫岗扩展到邻近的山坡上。
这些人,不用说都听到了王富贵在“梦回秦汉”的事情后,也想到西山红枫岗来碰碰运气的人,巴望能挖到一个宝贝,实现一夜暴富的梦想。
而此时,这个王富贵,正在红枫疗养院七号阮小楼的天台上,和左铭及白浪在一起,一面谈笑风生,一面喝茶呢。
这个人当然就是方驰!
听方驰讲了他的“诈骗”故事,左铭叹了一口气说道:
“方驰,还真看不出,你还有这个本事,电诈集团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才!”
方驰笑着说道:“你要这么说我可还想去试一试!”
白浪听了,拿起桌子上的一只雪白的茶盘对方驰说:“你白天穿了那件破衣服没扔吧,把这茶盘拿去再拱一把火?现在人数还太少,得再多一些人,才能把邪阵破坏。”
方驰哈哈大笑:“太没问题了,我马上就去!”
不过他没有马上就走,而是拿过茶盘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你在研究什么呢?”白浪问。
“我是怕上面有“微波炉专用”的字样。”
红枫岗上,不一会,传来方驰和别人的吵架声:
“混蛋,是我先看到的,你滚开!”
另一个声音也吼叫道:“你说你先看到就是你先看到吗?是我先拿到手的就是我的!”
“……混账,你别跑!”
树林里大乱,有人大叫:“天哪,是元朝的杯子……”
又听方驰带哭的声音:
“我的杯子,我的宋代定窑的白釉狮纹杯呀!”
又有人问:“在哪呢在哪呢……”
有人大声问:“在什么地方挖到的!”
其实也不用方驰拱火,试想在大炎土地上,哪里不能挖出些破碗破壶碎玻璃瓶的,所以不光是方驰那里,别的地方也不断地传来类似的惊叫声:
“我挖到半个碗,谁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朝代的?”
“天哪,我挖到的绿玉瓶子!”
“去,那是啤酒瓶子好不好!”
谣言在山下继续传播,不停地地手电筒亮光向山上汇集。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后,山上的亮光从红枫岗向相邻的山岗扩展,变成了一片海洋,足足闪烁了一个晚上。
天亮了,山下传言是满天飞,有谁谁挖到了什么,有谁谁用脚都踢到宝贝,连在山下打探消息的方驰都有点信了!
方驰回来报告情况,白浪哈哈大笑:
“行了行了,该我们出动了!”
他们一行人,还带着几个左家的杂工,来到了红枫山岗,去到方驰挖到那只乌龟的地方。
杂工将带来的一卷席子铺在一个比较平整的地方,把零食鲜果的茶壶摆放在席子中间,左铭白浪和方驰等人便坐在了上面,用白浪的话来说,就是“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众人在席子上享用点心茶水,举目四望,都为昨天晚上的巨大工程惊叹不已
这时候的红枫岗已经被挖得满目疮痍,到处都是大坑小洞,树倒了、草砍了,大一点的石头被掀开了,大部分地方被人挖了一遍又一遍。
红枫岗是重灾区,相邻的山坡也是一塌糊涂,不能幸免!
让白浪感到有点遗憾的是,那三个埋狗头的地方也被挖开了,连狗头都已经不知去向,不过好在埋乌龟的地方是块岩石地,一看就知道从古到今都没有翻动过的,所以“幸免于难”!
好玩的是,挖宝的人仍然没有减少,不过热情有所降低,很多人都在坐下来休息,观察看看有没有人能找到什么宝物。
时间来到八点多,从山下匆匆地来了一队人马,大约有二十多个,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一件坎肩的粗豪汉子,后一个是个年纪五六十岁的老者。
白浪一看就感觉到此老者竟然是玄修人士,虽然修为很低下,大概只有黄境一二重的境界,不过在俗世间已经能横着走了。如果再有其他特殊技能,那这个能力就不容小觑了。
他们很快就冲上了山岗,粗豪汉子指着仍在挖山不止的人们怒斥:
“都给我停下,你们破坏环境,知道这是犯罪行为吗!”
人们不服,有人反驳他:
“我们既没有放火烧山,又没有砍树,破坏什么环境了?”
粗豪汉子:“老子是环保局的,告诉了你们破坏环境还不听是不是,再敢挖,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他手下的其他人也散开来,把人们往山下轰:“走了走了,今天放你们一马,还不赶快滚下山去!”
老百姓还是怕官府人员的,既然他们说是环保局的人,又愿意放他们一马,此时不走便等何时,于是陆陆续续地,走了个精精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