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横和女儿大吵大闹,忽然听到门外也有人在吵架,石林说了声:
“是刘教授和晁将军来了!”
就赶忙迎了出去,把他们带了进来。
进来的两人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一个穿着灰色西服,略矮略胖;另一个虽然削瘦但身板挺直、穿着旧军服。
后者火气很大,他对雷天横大声说道:
“老雷你说吧,这姓刘的,硬说我这幅祝枝山的仕女图是假的,我看他这省博物馆的正高教授才是假的!”
略矮一点的那位却突然叫了起来:
“老雷你好像大不一样了,气色很好嘛!”
穿旧军服的那个听了也上前观看雷天横的气色,但看了一阵没看出什么来,他哂笑那位“姓刘的”说:
“还不是和以前一个样嘛,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切,说你眼神不好你还不服气,难怪老是拿假货出来丢人现眼!”
见他们吵得不可开交,雷天横得意地哈哈大笑:
“一点没错,还是刘教授眼睛厉害,一进来就发现了,可以当侦察兵!”
他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旧军服忙问:“老天爷开眼,让你碰到神医了?”
雷天横呵呵了两声,将手指向白浪说道:
“就是这位小兄弟,一下子就把毒给拔了!”
旧军服一个大步跨过来,抓住了白浪的手,哈哈笑着猛摇:
“多谢小兄弟,我代表我们那帮老战友谢谢你,你不知道这个雷老头在我们那帮老哥们心目中的位置……唉!”
“好了好了,什么心中位置,老子对男人不感兴趣!”
眼看他的话题要跑偏,雷天横连忙打断他的话头,转移话题,给白浪介绍这两人:
他指着两老头说:“白医生,这位省博物馆的刘教授,权威文物鉴定专家;白医生;这位是我的老战友晁汉秋,原北方战区特战群司令,老了不中用了被撸下来的,叫他去军机部当顾问他不干,就天天在家学人家玩古董。”
晁汉秋一听,顿时咆哮起来:
“什么叫老了不中用了,老子只比你大两年,明明就是军机部的秦轩弘打击异己,我看他想造反!”
雷天横说:“好了好了,秦轩弘老东西我早晚饶不了他,先说说你们刚才吵些什么吧!”
“我来说!”
刘教授抢先说道:
“老晁上次送给你的的那幅《庐山观瀑图》被我当面指出是膺品,他觉得大丢面子。前两天又找来一幅祝枝山《仕女图》,可我看了仍然是膺品,这家伙不服,大吵大闹!”
雷天横对古画鉴赏一窍不通,他问:“这幅画看着旧得很,好像是真的很古老哦!”
刘教授白了雷天横一眼,指着画上面的图章说:
“仕女图从来就不是祝枝山的风格,图章也不对,肯定是膺品无疑。”
晁汉秋说:
“你就不准祝枝山也画点别的?你就不许祝枝山有很多图章?再说说我已经找人鉴定过了,纸质和纸张陈旧程度以及作画的颜料,都是很古老的东西!”
刘教授冷笑得嘎嘎响:
“你这个文盲分子,古老的东西就是一定祝枝山的作品了吗?”
看到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白浪说话了:
“晁将军,你这画的确不是祝枝山的作品。”
在两支军队正在打成胶着的时候,突然杀出一支生力军,力量的天平必然会顷刻间发生偏转。
刘教授大笑,得意非凡。
晁汉秋大瞪双眼,就要发作,但白浪这时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
“晁将军,你捡到宝了,这画真不是祝枝山的,但却是唐寅的!”
众人被他的信口开河轰得外焦里嫩。
刘教授当然不相信:
“又变成唐伯虎的了,你们太开玩笑了吧!”
白浪笑着说道:“刘教授您先别着急!
雷将军,可否找一把强光手电来!”
雷天横示意雷雨飞在他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把强光手电给白浪,白浪把强光手电打开,贴在仕女图祝枝山印鉴的位置上,立刻,在祝枝山印鉴的位置上,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印章,虽然现在是两个印章重叠,但还是可以看得出,隐藏的那个印章清清楚楚地显示出“六如居士”四个篆体字。
刘教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唐伯虎,他要是还活着,我非要给他两耳括子不可!”
原来唐寅和祝枝山开玩笑,在一幅《仕女图》图章之上覆盖颜料,之后又盖上了仿冒的祝枝山的图章。
可能他是想让人当作祝枝山的作品买了去,然后在不经意间,又发现这幅其实是他唐寅画的,栽祝枝山一个剽窃作品的名声,大大地出他一个糗。
不过显然他失算了,这幅画历经五百多年,竟然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哈哈!”晁汉秋连声怪笑:“我以为是块黄金,原来是颗钻石,白兄弟你真给老兄弟我争面子!”
扯了半天,白浪几次说要回去了,雷天横很不情愿,他想留白浪吃晚饭,好趁机喝两口酒,但雷雨飞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揭穿了他:
“别动歪脑筋了,家里一滴酒都没有,有菜无酒你待什么客!”
白浪也说:“雷将军不着急,下次小子过来,一定陪将军喝两杯!”
雷天横只好作罢,叫石林拿一张两百万的银行卡给白浪,白浪却推辞说他出诊是职务行为,坚持按正常收费,只要出诊费和来回交通费二千元。
听白浪说只收两千,雷天横哪能答应,他嚷嚷道:
“你小子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命就只值两千块大洋?”
白浪认真地说:“不是您老人家的命只值两千,是你的伤只值两千!”
这个白浪不是见钱眼开的主吗,怎么今天客气起来了?
不,不是客气,是因为军人在他眼睛里,是坚守,是奉献,是血性,是忠诚,是最神圣最可爱的人。
最后,雷天横没办法,只好送一辆军用吉普车给白浪。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送你一辆军用吉普吧,好方便你给我复诊时使用。”
这个理由很充足,白浪也就不矫情了,可是他后来才知道,雷天横送给他的这辆吉普车,是一辆特殊的军用车辆,百公里加速2.4秒,防弹防火防毒,轮胎中弹后还能以120迈行驶一百公里。
这车不见于市场,所以也没有价格,但造价不低于三千万元。
好不容易白浪收下汽车了,雷天横又吩咐石林:
“呃呃,石林,你再给他办一张军事禁区的特别通行证,省得下次来的时候,又有人变着花样查他的药箱!”
石林笑嘻嘻地答应了,但最后那句显然说的是雷雨飞,这让雷雨飞恨得咬牙切齿。
雷雨飞的表情被雷天横看到了,他喝道:
“死丫头你瞪什么眼,我也给你个任务,你要关注白医生,他有什么困难,他要多帮助他。”
雷雨飞很不耐烦:“知道了,我请上帝保佑他天天有麻烦,我好出手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