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宁一脸无语:“我一直等着你验,你却一直不碰。若是你碰了,我也不用亲口和你说了。”
长孙清明抑制住内心的狂笑,心想我就是等着你亲口告诉我呢。
表面上却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哦,难不成还要怪本殿了?”
周疏宁摇头:“不不不,怪我,怪我不该一直瞒着你。其实我是怕,怕你喜欢的人其实是周疏窈,怕你喜欢的是女子而我却是个男子。怕你知道我是男子后,会不会不要我了。”
最后这句话,说的长孙清明的心都跟着疼了,他用力的摇着头,开口道:“你在瞎说些什么?”
周疏宁的眼中噙了半颗泪珠,问道:“所以即使我是男子,你也不会介意对吗?”
整颗泪珠随着他的话语自眼眶中滚落,他可不信奉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伤心了要哭,感动了要哭,情到深处更要哭。
长孙清明心疼的把他搂进怀里,说道:“你在说些什么傻话?我与你相知近一载了,怎么可能说不要便不要?那你会不会不要我?因为我突然变成别的什么人而不要我?比如我不是太子,不是长孙清明,只是某个不知名土匪的儿子,你还要我吗?”
周疏宁点头如捣蒜:“要,我要,管你是谁的儿子,只要是你,我都要。”
长孙清明道:“那便是了,管你是男是女,只要是你,我都爱。”
周疏宁红着眼睛,吸着鼻子,看着长孙清明,语气中满是委屈:“真的吗?”
这句真的吗,道尽了他这半年多以来的各种酸楚。
虽然他不讨厌扮女孩子,可他是个男孩子啊!
长孙清明再次确定的对他点了点头:“若是假的,我长孙清明不得好死。”
周疏宁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嘴巴,哭成个泪人般的说道:“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也不许你把死挂在嘴边。我们都要好好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
长孙清明点头,又哄了他半天:“如果你再是想哭,就在我怀里哭,你可以永远在我面前把你的脆弱露出来。有我保护你,你永远都不用害怕。”
周疏宁再也控制住,趴在长孙清明的怀里哭了起来。
直到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长孙清明才不怀好意的对他笑了笑:“所以我现在可以验明正身了吗?”
周疏宁一脸的不可思议,吸了吸鼻子看向他道:“你说实话,真的只是想验明正身吗?”
长孙清明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模样,忍不住便揉了一把他的发顶:“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周疏宁的呼吸瞬间便乱了,但面对长孙清明的目光时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他们俩除了那点小秘密,基本该做过的都做过了。
甚至在醉生梦死中,周疏宁也企图和长孙清明真刀真枪的试过,可惜失败了。
周疏宁不想惯着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道:“你若真想看,便自己脱吧!”
长孙清明无奈摇头:“为什么搞的我像是欺辱良家妇女的恶霸一般?若是你真不愿意,那我……”
周疏宁用力摇了摇头,拉住他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身上。
脸上却是羞愤欲死:“没有不同意,你可以再不讲道理一点的。”
长孙清明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将周疏宁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床榻之上,在他耳边小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阿宁……阿宁……”
周疏宁迷醉在这一声声的阿宁里,却突然意识到不对,我只是告诉你我是男子,还不曾告诉你我的名字啊?
长孙清明,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但是这个时候,周疏宁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也算是他与长孙清明第一次坦然面对彼此,其中滋味不必多言,自是热恋中的男男最为向往的。
长孙清明今日也有些难以自控,只是担心周疏宁怕疼,一直不敢进前。
周疏宁却主动伸手打开了自己的暗格,从里面找出了一瓶尚未开封的香膏。
这是他亲手制的,他发誓,他制这东西的时候真的只是一时兴起。
放到这暗格之中,也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他也没想到,这不时之需竟来的那么早。
长孙清明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确定吗?若是如此,明日我便去向你母亲求亲。哪怕不娶你过门,也要三书六聘,把你过了明路。”
周疏宁也看向长孙清明,千言万语都汇成一个字:“好。”
是夜,纷纷扬扬的雪花又飘散下来,覆盖在了广袤的北疆平原上。
整个北疆在周疏宁的带领下,所有平整的土地都种上了耐寒的冬小麦。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这大雪将麦苗彻底覆盖,冻死了越冬的虫子,滋润着冬眠的幼苗。
一夜过去,庭院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院子里的梅树上也挂满了冰凌。
不怪他们把此处定义为北疆苦寒之地,这样的气候,若是没有好的御寒措施,被冻死不在话下。
周疏宁却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看时辰已经正午了,他仍然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长孙清明端了食物到他床前,一脸无奈的问道:“你今日是不准备下床了?”
周疏宁的脸上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我疼……”
一句我疼,长孙清明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叹气道:“好,那我喂你。”
周疏宁捂着被子轻笑:“那倒也不必,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长孙清明道:“便当是我提前伺候月子了,不能委屈了孩子母亲。”
周疏宁抬头看向长孙清明,小声逼逼:“说不定昨晚我真怀上了。”
两人同时沉默,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任何玩笑都能让人心情愉悦。
周疏宁端过碗,一边吃一边道:“最近天冷了,不少人都开始猫冬,生意也不如往常好做。倒是棉被都清了仓,看来大家都能意识到这东西的保暖。对了,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最近京城那边太平的让我不太习惯了。”
长孙清明刚要回答,门外便传来金虎的声音:“主子,京城急报,陛下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