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洛夫已经在北辽城外的等了半个多月。
圣徒给他的情报是程凉她们已经北上到了青森城,不出意外,也就是这几天就会渡海前往北辽城。
北辽城是远离辽东的蛮荒之地。
一年有八个月冰封雪冻,寻常人很难在这里生存。
那些被击败了,却又不肯在辽东生活的东胡人,还有北边突厥被流放的罪犯。
他们聚集在这里,偶尔南下去抢劫辽东的百姓。
若是抢不到,也会渡海去抢日照的渔民。
这些人被环境打磨得凶悍异常。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到北辽城去。
奥洛夫为了让程凉她们能够从北面渡海,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报,圣光大人,最新的情报。四天王寺在青森拥立明德天王幼子道源做了新的天王,源北大名和橘西、藤原东的大名都响应其号召,有反抗谦和天王之意!“
“嗯。“奥洛夫坐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平淡的嗯了一声。
那信使又说:“据传闻,道源继任天王,是得到了大秦的认可!“
“嗯。“奥洛夫又应了一声。
他身旁几个大主教却有些着急:“圣光大人,这蛮秦太后看上去是要支持新的天王,要是她们一直留在日照,那我们岂不是白等了吗?“
“嗯。“奥洛夫还是嗯一声,不过这一次他睁开了眼睛,补充一句,”不会,她们绝不会留在日照。“
“为什么啊?“几个大主教不解的问道。
奥洛夫老神在在的开口:“因为蛮秦与日照有世代不可解的仇恨。“
“啊?“几个大主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加疑惑了。
日照和大秦只在圣祖年发生过一次战争,基本没怎么打,圣祖带人一登陆,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就杀到了京都城下。
当时的天王跟圣祖签订了盟约,圣祖就退兵回去了。
接下来一百多年,双方安然无事,甚至可以用兄友弟恭来形容。
至于再往前推,小打小闹的争斗是有的,但上升到战争层面的冲突并未发生。
日照毕竟是个小岛国,自己国内的事情还摆弄不明白,哪有功夫去跟大秦结仇啊!
这世仇,确实不知从何而来。
奥洛夫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来,一脸高深莫测:“神谕从不会出错。“
几个大主教立刻低下头去:“愿圣光普照世间!“
话音刚落,又一艘小船靠近,两个信使接连跳上了甲板。
“报!道源率领四天王寺僧兵和三境大名联军开始南下!“
“报!停在青森城外的蛮秦船队开始向北辽城渡海!“
“哈哈哈!“奥洛夫畅快的笑起来。
几个大主教皆向他投去崇敬的目光,同时在心里检讨自己对圣光的怀疑。
“再派人去探,每两个钟头报告一次她们的位置。
下令船队做好攻击准备。
明日的这个时候,就是我们一举击溃蛮秦太后的时候。“
“是!“
几个大主教转身去传达指令去了。
金狮子舰队是圣光帝国的王牌舰队,总共一百艘舰船,皆钢铁打造,蒸汽动力。
最老金狮子号已经服役三百多年,所有零部件都换过一遍。
虽然比不上后来的新型舰船强力,但这艘船象征着这支舰队的历史。
无论是要发展,还是要毁灭。
他们永远都会把蛮秦当作最大的敌人。
这个根植于土地的王帝国,拥有在土地上征服一切的力量,但他们对于海洋的认知,却是相当贫乏的。
如果想要击败他们,海战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奥洛夫坐回椅子上,搓了搓手,取了一杯热可可。
他没有在返程的路上动手,是因为远海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充满危机的。
而且,大海太过于宽广,一旦一击不中,想要再找到她们就困难了。
但现在她们已经进了网。
继续南下,会遇到谦和的乱军,就算他们打光船上的炮弹,也不可能迅速通过九州海域。
只要那边传信过来,他们南下赶到九州也只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而选择渡海前往北辽城。
不,他们已经选择了。
金狮子总算能大饱口福!
奥洛夫一口气喝了半杯热可可,笑起来:“陆战或许是她们占上风,但海战……没人能强过我们!“
第二天清晨。
海面上的雾尚还没有散开,便有信使传报。
“圣光大人,蛮秦太后的船距离我们只要一个钟头的路程。“
“好。”奥洛夫穿着丝绸睡衣,从床上坐起来,“告诉金狮子,出击!“
一百艘大船浩浩荡荡闯进雾中,很快就跟大秦的船短兵相接。
“抢先手,开炮!“
各船的舰长高声吼道。
金狮子的船上立刻响起阵阵轰鸣声。
大秦的十几艘船却完全没有反击的意思,甚至像是吓傻了一样,停在炮火中心不动了。
炮弹轻而易举的击穿了他们的甲板,在他们的船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孔洞。
转眼间,一艘船被击沉了,船舱里落出一群带小孩的妇人。
她们惊恐的哭喊着,扑腾扑腾游向旁边的船。
旁边船上终于出现了人,但他们没有作战的意思,只是嗷嗷叫着想把海里的人拉起来。
但这种努力只是徒劳,炮弹并不长眼睛。
飞起的弹片击倒了几个人,剩下的立刻放弃了营救行动,呼啦一声又缩回了船舱里。
奥洛夫皱起了眉头:“停止炮击!让人登船看看!“
几个大主教昨天才反省了自己,这会儿对奥洛夫的决定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就传达了下去。
炮火很快停止了。
几艘舰船驶出舰队,重重的与大秦船只接舷。
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圣徒跳入跳到他们的甲板上,凶狠踹开每一个舱门。
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船里的人全部被撵到了甲板上。
奥洛夫收紧了握在栏杆上的五指,目光扫过那群妇人孩童和其中为数不多留着日照发式的男子,压抑着心头的怒气:“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蛮秦的船上!“
搜船的圣徒立刻一脚踹翻一个男人,将奥洛夫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那圣徒愣了半天,显然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奥洛夫看在眼里,狠狠捶了一下栏杆:“架跳板,我亲自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