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对义母真是一片真心呢。”赢婉儿目送着秦政消失,笑着说道。
程凉不以为意:“你怎么看出来的?”
赢婉儿的眉目也温柔起来:“渊郎看孩儿也是这般。”
程凉:“……”
玛德,本以为自己是撒狗粮的那个,结果这一口多的都吃回来了。
算了,手下和义女婚姻幸福,对她而言,当然也是好事。
“那你忙着,哀家回去做一下安排。”程凉果断闪人。
先她一步回到城里的沈宽本来是想绕个近路回家去睡觉,结果刚转进胡同,就听到一个惊天大瓜。
“楚宁!你个狐狸精,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也配入皇上的眼?”
“啊?”楚宁拎着药篓,满脸都是震惊和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什么鬼话,现在是干活的时间,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哈,那是你这种下人该干的活儿!岳庭渊也是个没有眼力见的,自以为傍上了太后就有恃无恐,竟然让我们跟下人一起吃住,做那般苦活。哈,等我做了皇后,再有他好看的!”
楚宁明显是吸了口冷气:“你们是不是犯癔症了,做什么皇后?”
“别在这儿跟我们装!全长安有门第的女子都知道,皇上亲口说了,他心仪的女子定要胸怀天下万民。如果这次有谁能在水灾中能庇护百姓,获得灾民的爱戴,那便定是能母仪天下之人。
否则,我们来这鬼地方做甚?
楚宁你不要以为你会点三脚猫的医术就能迷惑皇上,就你这出身,这辈子想都不要想。我劝你现在立刻跟我们回去,老老实实替我们编筐,这样等我们有人做了皇后,还能给你个嫔妾的位置。”
楚宁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吗,皇上竟然说了这样的话……他大概又是要挨骂了。”
“混账东西,你明明只是个贱民之女,不要说得你跟皇上很熟悉的样子!给我掌嘴,看我把你脸划得稀烂,你还敢不敢去皇上面前做狐狸精!”
沈宽翻身跃下步辇上,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楚宁跟她虽然是无亲无故,但却是她大儿子和凉凉那侄孙女的好朋友,四舍五入就是自己的娃,岂能让别人打了?
然而没等她冲过拐角,便听见砰砰两声闷响,刚才还很嚣张的那个女声惊叫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沈宽悄咪咪的探出头去。
看见楚宁抡着药篓,左一下,右一下,轻轻松松把两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侍女打翻在地,然后走向中间那个主子。
那人没想到楚宁打人那么厉害,吓得直往后退,伸着一根手指,哆哆嗦嗦的叫嚷着:“你……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谁?”
楚宁摇了摇头,但脚下没有停。
那女孩大声喝道:“我父亲乃大秦伯远侯……”
啪——
楚宁都没等她把话说完,直接抡起药篓砸在了她脸上。
“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来洛阳是什么目的,但是——不要挡路。我要回去取药材,很多人等着用呢!”
说完,她便不再看那坐在地上的女孩,将药篓往肩上一甩,撒腿开跑,转眼之间就消失在小路尽头。
对啊,楚宁菜,只是相对阿舒而言;实际上她也是兴文苑出身的孩子,健身操肯定学过,而且还做过一段时间程舒的陪练。这种只会挠脸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沈宽遗憾的捏了捏拳头,扭头提醒玉娘:“记住,她说她是伯远侯家的闺女。”
“嗯,记住了。”玉娘很熟练的从怀里掏出小本本和小毛笔,在舌尖舔了舔,飞快记起来。
沈宽悄咪咪的回到步辇上,退出小路,默默的走大路回了沈家。
等她换好衣服回到后院,程凉都已经坐在房间里喝茶了。
“现在城里流民多,咱能不到处晃就别到处晃,行吗?”
“不是!这次绝对不是我到处晃!”沈宽瞬间举起手,“我是去打听事儿去了!”
“啥事?”
“我儿子不是从长安忽悠了一帮人来洛阳帮忙吗?”
“嗯,不是都交给岳庭渊了吗?有啥好打听的?”话是这么说,程凉其实还是好奇的,“那些人大都是宗亲或者官员的子女亲属,其中男子倒是可以分配到各个衙署做文书工作。那一大群女孩子叫岳庭渊头疼坏了,之前还跟我提过一次,说她们既吃不下苦,也干不成活,想让她们回去。”
“对,后来让她们去缝口袋,编箩筐和分装食物。这活儿不用抛头露面,且不需要太多的力气和手艺,稍稍学一学便人人皆可胜任。要是这个都受不了,真的就可以赶紧麻溜回长安了!但是——”
沈宽神秘莫测的晃了晃手指头:“你知道还有几个姑娘没干这个活儿吗?”
“那倒是不知道,但岳庭渊能让她们干别的,肯定是因为她们有一技之长呗。”程凉觉得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啊。
那些官宦人家的姑娘从小学的是三从四德,琴棋书画,相夫教子,宫斗宅斗。搁这儿咱也用不上啊!
就算是识字,会算数,也不可能让她们像程舒那样肆无忌惮的跑去男人堆里面做事,就算她们家里人不敢追究,她们自己也不会肯的。
从小的家教就不一样,大秦女人的地位不算低,但远还没达到男女各顶半边天的地步,程家算是比较另类的家族。
沈宽拍了拍手:“没错,有正经活儿干的姑娘有五个——你侄孙女,楚宁,婉儿那两个妹妹以及一个姓曹的姑娘。”
“姓曹的姑娘?”
“说是户部尚书的侄女!唉,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这些姑娘为什么巴巴的跑到洛阳来吗?”
“为什么?”
“因为我大儿子偷偷摸摸放了话,在这次水灾中,最能得灾民爱戴和其他官员认可的女子,便有可能成为他的皇后!”
“噗——”程凉一口茶喷出去三米远,呛得昏天黑地,沈宽给她拍了半天才缓过来:“他是认真的吗?”
“他也没跟我说,我怎么知道他认不认真呢?”沈宽托着下巴思索,“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以及他对你家侄孙女痴情的程度来看,多半不怎么认真。”
程凉扶额:“那就是说,这孩子多少还是继承了一点他爹的渣男属性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