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匕首出现在立川悠奈面前，惹人讨厌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敢私闯禅院家，你怕是活腻了，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直...直哉少爷！”
被立川悠奈控制住的仆人见了直哉像是看到了救星，可不想自己刚一出声就被这位大少爷不耐烦地喝止。
“啧，喊那么大声干嘛？”
禅院直哉当然猜出立川悠奈是为谁而来，这人之前对他百般捉弄，今天或许是个回击的好机会。所以立川悠奈的闯入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你。”直哉甚至不知道这位服侍他许久的仆人叫什么名字，“把我东西送到我房间里待着别动。看见人也把嘴给我闭严了，要是有旁人追过来你以后就不用在禅院家继续待下去了。”
仆人刚被立川悠奈这个闯入者吓得不轻，又遭了呵斥，现下腿脚发软。待立川悠奈一松开他，他便立刻摔坐在地上。只是摔下去时，还不忘把直哉要他找的腰封搂在怀里，生怕掉在地上弄脏了。
“快点滚啊。”直哉不耐烦道。
直到那仆人消失在视野之外，直哉才继续用刀威胁着悠奈进入旁边一间空房间。
没了被其他人打扰的风险，直哉便开始自鸣得意地说自己知道立川悠奈是为了真希那个叛徒而来。可是他不知道立川悠奈就是故意胁迫那个仆人来直哉的院子附近的。
那仆人哪里知道真希现在的状况？
再加上她猜测，禅院家聚集着大量二级咒灵的处刑室大概是被特殊的结界所覆盖，不然自己不可能连一点气息都没察觉。
时间紧迫，再加上到处都有“炳”的人来回转悠，容不得她一个挨一个的房间去搜查。既然如此，不如请禅院宅邸里自己唯一的熟人帮自己这个忙。
“真希在哪？”
直哉哼笑一声，见立川悠奈这副不再张牙舞爪的样子倒有些新鲜：“几月不见你倒是学乖了，不会一上来就满嘴跑火车了。”
对方显然有求于自己，不会轻举妄动，于是他移开了抵在对方喉间的匕首，收回腰间的刀鞘里。
立川悠奈没空管直哉为什么总拿着那把她当初情急之下丢给他保命的匕首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现在只想快点知道真希的下落。
“你这是求人的语气吗？”
直哉难得说点有道理的话，可立川悠奈不想听他的。倒不是为了颜面，只是杀了真希是禅院家的决定，他作为禅院家主的儿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帮她救真希出来？
“咱们做个交易。”
直哉听后挑了挑眉，立川悠奈要是真的跪下来求他，他反而会觉得无趣。
“一命换一命。用真希的命，换你的命。”
升至特级的立川悠奈的确不能同日而语，真的打起来，自己或许会输也说不定。但禅院直哉确信对方不会轻易动手的。
“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没用。”
立川悠奈摇摇头道：“我不杀你。我的意思是，你之后若碰到性命垂危的时候，我可以救你一命。”
以后会发生的事谁又能知晓？直哉觉得好笑，破天荒地没有恶语相向：“你凭什么保证在我快死的时候，刚好能出现救我呢？”
“我一定会救你。”说着，立川悠奈伸出手。直哉看出她的意思是要用束缚来为自己的承诺做保障。
能令直哉想不通的事没有多少，其中和立川悠奈相关的，就已经占据了一大半。
他知道是立川悠奈帮助总监部完成了封印五条悟的计划，既然已经站去了总监部的阵营，现在又为什么要违背高层的意思呢?她和真希那个废物便这么要好吗？
直哉握了握腰间的匕首，想起之前她竟为了自己骂了真希几句就和他翻了脸，将受伤自己当做诱饵...
那仇他还没报呢。
直哉眼睛从立川悠奈脸上转移到悬空的手上的功夫，点子就记上心头。不知是该夸他脑袋伶俐，还是该骂他那永远也使不完的坏心眼。
他握上女孩的手，随后痛快道：“跟我来吧。”
立川悠奈跟在直哉身后出了房间，没走两步就被直哉捉着进了另一个房间。
直哉从一堆侍女的衣服里随便抓起一件丢给她：“我们要去西院，你这身衣服太显眼了，我可不想被人发现通敌。”
[我这一身的黑衣服还显眼？]立川悠奈犹豫着没有换衣服的意思。
“啧，套在外头意思意思就行了。要是去晚了，救人变成收尸可别怪我。”
随后立川悠奈将衣服套在外头，跟着直哉再次出了房间。
……
禅院扇与禅院真希的生死决斗还在继续。
真希对自己的体术有绝对的信心。
眼看真希斩断了禅院扇的武士刀胜利在望。可扇用有咒力的加持，用咒力补上了缺失的刀刃刺中了真希。
“你自以为斩断了我的刀身便缩短了与我的攻击距离，贸然踏步近我的身。所以才说你不成器。”
禅院扇收回断成半截的刀。
“天与咒缚，天赋异禀的身体素质又如何？我们术师可以通过咒力，让日积月累锻炼形成的肉体得到进一步强化。真希，你拥有的那点力量，每个术师都有。”
扇弯腰提起真希的领子，又走回屋子中央用同样的方式提起真依。
他像是提着两袋垃圾一样，走出这件训练室，在偶尔经过的人注视下朝关着无数二级以下咒灵的处刑室走去。目的是让咒灵们吞噬掉她们两人的肉体。
禅院扇连把自己的孩子埋进禅院家的坟墓都不愿意。
“大哥的术式历史短浅，甚至都不必争论那是否是禅院家一脉相承的术式。我作为术师，唯有一件事情上不如大哥，那就是子女的能力。”
真依和真希身下各自由她们的鲜血留下痕迹，禅院扇走得很慢，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因为受伤和失血而导致脑袋昏沉的真依听了这些话反而清醒了一些，从前她要比姐姐真希逆来顺受得多，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快要死了，也学着真希，冒出反驳的话。
可禅院扇只当她是死到临头的苍蝇在“嗡嗡”乱叫。
“要我说多少遍都没问题，我之所以没能当选前代家主，全都是拜你们两个废物所赐。”
禅院扇终于提着两人到达了目的地，将人扔垃圾一般地丢出去之后没再多分出一个眼神给两人。
“永别了。我人生中的污点。”
……
...
看着不论是主人还是下人都穿和服的禅院家，立川悠奈才明白过来直哉为什么说她那身黑衣服显眼。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她见视野内有人，就低下头，很符合家仆的模样。
“到了。”
在拐了不知道几个弯之后，他们远处出现了一间高大的独立房子。光是通向大门的台阶就有一层楼那么高。
门前残留着两条从别处延伸过来的血迹，是刚弄上的。
悠奈知道，真希和真依都在这里。
她没再理会直哉，箭步冲上台阶将大门打开。
里头黑漆漆一片，只有大门处传来的光亮。里头的二级咒灵见到立川悠奈后立刻散开躲进暗处，而屋子地上的中央躺着真希和真依两个人。
“真希！”
立川悠奈想要冲下去查看真希的情况时，被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了回来，随后痛感袭来。
“我说过，我会把这把匕首还给你...”接着，刀子被迅速拔出刺向立川悠奈，“我还说过，我会用这个刺破你的喉咙，让你再也说不出不把我放在眼里的话来。”
立川悠奈嘴巴里吐出大口的鲜血，来不及做下一步动作就被直哉从高高的台阶上推下去，摔倒在距离真希真依不足两米的位置。
“可不是我食言，是你说要一命换一命，用我换了真希的，那真依的命只好用你自己的来换。”
不知道禅院直哉是怎么画上这个等号的，不过这根本不重要。
这个总是说不中听话的女人终于闭上了嘴。直哉勾起嘴角满意地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立川悠奈，直至大门关上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