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延也是七窍出血,不过不是喷出来的,只是堪堪淌出。他捂住胸口,喉咙涌动着,有一口血要喷出,于是便硬忍着不吐,不过皮肤变得通红,汗毛孔要往外渗血,这时他看见了专诸。
专诸安然无恙,很奇怪周围的状况,不明所以。
吕延硬把要脱口的血咽了回去,面色猛地赤红又慢慢复原。然后猛地打了个喷嚏,喷出一个东西,那东西刚碰到地面就咻地消散了,没人能看清是什么。
瘦子的胸口砰地破了个洞,眼睛布满了血丝,充满了难以置信,然后脑袋就搬家了,专诸的剑出鞘。
怨毒的尖叫响彻脑海,箱中的女人剧烈挣扎抖动,绝望和解脱并存,箱子硬被扭曲变形,女人从里面扑了出来,伏在地上抬头环望,用手指着众人,嘴里念叨着什么,笑着,笑着笑着躺下死了。
专诸挑起瘦子的头,甩到了包围圈的外面。
四周安静了下来,铁面具又挥了挥手。
道姑嗤笑着,边走边玩弄着拂尘,厚厚的嘴唇让人作呕,拂尘一掷倒插在地上。
专诸也把剑插在了地上。
那个睡觉的人睁开了左眼,从眼睛里飞出一片晦暗的景象,孤堡、蝙蝠、有个女人站在窗口唱歌,外面的尘土被吸进了景象。
胖子肚子上那张脸吐了,肠子肚子油脂肥膘堆了一地,这堆秽物攒动着,甩动着汁水,只要这东西经过的地方,地面被腐蚀成深沟。
拂尘上的银丝动了,它们飞扬乱舞,旋转成了银色的飓风,又像个即将倒下的陀螺,向这边倾轧过来。
专诸着急了,喊道:“快,我来不及了。”陀螺倾倒,就要压到他们的头。
吕延把小剑扔了出去。
小剑刚碰到陀螺就被弹飞了,打着转飞出很远,吕延手中无剑。
陀螺变色,银色里有了一丝黑,渐儿黑色越发的浓,破散出了一些飘絮,好似被斩断的黑发,飓风忽而散了。
道姑拿着拂尘,黑白相间的拂尘,脸上早没了嗤笑,两片嘴唇给胀成了紫红色,又大了两圈。“你对我的宝器做了什么?”刺耳的声音像破锣。
地上长出黑铁,在头顶并拢成铁笼子,把他们罩在了里面。专诸问他:“你用什么蓄的势?”
“我把刚才那些诅咒回收了。”
专诸看着笼子外道姑手里的拂尘,贱笑起来。
吕延反问,“你借用的什么?这么慢。”
“我回收的是陨铁。”
那堆秽物扑在了笼子上,腐蚀出阵阵的黑烟,不过这陨铁倒是很坚固,半晌只是腐蚀掉浅浅的一层。
刺猬一根根拔掉脸上的刺,抛在空中组成螺旋形,只盯着铁笼的一处钻磨起来。猫头鹰的双手化成了硬抓,抓住铁笼奋力地扭着,缓缓地产生了变形。
专诸看上去有些不甘心,拿出了那个透明的球。球比原来小了些许,也不如原来那般晶莹了。
一瞬间,所有的围猎者后退,倒把铁面具暴露在前面。
燕子归惨笑着,“用不着玉石俱焚,有人不想让我死,会来救我的。”
果然,围猎者们都在回头看,有个人骑着坐骑来了。
这坐骑以前见过,丑陋的四不像,非鹿非马非驼非驴。坐着四不像的人也是个四不像,不像人也不像仙,不像鬼也不像魔。一人一兽悠悠然就进了铁笼,看着燕子归说道:
“你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
“还没到告诉你的时候。”
“你的寿限将至,再不说来不及了。”
“你会让我死吗?”燕子归笑的很疲惫。
四不像叹气无奈,“得了,我护送你们吧,直到你恢复。”然后向外走到了铁面具面前,说道:
“我最讨厌你这种臭气熏天的人,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人中仙,怎么总能碰到你这种搅局者。”
四不像略感惊讶,“你认识我?”
“当年你封神,唯独漏掉自己,至今仍是个笑谈。”
“呵呵,什么封神,受封的不过是一些仙吏,哪比得上人间逍遥自在。如此看来,你是一个世家子,这个燕子归和我有旧,就不要趁火打劫了。”
铁面具摇摇头,“前辈好眼力,作为世家子,岂能呼之即去呢?”
“上天创造了你们这些臭烘烘的蝴蝶,怎会让你们少了天敌?我就是你们的天敌。快走吧,晚了我会动手的。”人中仙说罢对众人说道:“各位都散了吧,燕子归是我的了。”
围猎者们都看着铁面具。
“不战而退可不是世家的家风,让我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人中仙,除了作弊还有什么真本事吧!”
铁面具向前走了五步,拿出一个铁尺戳在地上,轻轻一弹,铁尺振动不停。
人中仙取出五张纸牌抛向了空中。
皇帝头戴蓝宝石皇冠,坐着巨型马车,骏马的巨蹄锤击着地面,风扬起灰尘。皇帝面色凝重,身着铠甲,手持着黄金的权杖,直指前方。
女王优雅地坐在宝座上,四周一片茂密森林,令人无忧无虑悠闲自在,宝座旁放着一颗心,似乎是她有心赐给你这些丰沃的土地和果子,圆满的爱,应该好好的谢恩了。
牵手走来的是一对男女,当站住时身后长起一棵树,接着红色的果实还盘踞着毒蛇。
祭台,圣洁的女祭司跪在祭台前,手中还拿着一卷书。
最后轻轻地走来一个人,白色长袍黑色斗篷蓝丝带,左手拎着树枝,右手举着金杯。
铁面具拿出一个石碑,上面写着两个字:秩、禁。
什么皇帝、女王、恋人祭司白袍人,全都过不了石碑半步。
人中仙大声赞赏,“果然是世家,还是豪门圣地。”说着拿出一根节节绘着符箓的木鞭,啪地抽打着石碑。
第一鞭,石碑上的秩字被打得变了形。
第二鞭下去,禁字也变了形。
第三鞭,有个笔画淡化了。
“打神鞭果然是至宝,领教了。”铁面具摇了摇头,收回了石碑,“人中仙,这次是我失算了,现在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能看透你的未来,好自为之吧。”
铁面具走了,围猎者们悻悻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