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老太太越发激动起来:“不可能!你们两个分明是在血口喷人,她就是被那个孽障给气得想不开了,你们却非说有人谋害他,莫不是收了那孽子的好处?滚出侯府,以后再不准你们踏进这门半步。”
沈秋棠撇了撇嘴,看来赵大人说的没错,他们侯府当真很喜欢让人“滚”呢。
但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可不是他们不认就行的。
潘信也不像先前那么客气了,他面色凝重地说:“既然老夫人不配合,那本官只好像皇上请示如何查办了。只是在彻查之前,侯夫人的尸体不可以入殓封棺,且不能继续放在侯府,我们必须要将其带走,以防有人毁尸灭迹!”
沈秋棠大为赞同,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有些人为了掩藏罪行,还不知道趁着他们走了之后会对尸体做出什么事,到时候再想查,万一出了变数就都不作数了。
可侯府哪能轻易让他们带走尸体,老太太竟是让府里的府兵全部挡在门外,扬言如果他们硬来,就别怪拔刀相见了。
双方僵持了许久,就在潘信以为今日带走尸身是不可能的时候,竟有一队人从门外一路闯了进来,来势汹汹。
“我看看,是谁在这里阻拦京兆府查案?”
众人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领着身后十几人走了进来,面对愠色。
沈秋棠本不知来人身份,却见一直在边上被人指责的那位侯府大公子如同见到救星一样冲了上去。
“外公,外公您可算来了!您要给孙儿做主啊,孙儿真的没有将娘亲给气死!”
嚯,看来这些都是侯夫人的娘家人,为首的就是她的父亲。
潘信小声对她和沈晏池说:“差点忘了,这位是前太府寺卿,去年因为年迈辞官,原来他就是侯夫人的亲爹啊。”
侯府老夫人见状,忍着脾气上前周旋:“许老,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不悦地睨了那位大公子一眼:“是不是这个孽障派人去找您来说情的,我就知道,他又是报官又是找许家撑腰,不安生的很!”
许老重重哼了一声:“老夫人说的是什么话!许兰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惨遭人谋害凶手却至今逍遥在外,只怕我闺女黄泉路上都不能瞑目。究竟是谁对她下了毒手,一定要查出来,否则我许家寸步不让!”
他说完,看到了一旁潘信几人。
“莫非,这就是京兆府的人?”
潘信上前道:“在下京兆府尹潘信,身后两位是我府衙的司士和仵作。晚辈见过许大人!”
“听我孙儿派去找我的人说,京兆府发现了许兰之死另有蹊跷,可侯府的人百般阻拦不予配合,此事当真啊?”
潘信点头:“确实如此。”
许老对老夫人怒目而视:“侯府这是何意?是不是想包庇凶手,还要把污名推给我的外孙,让他日后都要背负不孝子的骂名抬不起头做人,好让你们侯府其他人蹬鼻子上脸啊!”
老夫人气红了脸:“当然不是。京兆府的人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阿兰是中毒而死的,阿兰的尸体损毁大半,能看出个什么名堂,我不过希望阿兰早些入土为安,这是为了她好。”
“潘大人,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证实她是被人下毒的。”许老再次看向潘信。
潘信迟疑了起来:“仵作说了,有是有,但是……”
“但是什么?”他连忙追问。
沈秋棠咬着嘴唇答道:“但是要剖尸,切开死者的胃看个清楚。如果没猜错,她服用的毒药会腐蚀她的胃部,这是火烧不能做到的,只要她的胃腐蚀明显,死者死前曾遭人毒害就是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