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禾和子鹿皆是身形修长之人,两人站在一起,那气势瞬间就将其余举子给压了下去。
男人并非不在意外貌,否则就不会都喜欢美人了,遂对着梁禾本能的不喜。
后来一打听,这位就是传说中那个叶老相国的关门弟子,而且还将人家相府唯一的孙女给坏了名声,就更有理由纷纷远着他了。
一场鹿鸣宴各有心思,梁禾也懒得在这群举子身上浪费功夫。
别看举子在民间非常体面,但到了朝堂,举子的身份根本不够看,进士才勉强能入门。
是以,这群举子不是梁禾要拉拢的目标,但若是琼林宴,依着进士的眼界,想必也不会出现这番场景。
待饮宴之中奏响《鹿鸣》之曲,梁禾朗读《鹿鸣》之歌后,他便起身,往叶老相国的书房走。
周遭气氛活跃,梁禾的举动也不明显。
叶老相国早早地猜到这个弟子会过来,留了小斯等在月亮门,将人引了过来。
还不到书房,就见叶老相国独坐在凉亭之上,余光瞧见梁禾,便笑了笑,道“好久不见!”
“见过老相国!”梁禾回礼。
短短两句话就带出了生疏的意味,曾经的亲切不在。
两人隔空相望,目光交错,好似正在交锋的两柄利剑,冒着噼噼嚓嚓的火星。
就在这时,溜号的叶一燝路过,恰巧看到这一幕。
他不明白气氛怎么会有些怪怪的,明明他和父亲说了解元的文章,父亲还说有叶姝的文风,满心赞赏呢!
叶一燝本想劝解,却又不好开口,就令小斯抱了一副棋过来。
他对着梁禾,道“解元郎,可会下棋?”
梁禾回道“略懂!”
“那感情好啊,家父也是好棋之人,你二人手谈一局,切磋切磋!”叶一燝拉着梁禾坐下,态度很是热情。
“却之不恭!”
梁禾坐下,趁着这会旁边无人,叶一燝也正低头泡茶,没有注意自己,他不动声色的将小丫头托给自己的“遗书”,转交给了叶老相国。
叶老相国瞅着信封上那熟悉的笔迹,艰难的闭了闭眸子,将遗书收入袖兜。
倘若,他之前只是怀疑,并未因为匪夷所思而多虑,但当他看到梁禾在考场上的文章时,就不得不深思了。
他一字字交给姝儿的东西,就算换了皮囊自己也会认得。
再加上一封封的遗书,他就明白了。
他的姝儿英年早逝,在因缘际会下成了叶菓,那个公主府庶子的庶女。
姝儿财迷,舍不得攒下的那些家底,便用叶菓为媒介,将一封封的遗书给自己。
还将那些做锦绣文章的窍门,毫不吝啬的都交给了梁禾。
当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也就不那么怪梁禾了。
这个为了个女人欺师灭祖,不仁不义的男人,却是个好夫君。
他的大孙女从天之娇女,变成人人可欺的小傻子。
他记得她被叶二姑打得奄奄一息……
那时,她该多疼啊!
他娇娇养大的孙女,连个手指头的皮都没破过,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有个能为她不顾一切的夫君,很好。
他也没有资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