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修偃将手中的帛布紧紧一攥,目光中闪过一抹沉凝之色。
“今晚亥时三刻,我会遣开圣丹殿的司职长老,你可以借丹皇神鼎来炼制丹药。
不过事关重大,我必须在场……”
天毒子不停在桌面敲打的手指猝然停止,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看来褚城主是信不过我,生怕我将这丹皇神鼎夺了去。
也罢,反正你我师从同门,倒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不过老朽我身处江湖,这凝丹炼药的手段只怕会污了褚城主的眼睛。”
褚修偃袍袖重重一甩,直接朝房间外走去。
“你大可放心,只要你不打丹皇神鼎的主意,我绝不干涉你。”
待到褚修偃离开后,天毒貂嗖的一声划出一道残影,落在了天毒子的怀里。
天毒子轻叹一声,眼神中满是落寞之色,伸手抚摸了一下天毒貂的脑袋。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丹皇城的气息,你再忍耐些时候,等此事了结后,我们便离开此地。
来看看我给你找回了什么好东西……”
说罢,天毒子掌心一翻,取出一方竹筒,缓缓将盖子打开。
只见一条细长如筷子般的花斑毒蛇从竹筒中爬出,周身都散发着一股腥臭的毒雾。
这花斑毒蛇速度极快,爬出竹筒后瞬时划出一道残影,朝着房间的窗户飞窜而去。
只可惜它的速度再快,又怎么可能快得过天毒貂。
只见天毒貂的身形犹如一道银芒呼啸而过,锋利的爪子直接钳制住了毒蛇的身体。
花斑小蛇吃痛之下,身形迅速蜷缩起来,嘶嘶的朝着天毒貂吐着信子。
还不等它发动攻击,天毒貂已经抢先一步,一口咬在了花斑小蛇的七寸子上。
灵活的脑袋一阵狂甩,将花斑小蛇的身体不断摔打。
咻!
随着又一道破风之声传来,那已经被蹂躏的奄奄一息的花斑小蛇,软啪啪的落在了铜鼎的鼎耳之上。
我抬了抬眼皮,刚好可以看到花斑小蛇的口歪眼斜拍扁的脑袋,和不停抽搐蠕动的身体。
四目相对之下,我不由心头一凛。
这花斑小蛇虽然已经被蹂躏的面目全非,但我依旧一眼认出了它的来历。
我曾在桑爷的笔记中见到过这种小蛇,按照笔记中所写。
这种小蛇名为金丝游斑蝰,身形最多只能长到一尺左右,是一种剧毒的小蛇。
桑爷也只是当年游历人间时,偶然在一处隐世的少数民族部落中见到过有关这种蛇的记载。
不过这种蛇在人间早就绝迹了,想不到今日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见到它。
然而还容不得我多想,天毒貂的身形已经嗖的一声飞扑到鼎沿之上,一口将花斑小蛇叼在了嘴里。
我的耳畔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这金丝游斑蝰的蛇血滴答滴答的落下,刚好落在了我的脖颈之上。
嗤嗤……
这金丝游斑蝰剧毒无比,就连蛇血亦是具备着强烈的腐蚀性,使得我的身体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烧之感。
只可惜我现在浑身动弹不得,一丝道元之力都无法动用,只能够咬牙强忍着。
“好你个白毛耗子,你给我等着,小爷我早晚弄死你……”
望着正在咀嚼金丝游斑蝰的天毒貂,我忍不住心头一阵暗骂。
就在这时,沉寂许久的涅盘金丹忽然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波动,仿佛无形中有着什么力量在牵引着它。
只要能够使涅盘金丹恢复运转,便能够帮我修复体内的伤势。
只是这么多天以来,涅盘金丹都毫无动静,怎么忽然就有了反应呢?
就在这时,一滴炙热的蛇血落在了我的脸颊之上。
强烈的刺痛感使得我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只见蛇血中所蕴含的血气正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朝着涅盘金丹汇聚而去。
“蛇血……”
我心头一紧,瞬时恍然大悟。
此次涅盘金丹是因为消耗过度才陷入了沉睡。
这金丝游斑蝰的蛇血中蕴含着十分精纯的灵气,故而才唤醒了涅盘金丹。
我心头不由得一阵狂喜,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总算是给我带来了一线生机。
不过这些蛇血中的灵气太过于稀薄,涅盘金丹虽然被其唤醒,但恢复的速度却是异常的缓慢。
照这个速度下去,怕是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恢复如初。
要是换做以往,我倒也并不着急,可眼下我身陷囹圄。
就是不知道天毒子会不会给我这么多时间……
就在我期盼着天毒貂能够多撒一些蛇血下来时。
结果这家伙三下两下便将金丝游斑蝰囫囵吞枣般吞进了腹中。
没有了蛇血的滋养,涅盘金丹微弱的光芒再度停滞黯淡下来。
这些蛇血根本不足以帮助涅盘金丹恢复正常运转。
这还不算完,天毒貂在享受完美食后,半蹲在鼎耳上伸了个懒腰。
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直接朝着我将屁股调转了过来。
我抬了抬眼皮,心底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几颗干粪粒啪啦啪啦的从我的头顶滚落而下。
还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我落鼎中被貂欺。
“哎,还好不是稀的……”
我朝着身上一颗颗干黄的粪粒扫视而过,只觉得一阵心有余悸。
好在如今涅盘金丹已经被唤醒,实在不行的话,倒也还有着一个下下之策。
这天毒貂以食毒兽为生,粪粒中或多或少残留一些灵气。
虽然恶心是恶心了一点,但总好过干杵着等死,那韩信还感受胯下之辱呢。
反正只要我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吸收个十天半月应该也足以帮我恢复伤势。
就在我暗自神伤的时候,忽然一阵脚步声传入我的耳畔之中,却是天毒子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心头一沉,连忙将心神收了起来,装作昏迷不醒的模样。
这老邪魔可是有着玄元境大圆满修为,要是让他知道我醒过来了,那我可就半点活命机会都没有了。
天毒子走到铜鼎前,森寒的目光朝着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倒也并未生疑。
毕竟就我身体的这个伤势,换做其他人怕是送到医院抢救都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