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梅月就这样被带走了,身怀六甲,她带着她最为珍视的孩子,将会永远都回不来了。
关婉柔的病情也逐渐的好了起来,在查出是身边的冬错替曲梅月办事,关婉柔还伤心了好久,又担心曲梅月腹中的孩子,原本是想要央求沈文承将人先留在府中生产,奈何沈文承并不同意,坚持将人送走,关婉柔只能花了银子,托付一个相熟的大夫前去照料。
对待曲梅月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沈鹿鸣却是觉得不解恨,因着曲梅月怀孕的事情,冬错也不好送官,像这种内宅之事若是传出去,只怕是会风评不好,引来众多的非议,对于两家筹谋的皇商之名只怕是有损,只能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沈景歌极其不同意这样的做法,虽是下毒未遂,若是轻饶轻纵,那日后会有更多人想要对关婉柔动手,她的安全难以保证。
沈文承沉思良久,并没有给沈景歌一个准确的答复,这件事情就这样搁置了下来。
等到关婉柔的院子归置的差不多了,沈景歌受陆阿嬷所托,前去三房那边检查关婉柔的院子里面没有其他的毒物,她检查完之后,生出几分心思来,特意去了曲梅月所在的院子,这里里外外的人已经被沈文承的人处理干净了,不过东西没有搬走,估计是不想多加理会,就先在这里放着。
沈景歌也不着急,她就在这院子里面耐心的等着,还真让她等到了她想要听得东西。
“今天听说长房那边的二小姐过来了?”
“是,去了夫人那边的院子,不过也是的,夫人怎么在外面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回来的。”
“你不知道吗,听说是夫人中毒了,在外面治病呢,这个毒还是咱们府里的人下的。”
“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有什么好不信的,你自己看看曲姨娘的院子里面是不是空了,平日里她仗着自己肚子大,在府里面是作威作福的,把谁放在眼里面过,要不是她下的毒,老爷怎么可能把她移到庄子上去养胎, 你也不仔细想想,曲姨娘的院子里面的丫头现在有几个在做浣洗,我也是偷听给听来的,说是不止曲姨娘,还有长房那边的事呢?”
“你是说曲姨娘跟长房那边合起来要毒害我们夫人?那总不能是那位二小姐吧,不然老爷怎么还会让她进门?”
“那当然不是了,听说是一个姨娘,姓赵,那天晚上曲姨娘哭喊着自己是被陷害的,奈何老爷就是不相信,这件事情听说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景歌的身影藏在院墙后面,没人发现她就站在不远处,将那些人小声议论的话全都给听了去。
她就猜测着这里面会有赵瑛兰的手笔,突然之间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背后绝对是心思歹毒之人在筹谋算计着。
若是关婉柔身死,她的助力就会少许多。
赵瑛兰难道没有想过,关婉柔平日里对长房百般的付出,在这背后实际上是有沈文承的支持吗?
就算是关婉柔当真因此而死,沈文承难道就不会管长房的死活了吗,就会把银钱交到她赵瑛兰的手里面吗,当真是可笑。
沈景歌找到沈文承询问了这件事情的始末,沈文承不得不承认,当天晚上,曲姨娘确实是说过,她是受赵瑛兰的蛊惑,可是若非她自己心中有歹念,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沈文承只当她是推卸责任。
当天夜里,沈景歌就去了曲梅月所在的庄子,连夜逼问出赵瑛兰和她之间多年的勾结,下毒的细节和赵瑛兰什么时候会跟她之间通信,说的清清楚楚。
沈景歌一刻也没有耽搁,红龙药粉出自于赵瑛兰的手里面,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这种毒来自于西域,而赵瑛兰的母家正是在那个方向,她是清楚这种毒药的特性,所以才会那般肆无忌惮的给曲梅月使用。
偏偏让她遇上了沈景歌,觉察出关婉柔身体虚弱的不正常之处,这才发觉是有人在下毒。
沈景歌连夜奔波,并在沈家三房的府中,揪出来瞳赵瑛兰勾结串通的门房和婢女,在天天刚刚亮的时候,她便去了赵瑛兰的院子。
院子里面并不是菱花在值守,当夜值守的小丫头见到沈景歌这般气势冲冲的闯进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赵姨娘还睡着?”沈景歌冷着一张脸。
小丫头点点头,“是的二小姐,姨娘这个时辰还没有起身。”
沈景歌坐在了正屋的高座上,旁边的青禾为她端上一杯茶水来,“把她叫起来,这都已经什么时辰了,还不肯起身?”
小丫头不敢反驳,但是她也没有这个胆量直接将赵瑛兰给喊起来,她先去找来了菱花。
菱花匆匆穿上衣服,赶来见沈景歌,“二小姐,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是有什么要事同姨娘吩咐吗?”
沈景歌冷冷的凝视着她,“怎么,没什么事,就不允许我来这了吗?”
第一次见到沈景歌这般不客气的讲话,菱花被她的气势所吓到,心里面不断的打鼓,尴尬的笑了笑,“二小姐别生气,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若是你们动作再这么磨磨蹭蹭的,不把赵瑛兰给我喊起来的话,我可保不准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沈景歌的态度十分的强硬,带着怒气而来。
两边都是惹不起的主子,这让菱花非常的头疼,这个时辰将赵瑛兰喊起来的话,只怕自己也难逃一顿骂。
可是瞧着沈景歌的脸色,是不打算给她机会让赵瑛兰慢慢起床了。
菱花不敢再耽搁,赶紧去了赵瑛兰的卧房里面,很快里面就听到了咒骂声以及瓷器碎裂的声音。
等到赵瑛兰一脸不耐烦的走出来的时候,菱花跟在身后,只是她的右脸脸颊十分的红肿。
看来将赵瑛兰叫起来这件事情,十分的危险。
天色已经拉开了一道光芒,过去的黑暗早就应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