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阿五头提溜到派出所一问,原来这小子是去了老城隍庙赴约的,不过没进茶楼,就在附近一家香烛铺前跟“玛丽阿姨”见了面。
对方好像是知道他会从香烛铺前经过似的,预先在那儿等着呢,看见阿五头来了,迎上前说跟我走。
来到“老饭店”门口,“玛丽阿姨”说茶楼我去看过了,人太多,要等座的,就在这里吃面吧,还有小笼包子呢。
吃早点的时候,阿五头终于明白了对方如此对待他的用意——
三天前的傍晚,阿五头提了个老爸自制的大号老鼠夹子,去附近的小学放置,想捕捉黄鼠狼。
这所小学比较简陋,围墙、大门都是竹编的,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品,所以从来不设门卫。
此时学校尚未开学,而竹篱笆早就给类似阿五头这样的顽皮小鬼拆了几个洞,随时可以出入。
阿五头设置好鼠夹正准备离开,忽听见附近有人说话,驻步张望,只见来了三个比他大五六岁的少年,鬼鬼祟祟地进了一间教室。
阿五头年纪虽小,社会经验却十分丰富,意识到这三位必有古怪,便蹑足悄然靠近。
屋里三个家伙正在喝啤酒,桌上放着几包卤菜。
三人一边吃喝,一边说话。听了一会儿,阿五头终于弄明白他们刚刚偷窃了一个皮包,用里面的部分钞票买了这些酒菜,这会儿正议论如何分赃。
阿五头寻思,按江湖规矩,见者有份,他们应该分点儿给我的。
于是咳嗽一声,大模大样进了教室。
那三位自是吃了一惊,待看清不过是一个小孩儿,开口便骂。
阿五头说,你们先别骂人,听我把话说完,我阿五头你们肯定是不知道的,可绿镇老街的张大力你们总听说过吧?
那是我老爸!
张大力身高力大,年轻时练过拳脚,据说师傅是武术家冯德术,在绿镇老街周边是有点儿名气的。
那三个少年原本是要奉送这个不速之客几个“麻栗子”的,待听说面前这位是张大力之子,就不敢冒失了,请阿五头坐下喝酒。
阿五头不会喝酒,就把桌上的四样卤菜逐样尝了一遍,然后说兄弟告辞了,您几位有啥话要对我说吗?
嘿嘿,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可是都听清楚了。
这一说,三少年就只好“破费”了,商量片刻,把那个钉着洋文铭牌的空皮包送给了阿五头。
次日,阿五头偷偷拿着家里的户口本,去淮海路旧货商店把这个皮包卖了,得了十万元钞票。
他没想到可以卖这么些钱,不敢使用,更不敢吭声,偷偷藏在家里。
现在,“玛丽阿姨”来找他就是为这事,她说那个皮包是她的,被人偷了,现在来找阿五头,不是为了算账,而是想知道是什么人偷的,皮包又是怎么到了阿五头手里的。
“玛丽阿姨”许诺,只要说出真情,她可以给阿五头一些钞票。
阿五头自然心动,但提出要先给钱。
“玛丽阿姨”掏出一张五万元纸币递给他,阿五头则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
当然,阿五头并不认识那三个偷包的少年,只说了说大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