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冷风如刀,树叶被吹的簌簌作响。
沈青恩坐在书房里开着视频会议,司焕冲好咖啡,无比“贤惠”的端了进来,还不忘对着屏幕里坐着的各大族长政员打招呼。
“晚上好啊,各位。”
司焕的手公然的搭在沈青恩的肩膀上,弯腰凑在沈青恩的脸侧,琥珀色的瞳孔毫不遮掩的扫视着屏幕上的人。
“川主真是惨无人道啊,下属都熬秃头了,瞧瞧……这头比车的反光镜还要亮,还有这位……真没两根了。除夕夜还要加班,真过分!”
司焕说的义愤填膺,好像他才是那个被迫加班的当事人。
屏幕里的人无人敢应答司焕的话。
司焕兀自往下说,“一位好的领袖是要体贴下属的!”
屏幕里的人忍住了想竖大拇指的手,坚定的话里透着苦涩:“北川胜过小家!”
沈青恩侧目望向他,眼里涌动着几分讥诮。
一副你看吧是他们自愿的样子。
司焕不乐意了,将沈青恩的转椅轻轻往后一拉,在屏幕拍摄不到的角落钻进桌下。
旋即,他双手交叠着靠在沈青恩的大腿上,猫耳轻轻地蹭着沈青恩的腹部,白色的绒耳露出屏幕时沈青恩一把摁住猫耳。
“联邦总署那边的血清的检测结果名单出来前,各位请约束好自己的下属,不许离开北川一步,如有潜逃者……”
沈青恩说话时,掌心中的猫耳痒痒的剐蹭着。
是小猫吸引注意力的方式。
小猫在撒娇,希望除夕夜能得到陪伴。
沈青恩将另一只手从桌上取下来,顺着司焕的脸廓轻挑,竭力的克制自己近乎疯狂的颤息。
他拖长腔调,用理智维持着最后一丝沉静,对着屏幕里的人草草收尾。
滴——
视频通话结束。
结束的不仅是通话。
还有别的。
沈青恩垂眸望着罪魁祸首:“……”
司焕无辜的扣紧他的手,用绵长温柔的语气说,“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沈青恩颤着腿,脚尖触地往后轻轻地推了一下,与桌子拉开距离。
如雪般薄寒的脸上团起红晕,司焕捏住了他清瘦的脚踝,将他拉了回来。
司焕起身,双手撑靠在转椅上将人禁锢在狭窄的方寸之地,他眸色清澈明亮。
司焕:“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青恩:“现在?”
司焕:“现在。”
沈青恩愣了一瞬。
司焕借机将人从转椅上捞了起来,替他整理干净后重新搂上了沈青恩劲瘦冰凉的腰。
司焕说,“你那天的问题,我今天给你答案。”
沈青恩凝滞着望向司焕,瞳孔中一片晦暗。
沈青恩指节轻颤抿唇不答。
司焕将人揽近,指尖抚过沈青恩红润的薄唇,眼底的渴望呼之欲出。
沈青恩攥紧司焕的艳绿色领带,扣着司焕的后颈,唇瓣在他的唇瓣上轻轻一碰,几分谄媚讨好。
“我想问你要点东西。”
司焕面色凝重了起来,什么东西重要到沈青恩主动献吻?
他头上顶着三个问号。
一番思索下,司焕垂眸望着黑色的西裤。
他严肃且郑重:“不、行!”
沈青恩无奈扶额,“不是这个。”
司焕松了口气,“那成。”
沈青恩:“我想要你800cc的血。”
司焕:“喊声老公,我给你凑个整,1000cc。”
沈青恩:“……你刚刚说去哪?”
司焕捏紧沈青恩的腰,指节在他雪白的肌肤上磨出指痕,“你真是转移话题的一把好手。”
沈青恩欠身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司焕重新揽紧他,“跑什么?怕我吃了你?”
沈青恩不说话。
司焕搂着人上了楼顶,天穹下漆黑如墨。沈青恩连路都有些看不清,但司焕却像是走了千万遍,对每一节台阶的位置都了然于心。
司焕:“抱紧我。”
沈青恩闻言将手轻轻地搭靠在司焕结实健硕的腰上,隔着布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司焕腰侧的人鱼线如雕刻般沟壑分明。
滚烫的散着温度。
沈青恩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瞬间松了五指。
“宝贝儿,别这么纯情,又不是第一次摸了。”
司焕摸黑顺着他的臀线触到了沈青恩的后膝上,将人打横抱起。
强悍的肌肉线条绷紧,贴在司焕胸肌上的脸滚烫如沸水。
“这才叫抱!”
“……去哪?”
“一会你就知道了。”
“……”
五米长的翅膀划过天际,撕开云层,呼啸的狂风下,沈青恩的脸贴在司焕的胸膛上,感受着炙热的温度。
一个小时后。
海拔三千五百米的雪山上空,俯视时像灯火通明的万家灯火,也像一盏盏冉冉升起的孔明灯。
长翅携着人影降落时,漆黑的环境逐渐明亮起来。
山背挺拔,松树枝干上冰霜凝柱,白茫茫雪地上串着星星灯,洒下一片昏黄色的暧昧光影。
雪山之巅的断崖上,松软的雪将深褐色的岩石盖住,降落时司焕落稳步子。
他踩着雪吱呀吱呀的走了两步,确定地实才将人放下。
沈青恩刚站稳,携着余温的风衣盖上肩头。
碧绿色的溪流借着薄薄的月色在岩壁上淌下,潺潺流水声清越动人。
周遭的一切恍若静止,此刻沈青恩幽暗的眸光中没有巍峨雪山,没有灯火通明,没有苍穹悬月。
他眼中只够映出一人的轮廓。
“所以,你每晚都在准备这些?”
“不然我大晚上放着娇美人不睡,偷偷跑出去筑巢吗?”
司焕从西裤中掏出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递给沈青恩。
“老婆,剥~”
沈青恩忍俊不禁,他接过后仔细替司焕剥糖纸。
晶莹剔透的硬糖与圣洁雪白的景色倒是相衬。
沈青恩剥好后,将糖果递向司焕。
司焕没接,只是微微弯腰,唇瓣轻张。
沈青恩将糖送了进去。
司焕舌尖搅动,糖果在齿间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司焕看着沈青恩,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进联邦总署吗?”
沈青恩摇摇头。
“你曾和我说过,‘只有强者才有谈判的资格,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所以我和联邦总署做了交易。”
“我以自己为筹码,赌我站在权利巅峰时能留住你。”
司焕说,“那天雨很大,我想你总有自己的路要走,就没追你。”
“并肩才能远行,所以我花了十五年,终于追上了你的步伐。”
“你曾问我,如果有一天你和我站在对立面,如果你需要踩着你与我心中的公道正义背道而驰,如果你要踩着我战友的鲜血上位,我会怎么选……”
司焕盯着他,仿佛呼吸都停了,“这个问题,我很早就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