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叶,我什么时候才能见见他们呢?”
清脆的鸟鸣中夹杂着九叶才能听懂的情绪。贝尔德近来的状态已经好上太多。
自从桑卡尔发觉此地后,确实是时常来此处歇脚。祂也没见过有什么凶禽毒虫袭击他们,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在这里,还是因为本就不多。
他们也给自己带不来什么外界消息,无非就是往哪边探索了一番,赤王又率领部族征战绿洲、修建地下建筑。
但探索队成员总有更新流动,也多亏这队伍常常来这里看祂三天两头改动的宣传片…这已经成了祂为数不多的兴趣了,无聊得紧,大概这就是树吧。
他们看完之后也会回去相传此事,贝尔德的状态逐渐回转。
这次只沉眠了五天就醒了过来。
它说它想见见这些人,愿意相信它的存在的人。
“你就不怕他们看到你这落魄的样子,又不能给人带来丰收…就不怕因此丢失信仰?要是那样的话,你好不容易回转的状态可又要跌落了。”九叶耐心地回复,顺口说了句,“主要每次他们来你都在睡觉,不然倒是可以偷偷瞧上一眼。”
“为什么要偷偷的?”
“难不成你还想跟人说说话?”看着鸟雀双目泛光的点着头,祂叹了口气,“下次他们再来,我有好事让他们做,也许会多留几天。若你到时候醒了,我能让你变个形体和人说说话。”
“让我…变个形体?”
“你虽然没有真的变了,但别人看起来却是变了。”
“好吧…是什么…好事情…”
这个声音…九叶凝神看了看,已是又靠在小鸟屋的凹槽里睡着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又是烈日当空的一天,桑卡尔带队来到了九叶的小山坡上。比起初见时,他又成熟了许多。来此向树灵大人问好。
自初次来此时得到了树灵的允诺,他和他的队伍就常常来此地歇息。这里既是地形的高处,能了望远方便于调查。而且,在树下憩息,总有一股清凉之意能祛除心中的燥热。
“树灵大人。”他向树灵问好,族中长者听闻他的汇报时,也是转而又让人向赤王大人报告此地见闻。他们部落所在地距离赤王大人常驻的绿洲极为遥远,好在有赤王大人给予的能石不至于在沙漠中迷失方向。
过了两个多月才得到回复,给出的指示是与其交好,等赤王大人处理完了绿洲连携之后,再来此拜会树灵。
唯有砂之王才是那位统领数千绿洲、征服黄沙与烈日的神明。更值得信仰。想到每隔几月就会更新一次的赤王所属沙漠之中绿洲的分布版图,他的眼神又坚定了些。
“最近从我们部族到此地之间的地图绘制已经接近尾声了。”
那地图…桑卡尔来这里也五六次了,头先祂还好奇看看,结果发现十分简陋,也就懒得看了。
地图画完了?那往后又有什么打算…不过没事,祂找到了改变此地的珍贵宝物。
“近日,我的根须探及一处地下水脉,你循我指引,可以打一口井出来。”
“井?大人,什么是井?”不过地下水脉他倒是听懂了,神色振奋起来。
九叶一口百年老树脂差点沿着树缝喷出来。
怎么回事?
“你告诉我,你们部落多少人?平时喝的水怎么来?”
“一百多人,喝绿洲之中的水。”桑卡尔神色恭敬,回答道,“我们部族定期在三个绿洲之中来回迁徙,这样就不会使水源枯竭。”
好家伙。
不是都有人带铁脚链吗?怎么这伙人连打个井都没概念。
虽说这两个科技没什么前置关系…还是有的?没有铁锹怎么打井。
不过想到这就是提瓦特,说不定有什么元素生灵直接从铁矿里面搓出铁链那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我所指引之处,地下深约百米…大约六十个你,有可以饮用的净水。你一边向下挖掘,一边用不会渗水的泥石垒砌,将水引出,可供部族使用。”想了一想,祂补充道,“若是仅供饮用,养一千人都随便养的。”
…
然后就有个人坐在那地上琢磨怎么挖井。
主要是九叶也不知道怎么挖。只知道得挖。天天等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落下来的雨,也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
那处水脉的水平距离到他这里也不是很远,两三百米的样子。
这样一想,他这根系似乎有些过于庞大了。冒出来的这一小截这么一比确实只有一点点,也该再长长了。祂从树枝的尖端回望着快十米的树干,这么想着。
回头一看,光靠这倒霉孩子用手刨,怕是刨到下雨都没弄好噢…雨一冲地洞白打。
“你还是回你的部族,找点支援再来挖吧…”
至少找个铁锹,那也要靠谱点。
赤王会打井不?值得深思。祂后期到处打地洞,在地底下搞基建,但这前头是否有这技术?感觉没有,祂要有为什么不先教给子民?
作为一个资深的树粉头子,祂十分怀疑这操作都是树王教给赤王的,赤王前头应该是到处寻找绿洲,先跟人干仗抢资源给自己人才对。
一百多个人就能掌握三个绿洲,在其中往返居住。感觉还远远没到需要开源节流的时候呢。
只能希望赤王有办法吧。至少弄点铁锹来挖吧…手刨,太寒碜了,还不如等祂长一长,长成一座木井,这不来的靠谱些?
却不知,如果手刨真能刨出来的话,人家也是乐意的。
桑卡尔走了,去找人帮忙。
贝尔德这次醒来却是又没赶得上看看这些相信它存在的人一眼。不过为了显得自己并未食言,祂决定不告诉它这帮人来过。
“树啊,我有些想念冰原的烈风了,高塔中的人们躬身劳作,寒风中的狼群对月长啸。为什么他们要彼此争斗呢?”
“他们没有彼此争斗啊,悲伤的鸟。”九叶的树冠随风摇曳出窸窣的碎响,“孤王为他所爱的子民屏退了刮骨的寒风,兀自认为子民因敬他而不肯昂首。北风的领主并不在乎他人的想法,他要让子民自由地在寒风中疾驰。”
“他们的风在冰原上交织,烈风与寒流席卷那片大地…并非因为无休止的争斗为人们带来伤痕,而是因为没有人站出来,告诉他们如何爱人…”
“当有一天你若能自由旅行,希望你能亲眼见证和平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