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安换了衣服才出门,她对杨长虹说,“晚上不一定回来吃饭,别做我的饭。”
“你干什么去?”杨长虹从阳台走过来,问她。
“有事。”杨安安说完着急地换了鞋子就走了。
杨长虹忧心忡忡地,她对安林东说,“安安不谈恋爱的时候,我着急,她谈恋爱了,我还着急,你说我这是不是操心命。”
“怎么了?”安林东是个慢性子,杨安安的性格更像爸爸。
杨长虹说,“安安肯定是去见魏钊了,上午还精神不振,接了魏钊的电话就着急出门了。如果魏钊家是和我们差不多的普通人家,我可能没这么担心,可魏家,条件比咱们好一大截,我怕安安受委屈。”
“咱们的女儿,你要相信她的判断力。”安林东安慰杨长虹。
杨长虹抹了下眼睛,“她没谈过恋爱,把握不住分寸感,我怕她分手了受不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介绍他们认识,知道魏钊家庭条件时候,就该明确拒绝他。”
安林东知道杨长虹的担心不无道理,都说门当户对,不只是上一辈人根深蒂固的旧思想,更因为不同家庭条件出来的孩子,思维方式是不同的。甜言蜜语时候什么都好说,细水长流的平淡生活里,才会处处都是酸楚。
“就算只谈一段时间,只要安安这段时间是开心的,这就够了,不要太在乎结果。一直想他俩能不能一直在一起、不能在一起了安安怎么办?这样杞人忧天的,就没有谈恋爱的快乐感觉了。”
“就你想得开。”杨长虹吐槽丈夫,但是她也想开了,“我担心也没用,他们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我到路口了,接下来怎么走?”杨安安短暂停车,打电话给魏钊。
魏钊说,“我出去接你。”
几分钟后,魏钊从一栋三层楼里走出来,“进去吗?如果不想进去,在这里等我一下,半个小时后再给我打个电话,我出来。”
谈恋爱时,他们说好的,不见对方的朋友和亲属。可上次因为和魏钊划清界限,已经惹得魏钊不高兴,杨安安有些犹豫,她没想现在就分手,也不想做个扫兴的人。
算了,见就见吧,也没说见了朋友就不能分手的。
“有我认识的人吗?”杨安安问。
魏钊大概是打算好杨安安不进去的,听到她的话,表情豁然开朗起来,笑容也多起来,“孟庆庚和魏金来也在,他俩你见过。”
有次杨安安和魏钊在外吃饭,孟庆庚和魏金来找魏钊拿东西,那次只简单打了招呼,孟庆庚是想坐下来吃饭的,被魏钊赶走了。
“好。”杨安安给魏钊提前预防,“我不擅长社交,可能和他们融不进去。”
“不用理会他们。”魏钊领着杨安安往门里走。
明明刚才还在楼上的一群人,这会儿齐刷刷地站在前台处,整齐地列成一排,双手放在身前,一副等待检查的严阵以待的模样。
“欢迎欢迎。”孟庆庚一直是最活跃的那个。
其他人噼噼啪啪地鼓掌。
杨安安没见过这么正式的欢迎仪式,脸腾一下红了,羞涩内敛地和大家打招呼,“你们好。”
除了孟庆庚和魏金来,还有两男两女,杨安安没见过。
“李曲峥,这是他女朋友。方非同,这是他女朋友。”魏钊给杨安安介绍,到另外两个人时,魏钊一笔带过,“他俩你见过。”
“上次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连句话都没说上。”孟庆庚主动伸出手,握手,“早就听说魏钊谈恋爱了,一直想见见,奈何他藏得太严实。今天终于见到了,果然漂亮。”
手要递到跟前了。
杨安安有些尴尬,魏钊一把抚开孟庆庚的手,“一手油。”
“有吗?我刚洗过手了。”孟庆庚反反正正地检查自己的手指头缝。
魏金来看得笑呵呵,用力呼了下孟庆庚的后脑勺,“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魏钊是保护他的人呢。”
“小气。”其他人说,“我们谈论理想型时,魏钊总是不说话,以为他是心里没目标,原来他心里有数,闷不吭声地找了个这么漂亮的。”
杨安安在普通人中算是漂亮的,但是没漂亮到倾国倾城、人见人夸的地步,这些人一个劲地称赞自己,无非是给魏钊面子,顾忌魏钊的身份。
一个女人,在融入男人的圈子时,男人的地位决定了女人的起点。
这栋建筑,地上三层,地下一层,一楼前厅是产品展示,一整面墙上,挂着几幅滑板,另外一面墙上是寥寥几笔的抽象派画风的线条画作,二楼是休闲娱乐的多功能厅,有影院、按摩、台球厅等,还有餐厅。
“三楼是休息区。”魏钊说,“有我的固定房间,不想在下面待,可以去我的房间等我。”
别人都在楼下,只有杨安安躲进房间,这是不礼貌的。杨安安摇头,说,“这挺有意思的。”
魏钊带杨安安把三层布局都逛了一遍,从楼上下来时,其他人招呼魏钊,“要不要再玩会儿?”
魏钊是打算拒绝了,杨安安不好意思让他一直陪着自己,主动说,“你去玩吧,半个小时后,我给你打电话,找个借口我们离开。”
“好。”魏钊从墙上取了自己的板子。
“想不想试试?”过了会儿,魏钊回来,他单手夹着滑板。
这项运动真是体力消耗很大,魏钊头发汗湿,俊朗的脸上,挂着汗珠,显得朝气蓬勃的。
杨安安老气沉沉地摇头,“不用了。”
“我教你。”魏钊把自己的滑板扔在地上,他用脚勾着,“我扶着你,不用怕。”
杨安安觉得自己身体平时还挺协调的,但是对这种带轮子的器具,她是从心底的惊恐,害怕摔倒让她防备又僵硬。
“站直身体,抓住我的手臂,放轻松。”魏钊把手臂递过去。
杨安安的确抓住了他的手臂,上半身停留在原地,脚却黏在滑板上,滑出去一大截。
“啊!”杨安安像一块铁皮一样,直条条地往后倾倒。
魏钊眼疾手快,双手托扶住她的腰身,杨安安才没有尴尬地躺倒在地上。
“我说了我不行。”杨安安有点丢人,有点懊恼。
魏钊努力压制嘴角,还是惹着杨安安了,她瞪圆了眼睛,“你还笑!”
“我不笑了,是我没教好。”魏钊想起过去的事情,“第一次你问我收不收学生,我还以为你要学,谁知道你要给我介绍生源。”
“有赚钱的事儿,我首先想到你。”杨安安狡辩,肯定不承认自己是别有所图地找话题,就为了和魏钊聊天。
“行吧,你总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