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抬手作揖,恭贺道:“米县令,恭喜恭喜,祝令堂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萧绾妤接过青黛递来的锦盒,双手奉给米家女眷,温柔笑道:“小小薄利,不成敬意。”
女眷接过欢声道谢:“卫夫人卫郎君能来,寒舍蓬荜生辉,哪里还用得着带礼过来,真真是见外了。”
“要的要的。”
两人客套两句,女眷将礼盒交给婢女,亲自领着两人进府。
鲜艳的红毡毯从正门一路铺进去,院内设好了彩幄锦棚,两人随着女眷一路走去正厅寿堂之内。
围在门口还没进去的众人,眼珠子都黏在夫妇二人身上,提起的话题都是围绕他们夫妇二人。
“啧啧啧,我怎么就没有此等艳福呢,瞧瞧这颜色,这身段……”
“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
“我要能有这样的美人,嘿嘿嘿,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有人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人便便的大腹,调侃道:“你有点自知之明,你也不瞧瞧你这怂样,人美人能看得上你。”
说着,他朝扎堆的女眷处抬了抬下巴,“你瞧瞧卫家小儿,把那些娘们儿迷得七荤八素的。”
“人家是俊男美女,佳偶天成……”
一位妇人狠狠地剜了自家男人一眼,搭话道:“那确实,人家青梅竹马,鹣鲽情深。”
“夫人,我就说说而已,还是夫人最好,夫人最美,为夫娶到夫人三生有幸。”
看到他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畏妻,众人哄堂大笑,“算啦,咱们就别惦记了,美人都是用金山银山堆出来的,就她那身行头,快赶上我铺子一个月的利润了。”
“别的不说,就她绣花鞋头的南海珍珠,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
夫妇二人不知道别人对他们的议论,此时,他们正随着女眷进入内堂。
堂内悬挂着寿图,上首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和善的老妇人,身侧围着一众正彩衣娱亲地说着逗趣的话儿哄她的小辈们,下首坐着一众贵妇女郎。
两人出现的瞬间,屋内鸦雀无声,静可闻针。
众人惊艳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们的脸上,直至女眷出声打断,众人才将目光放在萧绾妤的行头上。
萧绾妤上身着盘金彩绣厚绸上襦,下身穿石榴襦裙,云鬂巍峨,金钗珍珠环饰发间,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她发髻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溢彩流光的珍珠发簪。
当日在珍宝铺的贵妇女郎,不约而同地猜她头上的珍珠簪子应就是那日她婢女说的黑珍珠了。
众人暗暗吃惊,羡慕不已。
萧绾妤可不知道她们心中的猜想,与魏胤珩一同给米老夫人道喜。
老夫人乐呵道好,与两人寒暄几句,给了两人红封,邀请萧绾妤入座。
魏胤珩则有婢女将他请去男席那边。
萧绾妤刚坐下不久,一位婢女匆匆走进堂内,俯身在县令夫人耳畔低语一番,县令夫人诧异抬眸望向她。
萧绾妤大约猜到婢女与县令夫人说了什么,见状,只是朝她微微颔首,礼貌一笑。
她与一众贵妇女郎闲聊了好一会儿,县令夫人将她请了出去。
“卫夫人,您送的礼太贵重了,我们受不起 ,等会儿你们离开的时候把—— ”
萧绾妤笑盈盈打断她的话,“夫人哪里的话,这是我们做晚辈的献给老夫人的薄礼,不成敬意。”
说话间,萧绾妤拉着县令夫人的手,从手腕褪下一个水头充足的绿祖母手镯戴在她的手腕上。
“我们夫妻二人刚来苏州城,我又什么都不懂,帮不上夫君的忙,往后还请夫人多多关照。”
县令夫人摸着手腕上带着丝丝余温的手镯,刚准备开口,杜夫人领着婢女款款走了过来,“你们两人在聊什么,聊得这般开心。”
“没有,萧夫人说苏州城逛腻了,问问我有没有好去处。”
县令夫人将人领至隔壁暖阁坐下。
杜夫人温柔笑着接过话,“好去处?卫夫人可喜欢赏梅?”
“我在城南的别苑种了片梅花林,若是卫夫人不嫌弃,咱们寻个时间去赏林,泡热汤如何?”
“我们家后山的热汤都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泡完保准你容颜焕发。”
“好呀,我可喜欢泡热汤了。”
“对了,我来这么久都是各位夫人领着我玩,过几日我在寒舍设宴,几位夫人若是不嫌弃,赏脸过来坐坐……”
萧绾妤在县令夫人的帮助下与女眷们交谈甚欢,魏胤珩那边则在郑洧父子与另一个牙郎的带领下与杜常结交起来。
今日苏州城的不少官员、豪绅都来参加米老夫人的寿宴,杜常也赫然在列。
他本人手下有不少牙郎,在魏胤珩的财力下结交到了他其中一位名唤孟鸣的牙郎。
几人在一处偏厅中客套几句,魏胤珩给杜常准备了厚礼,郑洧替他引荐。
“杜老板,我们家侄女婿刚成婚不久,家里人希望他能出来磨炼磨炼,他初来乍到,还望您能多多携带小辈啊。”
杜常是位黑脸膛的中年人,一双小眼睛透着锐利精明。
他打量魏胤珩片刻,“郑老板说笑了,郑家家大业大,哪里用得着咱们关照。”
郑洧笑呵呵回道:“嗐,咱们互相关照,互相关照。”
杜常这下倒没推脱,很是爽快地应下,“成,过两日找个地方聚聚。”
继萧绾妤与杜夫人约好后,魏胤珩也约上了杜常,两人约定的是同一日。
“你出去注意安全,警惕些,为夫给你安排了暗卫,莫怕。”魏胤珩一面替小姑娘拢着披风,一面温柔叮嘱。
她去的是杜夫人的别苑,他们夫妇俩并未善类,他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