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胤珩早已收回目光,神情温柔地望着萧绾妤的肚子,等着孩子的下一次胎动。
林泰安见状,轻咳一声,“闻昭训请吧。”
在一众女眷与宫人的注视下,闻昭训强忍着满腔的怒气与委屈,翩翩起舞……
上首的位置上,初为人父母的两人一个眼风都没给过她,只顾眼眸紧紧盯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回到怀夕院,闻昭训将屋内的摆设砸了一地,咬牙切齿的声音自贝齿溢了出来,“萧氏,你欺人太甚了!!!”
苏奈刚想劝她,半开的楹窗传来隔壁院落的嬉笑声,她认出来那是吕昭训与贺良媛的嬉笑声。
“吕氏,她也敢看我笑话!”闻昭训也听出了贺良媛的声音,若非贺良媛在,她定是要冲出去撕烂吕氏的嘴!
闻昭训在长乐宫被萧良娣羞辱一事儿,不过半个时辰传遍东宫。
有些人当个热闹看,有些人看不惯闻昭训的手段,对萧绾妤的做法拍手叫好,有的人则看不惯萧绾妤。
佩云捧了盏新茶进来,禀报完长乐宫的事儿,语气不悦道:“任良媛都没说什么,萧良娣做得也太过了些。”
佩云哪里是说任良媛没有说什么,她是暗指身为太子妃的裴菀沁都没说什么,无掌管庶务之权的萧绾妤便如此折辱闻昭训,分明是越俎代庖,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
这种话不用明说,裴菀沁与琼琚都听得懂。
裴菀沁捏着茶盖一下一下轻刮茶沫,凤眸染上丝丝晦暗之色,漫不经心开口:“由着她罢,她越是喜欢折腾,将来有的是人想对付她。”
翌日,请完安的裴菀沁单独将闻昭训留了下来……
萧绾妤前脚折辱闻昭训,裴菀沁后脚拉拢她,萧绾妤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也不在意。
自从感受到第一次胎动之后,魏胤珩几乎每日都要来长乐宫与萧绾妤肚子里的孩子说说话,除非是真的政务太过繁忙抽不开身。
魏胤珩一连几日去往长乐宫,连侍寝的牌子也不翻了。
眼看中秋将近,魏胤珩翻了姜良媛的牌子,结果轿辇刚到昙瑞院,华春宫宫人来禀,许良娣身子不适请他过去一趟,他连轿辇都未下,直接又往华春宫而去。
姜良媛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气得绣帕都要撕破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翌日请完安,裴菀沁也是将姜良媛留了下来,众人各自散去。
闻昭训出了永宁宫的宫门,脚步匆忙地领着苏奈回去,今儿她有家书送来,正急着回去看家书。
苏奈将宫人送来的家书递给她,又领着宫婢去厨房给她拿了些点心回来。
她将茶水点心送进来时,闻昭训正拿着信纸发愣。
她将茶水点心一一摆上,轻声询问道:“主子,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闻昭训神情蔫蔫,无精打采回道:“表兄他要成婚了。”
闻昭训的表哥段淮去岁高中,今年入仕,年末就要外放,打算去上任之前把婚事给办完,她家人写信来就是将这喜事告知她。
“主子,都过去了,您莫要纠结在过去了。”苏奈抿了抿唇,压低声音提醒她。
“我知道的。”
闻昭训神色黯然,话是这么说,可倾慕了这么多年的人,骤然听闻他成婚的消息,心里还是酸酸涩涩的。
苏奈想起她以前的种种行径,生怕她拎不清,继续劝道:“主子,殿下丰神俊朗无人能及,您可别犯傻。”
她不提魏胤珩还好些,她一提闻昭训就满腹幽怨,“他再好又如何,他的眼里又没有我。”
跳舞的事儿分明是她被人折辱,可如今过去了这么久,殿下一次都没再来过。
分明是她受了委屈,他却日日只顾着哄那萧氏!
表兄是这样,殿下也是这样,他们眼里都不曾有她!
思及此,一些尘封的记忆在她脑海中苏醒,她眼眸发亮,突然望向隔壁的锦一院,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苏奈见状,柔声开口:“主子,听闻锦一院也收到了家书。”
“走吧,咱们过去隔壁看看。”
锦一院右侧间内,吕昭训垂着脑袋坐在书案后,面前放着一张男子小像,家书随意放在一旁。
她双眸泛红,注视着小像的目光满是依恋缱绻,倏地,大颗大颗泪珠子往下掉,啪嗒砸在画像上。
她慌忙移开脑袋,手忙脚乱地擦拭泪水,可泪水却越擦越多,绣帕已经湿了大半,她只能起身往净室里去,打算洗把脸。
她进去没多久,外间便传来声音,“闻昭训,您不能直接闯进来,还是等奴婢给您通传吧。”
“等什么?我与你家昭训什么关系,你会不清楚?”
闻昭训一把推开麦冬,苏奈也帮忙拨开麦冬,还没等后面来的宫婢上前帮忙,闻昭训已经强横地闯入寝室。
两人都在今儿收到家书,吕氏指不定是在房间哭鼻子,前段时日她在吕氏面前受辱,今儿她就是来羞辱回吕氏的,自然不可能让麦冬进来禀报,让吕氏收拾好了再见她。
进入外间的闻昭训没看到人,在想吕氏是不是在侧间哭鼻子,脚步一抬已经往侧间而去。
出来的吕昭训看到闻昭训的动作,瞳孔猛地一缩,厉声呵斥道:“闻氏,你做什么?”
进入侧间的闻昭训已经眼尖地看见摆在书案上的画像,她疾步冲进去抄起画像,吕昭训冲进来的时候,闻昭训拿着画像目光狠毒地望着她。
“吕氏,你这恬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