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查。”
“让仵作过来查。”裴菀沁吩咐完,又让众人前去永宁宫等候殿下回来。
裴菀沁路过萧绾妤身边,看她脸色不太好,语气生硬说道:“你若是不舒坦便回去歇着,皇嗣为重,莫要瞎凑热闹。”
任良媛也帮忙劝她,“萧姐姐您先回去吧,想来没那么查出来,有消息了妾再通知您。”
萧绾妤一个晚上没怎么睡,眼下也没精力去永宁宫干等,只好先回长乐宫等消息。
见她回去,许良娣也提出回去华春宫等消息,裴菀沁也没反对,领着剩余女眷离开了。
魏胤珩下朝回来的时候,仵作已经验完尸体,并未检查出任何伤口。
昨晚下了一场暴雨,岸边也没寻到任何证据。
林泰安审问过东宫所有人,傅承徽离开星辉宫后,最后在花园被几名洒扫的宫婢遇见,随后就没有任何人见过她们。
魏胤珩下令继续追查。
一众女眷离开永宁宫时,经过文良媛身旁的裴承徽跟孔承徽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查不出来,可别像上次一样,线索莫名其妙断了。”
文良媛猛地偏头,恶狠狠地瞪着裴承徽。
裴承徽似乎被她凶狠的目光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装模作样道:“文良媛怎么这般看着妾,妾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念烟与繁缕死了之后,谋害文良媛子嗣的真凶仍然没有找到。
文良媛问了几遍魏胤珩,魏胤珩总是告诉她,线索断了,让她再等等,可惜她都等了一个多月仍旧没抓到凶手。
裴承徽记恨文良媛害她降了位分,如今寻到机会自然是冷嘲热讽一番。
她说完,没等文良媛发难,行了个礼,留下咬牙切齿的文良媛,施施然离去。
昨晚虽然下暴雨,岸上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但林泰安还是从棠梨院宫人身上审出了些东西。
随后他联合京元调查,傍晚时分,两人前来复命。
书房内,林泰安将两人查到的口供递交了上去,魏胤珩拿起呈盘内的口供翻开。
林泰安头垂得低低的,简直是恨不得把头垂到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须臾,身旁传来京元凛冽的声音:
“殿下,属下审问清楚了,谢子恒与傅承徽一共传过三回消息,谢子恒向傅承徽拿过一次钱,他们两人唯一见过一次面是前夜。”
林泰安闻言,再想降低存在感也要说话了,“殿下,奴婢也审问清楚了,傅承徽确实只有前夜出去过,三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回来了。”
昨晚他从棠梨院内院伺候的小宫婢嘴里问出此事,本以为是能查出傅承徽出事的真相,谁知却查出傅承徽与谢子恒往来之事。
要命啊,好死不死,这种东宫幸秘之事居然被他遇上了!
须臾,他们终于等来魏胤珩的吩咐:“傅承徽失足坠河身亡,按承徽的规格下葬。”
“谢子恒玩忽职守,革职查办!”
“此事,到此为止!”
此事涉及皇家颜面,傅承徽的死只能死失足而亡。
可谢子恒与东宫女眷互通,岂是简单革职便能了事。
谢子恒是千牛卫不归京元与林泰安管,后续的事儿还需交给郑峋去办。
“失足坠河?”青黛过来报信的时候,萧绾妤还是不敢相信。
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儿。
宫宴早早就散了,主子几个时辰未归,棠梨院的人拖了几个时辰才来报信?
再说了,这傅承徽在宫里几年了,花园的路闭着眼睛都能走,为何会失足,还是拉着贴身婢女一起失足的?
觉得不对劲儿的何止是她一个人,任良媛翌日也找上门来,还带来了一条线索。
她刚坐下,贺良媛也来了。
贺良媛是担心萧绾妤心情不好,过来陪她的。
期间,萧绾妤看见任良媛心事重重的模样,便让她有事直说。
任良媛见她都这样说了,便将夕岚看到的说了出来。
木槿院与棠梨院相邻,前两日夤夜时分夕岚见到傅承徽领着未月从小路偷偷摸摸地返回院落。
“你没告诉林公公?”萧绾妤面色凝重询问夕岚。
夕岚赶忙摇头,“没有,奴婢只告诉过主子。”
夤夜时分偷偷摸摸从小路回来,想来是有什么不能让人知晓的事儿,所以林泰安派人审问时,她什么都没说。
任良媛抿了抿唇,道:“妾听闻棠梨院的宫人是寅时初才去永宁宫报信的。”
为什么隔了几个时辰才去报信,会不会是她的宫人早就知晓她会晚回来,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去报信,后面是隔的时间太久,没有法子才去的。
“萧姐姐,你说此事与傅妹妹失足有没有关系?”
前一晚上看到她夤夜时分偷偷摸摸出去,第二日晚上就失足落水?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贺良媛想了想,接过话:“其实,白微也看到了一些东西,应当是与傅妹妹有关的。”
得到她的示意后,白微自她身后站出来,将自个看到的如实交代:
“奴婢前日早上去厨房替主子拿早膳的时候,看到厨房的陈二偷偷地在棠梨院的餐盘底下塞了什么东西。”
她前日是看到了,后来回去伺候主子用膳又陪着主子去忙活宴会的事儿,把事情给忙忘了,还是昨儿傅承徽出事后她才想起来的。
任良媛轻叹一声,“东宫的老人如今就剩妾了,傅妹妹性子纯良,说没就没了。”
萧绾妤拧眉望着她,“此事已经了结,你还想继续查?”
萧绾妤与任良媛相处久了,对她的事儿也有些了解。
任良娣父母双亡,只给她留下一个胞弟,她与任家人感情不好。
在东宫这些年之所以不争不抢,一是不愿给任家争荣耀,二是她胞弟年纪尚小,她想稳稳当当地看着胞弟在国子监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释褐入仕。
她其实是个爱憎分明、重感情的人。
“我想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你想查就查,你自个小心点。”萧绾妤只能由她。
魏胤珩既然已经宣布傅承徽是失足坠河,她要查自然不能让魏胤珩知道。
任良媛温声回道:“我知道的,我尽尽人事。”
事情虽然盖棺定论,但傅承徽总归真心实意喊她一声姐姐,她不做些什么,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见任良媛都尽人事了,萧绾妤也让青黛传信萧怀安,看看能不能查探傅承徽的尸检结果。
萧怀安还是有点法子,没两日通过那仵作问到了傅承徽与未月的死因,两人的死因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确定是溺水而亡的。
任良媛在东宫不争不抢还能独善其身多年,多少还是有点人脉在手上的,加上她如今协助太子妃处理东宫庶务,还真的让她查出了点东西。
厨房的陈二前段时间犯了些错,被打了二十个大板,是昙瑞院的二等婢女白芷,去药藏局买了些药给人偷偷送过去,恰好被陈二同住一起的人发现了。
“还有一件事儿,白芷当初是在芙光院伺候的。”
“芙光院?”萧绾妤许久没听到这三个字了,骤然听闻还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