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抱着人回了梧桐院。
在延年堂闹了一通,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冬晴和夏雪被程氏派来的人困在梧桐院出不去,急得哭了一下午,一人顶着一双肿的跟桃子一样的眼。
见到沈寒月没事,才抹着眼泪止住了哭声。
沈寒月将两个小姑娘揽在怀里,拍着背顺气。
“好了,好了,快去洗洗,不然眼睛肿成这样,明天就不用见人了。”
安抚好两个小丫头,顾卿关上门,不满的从后面揽住她的腰,将人圈在怀里。
一低头,灼热的气息裹挟着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耳垂和脖颈。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沈寒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嘤咛着推了他一把。
“外面好多人呢,而且等会儿就要用晚膳了。”
顾卿气息低沉,将人抱的更紧一些,用行动和身体反应来告诉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大半个月了,你不想吗?”
沈寒月心尖因为他的话颤了一下,红着脸松开了推拒的手。
次日,顾卿直接将程萋萋这次做的事情,连同先前赵府陷害小姑娘的证据一起送进了大理寺。
倒不是为了毁掉程萋萋的名声,只是为了给小姑娘正名。
若是只在府中将事情处理了,即使小姑娘是清白的,外面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
但是将证据送到大理寺过一遍,明明白白的将证据登记入册,日后谁敢在小姑娘面前说闲话,他就是打上门去,都是他占理。
青雉的原户籍没有找到,沈寒月直接让顾卿将她的户籍改为了良籍,又给了几百两银子给她安身立命,让她自己决定去留。
一大清早,顾宸在凌云看守下,收拾好了东西,带着人出去,青雉过来送他。
“青雉,你跟我回去吧。”
顾宸看着青雉,眼神中是一如既往的深情。
只是这深情,不知道是给她的,还是透过她,给国公夫人的。
青雉自嘲一笑,是给谁的有什么关系?
昨日她和国公夫人被人那样为难,他一个大男人,一次都不敢站出来。
她捏着刚到手的籍书,觉得自己真是眼瞎。
一想到自己对这样的人动过心,就一阵干呕。
“你我原本就没有名分,谈不上什么回不回去,你走吧。”
今日一别,最好永不再见。
从前她是贱籍,受人胁迫,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今,她有的选了,想要做一个普通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顾宸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握她的手。
“我可以给你名分,你不是想永远跟我在一起吗?我可以娶你。”
青雉一阵恶心,后退几步躲开他的手。
“不用了,你的爱,廉价的让我恶心。”
顾宸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他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顾忌母亲,顾忌大哥,顾忌自己的名声,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青雉和那个人被欺负。
良久,他轻声呢喃。
“对不起。”
说完,他最后看一眼镇国公府的大门,转身离去。
程氏又病了。
一方面是被吓的,另一方面是她不想离开镇国公府装的。
宸儿已经被赶出了府,若是她也出去了,以后宸儿再想回来就难了。
有她留在府里,还可以时不时派人过去叫宸儿过来看看。
都是她的儿子,血肉至亲,时日久了,顾卿也许过忘记他之前的过错,让他搬回来住呢?
太医给她诊了脉。
“老夫人这是身体衰弱,给您开个方子补一补就好了。”
程氏连连点头。
“多谢太医。”
太医写了方子,带着药箱出了延年堂,跟着逐月到了前院的书房。
顾卿正在低头写折子,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冷淡的问道。
“她的病可是大好了?”
凌云和逐月已经将昨晚蛊毒的事情告诉他了。
蛊毒已解,身体应该也没有大碍了吧。
太医深深一揖,冷汗涔涔:“夫人身上蛊毒虽解,但是先前损耗太过,之后又似乎为了强行调动精神用过些虎狼之药,已经彻底伤了身子,心脉衰竭,恐怕对寿数有影响。”
顾卿提笔的手没拿稳,一点墨渍低落在宣纸上。
太医开的药都是温补的方子,从来没有用过虎狼之药。
想起先前程萋萋谎称小姑娘命硬,可以压制母亲的梦魇之症,那段时日,母亲的病确实有好转,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程萋萋换过母亲的药。
程萋萋以死,再追究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了。
“知道了,好生开个药方调养着,不拘多贵重的药,尽量抱住她的性命吧。”
太医将头低的更深。
“是。”
等逐月带着太医出去,凌云端着茶水从外面进来。
他将茶水放下,语气唏嘘。
“主子,程家那边称此事都是程萋萋一人所为,和程家没有关系,并且已经将程萋萋从族谱中除名。”
程家一向朝着利益看齐,程萋萋毒害婆母,陷害夫君和大嫂,罪行罄竹难书,程家若不将人逐出家门,整个程家的女子都别想再找到婆家。
即便是程家反应迅速的跟程萋萋撇清关系,讲究一些的人家,也不敢再娶程家的女儿。
能教养出如此歹毒的女儿,程家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顾卿放下手中的折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断掉给程家的一切便利,通知下去,以后程家的事情,镇国公府不再插手。”
凌云点头:“是。”
这些年程家跟在镇国公府身后耀武扬威,不思进取,二十多年也没能培养出一个上的了台面的后辈,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看不起他家夫人出身低微。
本来程家什么都不做就可以靠着镇国公府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偏偏要跟夫人过不去。
这下子提到铁板了。
想到程家家主吃瘪的样子,凌云忍不住幸灾乐祸的抿唇轻笑。
……
梧桐院里,沈寒月睡的正香,下意识的伸手往身旁探了一下,触手冰凉。
骤然惊醒。
顾卿呢?
她稍微转了一下身,腰间传来一阵酸痛。
“嘶…”
房中的一切都和顾卿回来前一模一样,若不是腰间的酸涩,她都要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荒唐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