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东晟离开后,清落一静下心,觉得疲劳一阵阵地袭来,她坐在椅子就这样睡着了。叶瑾瑜脱下自己的衣裳盖在她的身上,自己寸步不离。
大概两个时辰后,楚东晟回来了,看到清落就那样睡着,他轻声地问叶瑾瑜她是不是累坏了,叶瑾瑜说来这里路上都没有歇过。
楚东晟不知她是为什么,年前去冀州,现在又坚持去了金陵,她又不愿意跟他说心里话,看着她累成这样,真是心疼。
楚东晟与叶瑾瑜对饮着,轻声地聊着当前的事。又过了一个时辰,清落醒了,见他们俩在对饮着,她笑着说:“你们俩偷偷喝着呢?”
“你终于醒了,这么着急赶过来有什么急事吗?”
“上午的时候说到虞妃的事,听金陵的那边人说,虞妃会很快带着孩子回到金陵,金陵王会扶持她孩子。”清落实在说不出皇子的话,她也不好告诉他们虞妃的孩子不是皇上的,皇家的颜面何处搁?
“你是从何处听说的?”楚东晟问。
“金陵王府的李克勇。”
“你说的是那个谋士?上次在天蒙山见过,瘦瘦的个子不高,是吗?”
“就是他,他说一旦虞妃回到金陵,这边就会加快进程。我上次只是听你说徽州这边有事,他也说过段时间会来徽州说这里有大事,所以我赶紧过来通知你了。”
“原来你天天跟李克勇喝酒是为了打听王府的事。”叶瑾瑜说。
“金陵王那边的人都谨慎着呢,如不是有原来的那笔买卖,他们怎么会相信于我?”
“你和金陵还有买卖呢?”楚东晟问。清落就把长留山的事告诉他。
“我说上次怎么这么顺利,原来是叶兄掏他的窝了。”楚东晟说,“这次请放心,这半个多月,我们一直在此监视着。金陵那边在距此五十里地外的五河有一个大本营,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估计大概有二十万兵马。”
“这么多,他们怎么在短时间招成的?”
“不是短时间,应该一直就有。听附近的村民说,有一部分从前两年从外地来的,我猜是从和州而来。徽州地势易守难攻,且群山阻挡,不易被发现。”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徽州北上即是庐州,一旦让他得成庐州,池州就岌岌可危。所以我还是想把他们就徽州内解决。我一直没想通他们在等什么?原来在等虞妃肚子里的孩子,这样他们就能找到倚赖了,想不到皇上的喜事会变成别人的空子。”楚东晟说。
“你既有准备,我就放心了。那我准备跟师兄回临水了,这里离临水很近,你要去看看周夫子吗?”
“我这边的事离不开,等有时间定会去一趟看看他。你们早些回去也好,这里是是非之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动干戈了。”
“好,你也要谨慎行事,近期我在临水,你们有事差人到文轩茶楼就能找到我们。”
此处不便留宿,当日下午,清落就同叶瑾瑜回临水了。
而此时的宫中,虞贵妃正掉着眼泪跪在宋元琛的面前。
“孩子才出满月,怎么能随你这样千里奔波?你如果想家,我去请你的父母过来。”宋元琛说。
“我会保护好孩子的,我修书一封,让我兄长来接我,皇上也可派人保护我们。一路向南,天气也转暖了,奶妈,丫环都随身带着,就请皇上允了臣妾的要求吧。”虞雪茵边哭边说,宋元琛对她真是没办法。
宋元琛虽觉得自己没有多喜欢这个孩子,但见她要带着这么小的他回去探亲心中还是不忍。毕竟他是朕的皇子,哪能受那份苦。但虞贵妃一直掉着眼泪,他不知怎么安慰她。他们僵持了很久,最后,他还是同意了,虞贵妃立刻展颜欢笑,上前说:“谢谢皇上成全。”
他想虞雪茵只是几月未回就如此想家,她应该也是吧?她是怎么让自己困在庆元殿小小的西屋一两年的?以前真的是自己错了吗?她不会哭,不会闹,让人容易忘了她心中的感受。没有她的庆元殿竟是如此的冷清。
他答应虞雪茵带着皇子回金陵探亲,他吩咐一队御林军随身保护,还定制了最豪华的马车,让映雪宫的宫女和奶妈都随她带走。
太后得知后,派人来请他去阳明殿。
“皇上糊涂,孩子这么小你怎么能答应随虞贵妃同行呢?其实她自己都不应该在这时候回去。毕竟嫁入宫中了,哪有一想家就回去的,皇上这么惯着她,以后还怎么管后宫的其他人。”太后一见宋完琛就说。
“皇儿也劝过了,但她坚决要回去,也不能天天看着她以泪洗面。她还小,处事单纯,想家也是正常的。”宋元琛说。
“还小?都是当娘的人怎么还小?你还是处处护着她。”太后生气地说,“落儿这一段时间去哪里了,是不是又被你气走了?我早就跟你说过要雨露均沾,你不能有了虞妃就冷落皇后,她的脾气不争不抢了,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受着。”
宋元琛有口难辩,原来太后也知道她是个受了委屈自己受着。明明她是自己最在意的人,在外人看来却是最受自己冷落的人,最委屈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她去别院散心去了,皇儿会注意的。”宋元琛还是说了谎。
“就是皇后太忍让了,才让虞妃如此放肆。你说万一路上有个照顾不周的怎么办?你再找她商量一下,能不能往后再延,等孩子大些再走,都当娘了,为了孩子有什么忍受不了的?”
“母后这次就让他们去吧,我会派御林军护送的。奶妈宫女都带着,如果您实在不放心我让王太医跟着。”
“她这阵仗比皇上出宫还大呢。”太后不高兴地说。
“孩子小,就当为孩子准备的。”
“你想纵着她就纵着吧,我也说不动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太后挥挥手让他回去了。
天历六年二月十八,虞妃带着孩子浩浩荡荡的离开京城了。宋元琛在城楼上看着他们离去,心中竟没有太多的不舍。
他回到庆元殿,李来按他的要求备了几个菜。
“朕真想喝醉。”他对李来说。
“皇上是舍不得虞妃吧?”
“朕是应该舍不得她,但朕想的却是今日是她的生辰,她又在何处?”他说。李来才知道原来他想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