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凭着是江家的女儿才登上后位的!”
方一进了屋子,江意柔就收起了眼泪,使劲儿将帕子一丢。
“可她当了皇后有什么用?恩宠恩宠抓不住,连个孩子也生不出来,我进宫不过是帮她而已,她却百般阻拦!自己显贵,就想让江家人人看她脸色?”
“小姐,慎言。”
“慎什么言!即便江羽萱知道了,还能将我杀了不成?”江意柔一张脸气得通红,饮了一口已经温凉的茶,起伏的胸口这才平静了些。
“依我看那宸昭仪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之人,嫡姐竟让这种人将恩宠抢了去,实在无能!”说着得意一笑,“待我进宫,定会将圣心抓得紧紧的,到时再生下皇子,宸昭仪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如此想着,面上越发得意,眼中不禁也晶亮晶亮的。
皇上是那般好看,如今又很是年轻,虽然上面有个妃位,但已经是旧人,人老珠黄的,不足为惧!
只要她进了宫,不拘是什么位份,日后总会爬上去。
一想到皇上的龙章凤姿,面上又是一阵少女怀春的红,心中也跟着兴奋起来。
······
四月二十七,正是殿试的日子,皇上昨晚并未来棠梨宫,而是直接宿在了九霄宫。
“也不知今日殿试,表少爷表现如何?”
“放心,表哥才华出众,断不会埋没了的。”苏宁安笑笑,“你去吩咐御膳房午膳准备些皇上爱吃的菜。”
“娘娘怎么知道皇上午膳会过来?”翠竹一脸好奇。
自从四月十五之后,皇上便来得不如以往勤了,以前是每日都会来,现在则是隔一两日才会来。
苏宁安吃着一颗枣子,笑道:“之前是因为临近殿试,皇上若经常来恐怕惹人议论,昨日不来更是要避嫌,今日殿试结束,定会来的,快去吧。”
“哦。”翠竹点点头,急忙往御膳房去。
果然,不出苏宁安所料,午膳之前,沈言酌便来了。
“这些日子朕不能常常来,安安可好?可有想朕?”
苏宁安红着脸也忘了行礼,自动自发的依在他怀中,“臣妾和孩子都想皇上了。皇上瞧瞧,孩子这几日越发好动了。”
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腹中的孩子似是有感应般的动了动,叫沈言酌面上一喜,忍不住密密实实的贴着她的肚子。
“日后朕定日日来,陪着你们母子可好?”
苏宁安红着脸,点了点头,“皇上可要说话算话。”
虽然关心着殿试,但是很有眼色的不去问今日的殿试如何?反正到时候总会知晓,何必拘泥一时?
五月初五,是放榜的日子,庄墨独占鳌头,金榜上第一名就大大的写着“庄墨”两个字。
庄家因着来长安不久,人面本就窄些,没有什么关系。又因着庄家从商,即便庄墨乡试和会试皆是拔得头筹,可仍不为人所重视,庄墨与长安城中的文人墨客接触时,亦受了不少讥讽。
幸而庄墨不甚在意,面上也总是一副没什么脾气的样子,便叫有些世家的公子更肆无忌惮了起来。
但今日金榜一出,庄府的门槛险些被人踏破,不仅是平日里的读书人,甚至还有各个世家,有的更是在朝为官,也纷纷命人打探了庄家住址,送上贺礼。
庄父庄羡君本就是常年在生意场上打滚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人的心思,但仍是笑脸迎人,低着姿态。
庄家正是客满盈门之际,却有一面生的公子恭恭敬敬的捧了一礼盒来,说是金贵之处的贵人相赠,以贺庄公子鲤跃龙门。
庄夫人心中一抖,急忙接过。立刻塞了一个鼓鼓的钱袋子在那公子手里。
那人也不推辞,接过掂了掂,笑得更是讨好,用了几口茶便告辞。
庄夫人看着手中的锦盒,亲自捧了拿回屋中好好放着。
这东西,不是宸昭仪送来的还会有谁?
放好东西,并未去前院,而是转头进了一间祠堂,里面供奉的是苏宁安生母杜映蓉的牌位。
“映蓉,如今安安已然成了金贵之人,又怀着皇嗣,墨儿又高中,你也该安心了。只是她那里不能将你供奉,由我来也是一样的。如此,咱们也算一家团聚,你也算也有了归处。”
说着擦了擦眼泪,又上了三炷清香,这才转头往前院去。
······
苏宁安看着眼前一大盘新鲜的樱桃,拈起一颗放进嘴里,樱桃的汁水酸酸甜甜,可口极了。
恰好她这些日子极爱吃水果,一大盘樱桃竟被她一个人吃了有大半盘。
沈言酌来的时候,恰好看见苏宁安正将一颗樱桃放进嘴里。
一滴鲜红的汁水溢出唇角,便加大了步子,在苏宁安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一把拉起她,吻了上去,将她唇上的汁水尽数纳入口中。
“樱桃可好吃?”意犹未尽的离开她的唇,嗓音正喑哑着。
苏宁安嘴唇动了动,羞红着脸点点头,却听沈言酌在她耳边低哑着笑道:“不及安安。”
“皇上你怎么越来越坏了······”苏宁安羞得将脸埋在他胸前,紧紧抓着他腰后的衣衫,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却见沈言酌眸底更加深邃了起来。
五月十五,恩荣宴,又恰逢樱桃成熟之际,遂又称樱桃宴。
是金殿传胪之后,皇上在宫中宴请三甲进士。
因着静姝公主已经到了该择婿的年纪,因此太后便建议原本在礼部举行的恩荣宴放在宫中,若有合眼的,也可为公主择一良婿。
不过甲榜之列不在皇帝与太后选婿的范围内,毕竟寒窗苦读数十年,又是层层选拔才得出的人才,若是做了驸马,实在是太过可惜。
也正因此,今年的恩荣宴除了公主以外,其他嫔妃也参加了。
苏宁安青丝轻挽,一袭宽松的粉紫色宫裙,发间点缀着一支佛手献菊掐丝双股钗,另带着一支金芙蓉花丝步摇,虽无脂粉妆点,却贵气逼人得紧。
“娘娘,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因着静姝公主有些怯场,又难得向她请求,遂陪着她待在此处,远远看着静姝公主有些局促的应付着上前来攀谈的人。
可是皇上召见又不能不去,便让莺儿留在此处,自己则带了翠竹前去。
“皇上。”因着肚子又大了些,即便在公开场合,沈言酌亦不许她行礼。
“快来。”上前几步将她扶到了小亭中坐了下来。
四面珠帘被放下,苏宁安看着亭子外恭敬站着一人,不禁好奇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