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对上她的眸子,握紧了她的手,“孩子很好,粉雕玉琢的,天底下在没有比他更好看的孩子了。”
苏宁安欣慰的弯起唇,似乎已经看到了孩子可爱的样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是个皇子。”
苏宁安身上一瞬间紧绷,真的是皇子?
皇子好!
皇子能得皇家重视,日后自可有一番天地,比女子好······
她的身子仍是虚软无力,沈言酌抱紧了她,仍感受到了她身子一瞬间的变化。
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亲昵的贴着她的额,那么的小心翼翼,好似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
“辛苦你了,安安。”顿了顿,又低声道:“皇子很好,公主也很好。”
苏宁安眸中湿润,吞下喉间的酸涩,微微摇了摇头,“臣妾想看看孩子。”
“先吃些东西,用完了膳再看。”
沈言酌此刻却不惯着她了,恰好翠竹和莺儿已经将冒着热气的饭食端了上来,皆是些清淡易消化的东西。
苏宁安吸了吸鼻子,闻着味道,倒真觉得饿了。
也不再坚持要先看孩子,喝下他喂到唇边的粥,又吃了些小菜,将去了骨的鸡腿肉吃了几块,又被沈言酌强行喂下小半碗粥,这才算完。
看着沈言酌三两口将她剩下的东西一扫而光,苏宁安怔怔道:“皇上还没用膳?”
“皇上见娘娘您未醒,一直守着,奴婢们劝了几次,也无用。”翠竹说着端了药碗来,“这是寒太医开的方子,说是有助于娘娘恢复体力。”
苏宁安看着托盘上的银碗,又看了看方才的碗筷,这才发觉,皆是银质的。
“这······用错了吧?”
疑惑的看着沈言酌,却见他漫不经心的一笑,“朕的宸妃,当然要用银器。”
“宸、宸妃?!”似有烟花炸开一般,苏宁安脑子仍有些转不过来,诧异的看着他,“我、我吗?”
高于四妃之上的宸妃?
“自然是你。”沈言酌环住了她的肩头,“朕早就为你选好了寝宫,待你出了月子后,咱们就挪宫,好不好?那里离朕的九霄宫很近。”
“皇上!你······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沈言酌无声的弯唇一笑,揉了揉她的后脑,“不许哭,刚生完孩子就哭对眼睛不好,喝完了药,朕让人把孩子抱来,咱们好好看看孩子。”
“皇上还没看过?”
沈言酌揉了揉鼻子,瞥了眼苏宁安不悦又娇软的眼神,只好道:“你一直没醒,朕实在是放心不下。”
······
宸昭仪诞下皇长子有功,晋封宸妃,册封圣旨传遍前朝后宫,又惹来好一番羡慕。
不过前朝的动静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大概也能猜得到皇上的心思。
苏家覆灭,宸妃在前朝无母家可依,升了位份,即便日后有别的皇子,皇长子也不会被欺压了去。更不必担心母族势强,可以尽心培养,皇长子从宸妃的肚子里出来,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因此,本来有人欲谏言苏宁安恐担不起宸妃这个位份,如此一想,便作罢。不过前朝的这些心思,月子中的苏宁安是无从知晓的。
因为是皇长子,因此洗三便格外的盛大,孩子早早的被抱去九霄宫,皇家宗亲皆已经恭候着,并各自准备了珍贵之物,以做添盆之礼。
皇上亲自抱着孩子交给太后,众人心中哗然。
看这样子,若谁真的敢对皇长子下手,怕是要掂量掂量一整个家族,够不够赔的。
虽然不乏有人趁乱做手脚,但这个孩子,皇上和太后都极其看重,因此苏宁安不会多担心。只是孩子从来不曾离开自己大半日,洗三这一日总是吃不下、睡不着,直到乳母将孩子抱回来,一颗心才算放下。
知道那些添盆之礼被一一检查后,才会送到这边,苏宁安满意的点了点头,搂着孩子沉沉睡去。
也是从这一日起,沈言酌再次被拒之门外。
只因月子中不能洗头、不能通风,每日里只能用温顺擦一擦,可她总觉得房间里有一股味道,如今这样子,才不肯叫皇上瞧见。
虽然孩子和乳母在偏殿,皇上亦每日必来,但总是不得进门。有几次拿出天子威严强行要进来,又听得苏宁安隐隐的啜泣,便只能作罢。
于是只好隔着窗子与她说话。
幸而月色明亮,她映在窗子上的身影一清二楚,忍不住伸手触碰。
苏宁安看着窗户上,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轮廓缓缓划下,心中一阵激灵,一时间面上更红了,就连嗓音也染上了几分涩意。
“辛苦皇上了。”
“不辛苦。”沈言酌干笑一声,目光忍不住又定在了窗户上,哑着嗓道:“朕只盼着你的月子快点结束。”
其实,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虽然月子中不能出寝殿,但苏宁安并不觉得无聊。
因为翠竹总会将听到的各种事说给她听,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但解闷正好。
“娘娘,公主前几日请旨出宫游玩,你猜猜遇见谁了?”翠竹正用梳子给苏宁安篦头,一面兴致勃勃的道。
“谁啊?”
“是表公子。奴婢听说不知是哪个才子在明月楼题诗一首,却只有上两句,明月楼掌柜说谁能补全,免去一月茶水钱,明月楼的茶水钱,可比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粮还多出好几倍呢!”
“表哥对上了?”苏宁安微微一笑,“其实也不意外。”
“表少爷是对上了没错,可对上的却不止是表少爷,还有静姝公主,而且还是一同对上,奴婢听说最后还是表少爷送公主到宫门口的!小姐你说,这是不是良缘天定?”
苏宁安听着,稍稍弯起唇,确实有缘,但······未必是良缘。
“公主那边什么反应?”
“嗯······奴婢听公主身边的宫婢说,公主连着几日心情很好,话也比平常多了不少。”
苏宁安点了点头,苏家的事已毕,和姨母家的关系自然就不必再隐瞒。
只是公主的事······也许有必要先问问表哥的意思,也该早做打算才好。
······
庄夫人今日心情很好,开心的样子连庄羡君都忍不住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捡到钱了?”
“捡到钱算什么?今儿可是比捡到钱还高兴!”
俞柔兰神秘兮兮的咬着丈夫的耳朵,“刚才儿子回来,我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脂粉香。说不得好事将近!”
“真的?”
庄夫人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夫妻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打量着还是先旁敲侧击一番再说。
苏宁安眼看还有几日就可以出月子,以前她怀着身孕,不便伺候,很多事也不会去问。但如今,也该操心起来。
“这些日子,后宫中哪处侍寝最多?”
翠竹和莺儿相互看了看,“没有。皇上除了按惯例去皇后那里,没听说有哪处侍寝。”
苏宁安脑袋一片空白,诧异的看着她二人,失声道:“本宫坐月子期间,也没有吗?”
二人又摇摇头,“没听说皇上宠幸了谁,但······”翠竹眼睛转了转,“奴婢听安公公说,这些日子,皇上倒是常常传裴大人入宫。”
“裴青玉?”
见翠竹使劲儿的点点头,苏宁安落下眼皮。
知道他未宠幸任何人,心中莫名的松快,不觉扬起唇角。
但听到裴青玉常常入宫陪伴,不知怎的,刚扬起的嘴角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