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娘娘。”
苏宁安一身月白骑马装,依然以金线妆点,看着一身水蓝色骑马装的静姝公主,盈盈笑着上前,“近些日子可好?”
沈予冬点了点头,“多谢宸妃娘娘挂心。”
苏宁安微微一笑,看着她眉间隐隐带着些愁绪,只做不见,“太后和皇上皆操心着你的婚事,今日有这么多男儿郎,或许其中就有称心如意的呢?”
沈予冬眸中一痛,自然也知道庄墨不是她能肖想的,点了点头,“我会接触看看的。”
苏宁安自然也看见了她眼中的变化,同为女子,又怎能不理解不得不放弃心上人的伤心?
看着静姝公主离去,便也不再说什么,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正欲提步,却感到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眼神好奇的寻去,却见一身着石青色蟒袍的男子,约莫不惑之年,看起来却是眉目凌厉,面上虽有条条细纹却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定是俊俏的。
苏宁安抿了抿唇,眉间微拧,看他的样子应是本朝唯一的外姓王爷,地位自然不同寻常。
但不知为何,却感到似有一阵寒风刮过,苏宁安硬生生的忍住了肩头的轻颤,仍是端着“宸妃”应有的架势。只是不知为何,这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好似一柄刀直直抵着自己的颈间。
“宸妃娘娘。”
苏宁安疑惑间,瑾王举步上前,笑得温和,拱手向苏宁安一礼。
苏宁安一愣,正要回礼,却听着熟悉的脚步声上到身前,提着的心忽然就放了下来。
“瑾王不必多礼,秋猎期间随意些便可。”
沈言酌抬手将苏宁安护在怀中,笑道:“这是瑾王,安安入宫不久,不识得也是正常。”说着,原本落在瑾王身上的目光又放到苏宁安身上,“秋猎已经开始,安安与朕一同可好?”
瑾王眉间一展,这话显然是说给他听的,立即笑呵呵的拱手道:“微臣不打扰皇上、娘娘雅兴。”说罢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开。
苏宁安这才又往沈言酌怀中一靠,方才提着的气势完全散开,“怎么这瑾王看起来怪怪的?”
“吓到了?”沈言酌盯着瑾王离开的方向,收紧手臂安抚着,“瑾王的父亲为救先皇而死,只余孤儿寡母的,先皇便封了他为外姓王,也许是老王妃只有这一个儿子,自小看管的严,性格是有些古怪,无妨的,他一个外姓王,是如论如何也接触不到你,安安不必担心。”
苏宁安点了点头,这才随着沈言酌离开。
只是瑾王不善的目光,一直落在苏宁安心头,未曾消散。
······
“原来她就是苏宁安!”
瑾王远远的看着皇帝带着宸妃策马往林子中去,落在腰间的手忍不住攥紧了拳,“果然好颜色,天生的尤物,怪不得怀儿当初非要娶她!”
虽然他的儿子不曾长膝前,但到底是他的血脉!若非当初苏家人将苏宁安的画像送到了怀儿面前,他又怎会疯了一样的非要娶她作正妻?
哼!只是这苏宁安是个不识好歹的,宁死不从,竟不惜毁了身子!谁知还真让她傍上了个大的!
但若非苏宁安不肯嫁怀儿,怀儿又怎会变本加厉的寻花问柳,竟为了一个妓子,当街被人捅死!竟还是死于苏家人之手!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他早已私底下派了人查清楚,苏家的独子能结识那妓子,便是庄墨引去的,庄家又与宸妃是表亲。
凭何就那么巧,怀儿就对那妓子感兴趣,还为她赎了身养在外面,这么巧还被苏家独子遇到?
哼,若劝说是巧合,他可不信!
其中定有宸妃的手笔!
虽然苏家人已经伏法,苏家也已经覆灭,但苏宁安和庄家还在,自然是要为他儿子偿命的!
瑾王恨恨的盯着皇上和宸妃消失的方向,眼眸如鹰。
当初怀儿的母亲落霜本是他的通房,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本打算娶了正妃之后便将她抬为妾室,谁知她的王妃虽为高门贵女,却容不下那些通房,特别是落霜!
那时他过于年轻,瑾王府根基尚薄,不忍落霜被那悍妻发卖,只能狠心将她撵出王府,偷偷塞银两给她。
谁知事后才知道那时落霜已经有了身孕,这才暗地里安排了一个商人娶了落霜,暗暗扶植。
幸好那人是知道分寸的,即便娶了霜儿也不敢动她,并小心伺候,让怀儿安安稳稳的出生。
即便几年之后他瑾王府稳下根基,那正妃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洛家日渐做大,但让怀儿也已经失了回到王府的机会!
他自然要将怀儿所有想要的给他!决不能叫他的儿子受半点委屈!
这些年来,他已经与霜儿做了许多年的暗地夫妻,谁知怀儿就这样没了,让霜儿伤心的缠绵病榻,久久不能愈!
如此大仇,岂能不报?
“本王吩咐你的事怎么样了?”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拳,死咬着牙根儿,余光冷冷的瞥着跪在身后的男子。
“奴才已经在做了,在边疆……”
“太慢了!”瑾王压低了声音冷喝一声,眸光似刀。
“深秋之后,宫宴渐多,你既为护军参领,到时也会有更多机会!本王已不想再等!”随着话音落下,目光渐渐变得温和起来,瑾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嗓音却带着股股阴凉,“莫要忘了,盛家本就是本王的家臣,你的妹妹如今正在王府,若敢耍花样……”
瑾王的目光落在盛衡头上,盛衡头皮一紧,原本相合的拳掌更加用力的互相顶着,“奴才不敢!”
“知道就好!”
目送瑾王离去,盛衡冷冷的抬头望着瑾王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哼!
盛家,早已不想为奴!
······
皇家猎场范围甚广,其中豢养的猎物,大大小小的品种繁多。
皇上虽然箭法了得,但现在却一个猎物都没有,倒是被好生护在怀中的宸妃玩了个过瘾。
其实,他本来至少可以猎到兔子的,只是苏宁安发现草丛里有一窝小兔,不管是不是那只兔子的崽子,她都拉着他的手不准他张弓。
沈言酌无奈,索性也放弃了秋猎,拉着她在山林间随意漫步。
“朕回去若被他们嘲笑,全赖安安。”
苏宁安抿唇轻笑,一双眸子比星子还要晶亮,尽是柔媚笑意的瞅着他,“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谁敢惹皇上?皇上可莫要给臣妾栽赃。”
沈言酌眸色一沉,邪肆的勾起唇角,拉着她的手,一个旋身就将她困在自己与大树之间,“你敢!”
顺势就要吻下,却被柔软的手掌抵住。
苏宁安惊呼一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