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走了?”
叶幼鲤慢条斯理德抬手抹去了沈宜修撕开的阵法,似笑非笑。
虽然虞星晚看着是护着沈宜修二人的,但他真的很好奇,沈宜修二人到底是怎么进的鬼界。
恐怕跟这个小家伙脱不了干系吧。
虞星晚身形僵硬了一瞬。
他笑容灿烂地朝着叶幼鲤行礼,“前辈。”
叶幼鲤瞥了他一眼,“在那儿站着。”
等他收拾好了大祭司,再去料理虞星晚。
虞星晚:“……”
叶幼鲤冷着脸站在高台上,俯视着台阶下打滚惨叫的大祭司。
“你想让我家小徒儿代替你受苦?”
他一个合体期,一进鬼界就将这里的布局看了个一清二楚,也察觉了大祭司背负的因果。
他虽然觉得大祭司很可怜,但这不意味着,他可以让沈宜修来代替他承受这份痛苦!
“是,又怎么样?”
大祭司扒着冰冷的台阶,笑容瘆人又疯魔,“凭什么我要待在这里永远不见天日?”
“凭什么你们可以随意进出鬼界,而我要待在这里一辈子?”
“我就是要他来替我,替我遭罪,永生永世待在只有阴冷相伴的鬼界!”
青年发出一阵肆意的笑声,里面满是挑衅意味。
叶幼鲤神色一冷。
还没等他收拾大祭司,他身边的沈宜修突然拽住了他的袖子,声音沙哑道,“师尊……”
“怎么了?”
叶幼鲤垂眸看他,“你想让我饶了他?”
他眼神冷厉,“可别忘了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我刚才在这里,脑海里涌进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其中就有属于……燕回的。”
沈宜修停顿了一下,才仰着头继续道,“师尊,燕回他……情有苦衷,虽然徒儿也不认为他做的对……”
“但是,鬼界如果失去了燕回,必定会大乱。”
不是所有的鬼魂都是善良的,这里需要一个掌权者。
“师尊已是合体期大能,凡事最求因果,您杀了他,恐会影响您的修行之路,得不偿失。”
他也不想让叶幼鲤因为替他出气惹了一身腥。
“还请师尊,饶他一命。”
叶幼鲤顿了顿。
燕回扒着栏杆,嘴角渗出鲜血,他冷冷地嗤笑一声,“沈宜修,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杀了我最好,反正我对这个尘世早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沈宜修眼神平静,“徒儿还有一件事要求师尊。”
“什么事?”叶幼鲤无奈地抬了抬下巴。
真是拿这小子没办法了。
沈宜修神色坚定,“师尊,徒儿曾在雾隐秘境得到过些许关于上古阵法的书籍,里面有鬼界阵法的相关记载。”
“徒儿想试一试改变阵法走势,这样,燕回便不必再日日夜夜承受痛苦了。”
“万一……”叶幼鲤蹙了蹙眉,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沈宜修眼巴巴地盯着叶幼鲤,“这不是有师尊么,要不是有师尊这个修真界最年轻的合体期在这儿,我也不敢冒险。”
“师尊这么厉害,我肯定不会出事的。”
“对吧?”
叶幼鲤轻咳两声,明显对沈宜修的这番话极为受用。
他矜持地点了点头,“行吧。”
沈宜修笑容灿烂,“谢谢师尊!\"
虞星晚:“……”
这也行?
沈宜修转身重新踏上祭台。
这支他练了数月的祭舞,终究还是被完整地跳了一遍。
如惊鸿,如游龙,如飘叶,如流云。
柔软的腰线好看又勾人,一颦一笑都仿佛映在了观者的心底。
燕回安静地看完了无声的一舞。
阿燕没有食言。
他真的为他跳完了一整只舞。
阵法的走势在祭舞玄妙的步子里被悄然引动,祭台乳白色的微光和水蓝色的灵力交融,细细地勾勒出新的花纹。
繁复又精美的纹路在祭台上围着中间的舞者旋转,又像波浪一样荡漾开来,漫向远方,到达鬼界的每一个角落。
一舞毕。
沈宜修呼吸急促,脸色也有些苍白。
他勾起唇角,温柔地望向台下的燕回。
“大祭司,阵法的走势已经改变,所有的记忆和情绪都会封存于这一方祭台,你以后不用再痛苦了。”
“我回去之后会再细细研究,或许不久之后,你就可以离开这处结界,重获自由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仿佛用光了浑身的力气,缓缓合眸,无力地软了下去。
“宜修!”
虞星晚瞳孔骤缩。
叶幼鲤上前一步将人捞过来,他低头看看左边昏迷不醒的晏沐华,再看看右边耗尽灵力昏过去的沈宜修,沉默了一会儿。
他深吸一口气。
两个不让人省心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