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幼鲤懒得再搭理什么大祭司,扭头就要走。
燕回却叫住了他。
“替我谢谢阿燕,还有……我对不起他。”
他知道,他恐怕再也听不到阿燕的一声“哥哥”了。
叶幼鲤撕开阵法,干脆利落地出了鬼界,还不忘捎带上虞星晚和大黄。
他带着几人落在冰湖边,懒洋洋地看着虞星晚,“来,跟我说说,我这几个徒弟是怎么掉下去的?”
虞星晚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这个嘛……\"
他眼珠微微一转。
“就是我们在切磋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了。”
“哦?”
听到这一声意味深长的“哦”,虞星晚心虚地撇开了视线。
叶幼鲤挑了挑眉,他瞄了虞星晚一眼,“行了,我也没心情跟你一个小辈扯皮,真相是什么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不过……”
他上下打量了虞星晚一眼,“你身上中的毒可不是那么好解的。”
“再不服用缓解类的药物,它可就要发作了。”
“……谢谢前辈。”
虞星晚行礼,态度恭敬,“那晚辈先离开了,如果日后有机会,定会登门拜访。”
叶幼鲤挑了挑眉,拎着自家傻徒儿转身便走,“嗯。”
等到虞星晚抬头去看,眼前已经没了叶幼鲤的影子。
他面无表情地把怀里的小白狐拎出来,“啪唧”给了它一巴掌。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合体期你也敢扑上去?”
大黄在叶幼鲤现身那一刻起就开始往外扑,被虞星晚硬生生摁了下去,还凭借着良好的表情管理没有让叶幼鲤发现任何异样。
大黄:“嗷呜!”
你不懂它对于美人的执着!
“大色狐狸。”虞星晚冷笑一声。
小白狐歪了歪脑袋,“嗷呜?”
不如你把沈宜修让给他?
虞星晚:“……”
颜狗!
给你起名真是起对了!
他压低声音,“你想都别想……”
……
谁也没想到,沈宜修这一睡,就是一年。
刚开始大家都很担心,怕沈宜修出什么事,但叶幼鲤探查之后,反而笑了笑。
“没事儿,让他睡。”
众人:“???”
叶幼鲤斜着倚在软榻上,仰头饮了一口酒。
鬼界果真不愧是阴气聚集的地方,精纯的魂力和灵气都在沈宜修改变阵法走势之后与他产生了微妙的共鸣,无声无息地改变着他的体质。
虽然他也不清楚这个改变到底结果如何,但绝对不是坏事,甚至可以说是天大的好事。
他家的小徒弟可是走了大运了。
“师叔,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姜米睁着一对大大的猫眼,可怜兮兮地扒在沈宜修床边。
床上的青年容颜精致,双手自然地放在身体两侧,盖着一层棉被,安静得仿若绝美的画卷。
他的长睫如蝶翼,唇瓣樱红,两边的发丝温顺地拂过脸颊,却又衬得其有些脆弱,看山去惹人心怜。
“没事儿,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哦。”
失去了沈宜修,好像直接抽走了清源宗的魂儿。
师姐师妹妆都不化了,天天要问晏沐华八百次他师兄醒没醒,还组团偷偷去看沈宜修,然后被温思琢客客气气地请出来。
师兄弟天天唉声叹气,“沈师弟不来,上课都没动力了。”
清源宗平日里弹琴吹笛的同门风格大变,从激奋到能让弟子半夜起来看经书的调子一落成为闻者伤心的哀乐……
掌门鹿知沐隔三岔五就会收到来自任教老师的吐槽。
“最近咱清源宗的孩子都是怎么回事啊,一整天没个精气神儿的,宗门的花骨朵没开就要凋谢了么?”
晏沐华:“……”
师兄,要不你还是快点醒吧。
你还没出事,咱清源宗的同门可能要不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晏沐华的心声起了作用,沈宜修就在一个冬日的早晨醒来了。
青年茫然地睁开眼睛,翻身下床,下意识给自己施了一个净化咒,抬步往外走。
还没等他走出自己的院落,抬眸看去,就看到了愣怔在原地的晏沐华。
“师兄……”
青年声音沙哑地唤了一声。
一年下来,晏沐华好像又高了一点,五官也更成熟了些。
沈宜修温柔地勾起唇角,“嗯。”
冷冷清清的青年再也不顾其他,冲过来紧紧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就像是要把人融入自己的怀里。
沈宜修拍了拍他的脊背,无奈地道,“好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师兄,你怎么一年了才醒?可把我们吓坏了……”
晏沐华的语气里罕见地带了点儿撒娇的意味。
沈宜修:“???”
\"你说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