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承点了点头:“不要自责,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大局已定,如此能保护姜国黎民百姓就已经很好了。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明承知道她的委屈知道她的痛苦并理解她的无奈,姜俊妩满心柔情,望着明承。
“明承,我......”
姜俊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今自己的身份和处境,特别是面对明承的时候。
这个男人太特殊了,特殊到让姜俊妩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卑。
“参见北定王殿下!”
明承躬身行礼,姜俊妩回身就看到穆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姜俊妩整个人僵硬起来,望着明承一脸委屈和无奈。
“该走了。”
穆璟声音淡淡的,径直向前而去,连一个正眼都没给明承。
姜俊妩咬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明承倒是先开口了。
“俊妩,你先回去吧,如今知道你在哪里,我会想办法和你见面的。”
姜俊妩原本暗沉的神色瞬间明艳起来。
“真的?”
明承嗯了一声,笑的眼睛弯弯,带着宠溺。
姜俊妩嗯了一声,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随后的一段时间,姜俊妩几乎每日都会去穆璟的谦明阁外等消息,了解最新的朝堂之上针对尚书府纵火案的最新进展。
以御史台为首的主张小惩大戒和六部并十三王子为主要的人员主张的严惩不贷争论已经有月余之久。
双方都针对此事抛出了自己的证据和观点,争论的不可开交。
一直拖到近新年时,陛下才以证据不足,宽大处理,暂缓商议等一系列模糊不清的话语将此事给按了下来。
当冬日的第一波风雪席卷而来的时候,整个泾阳城都安静了下来。
而姜俊妩一直没等到明承的消息。
其实她也明白,以如今二人的处境,想要见一面,那简直比登天都难。姜俊妩本来也就不抱太大的希望,只要知道他还活着,有朝一日会来见自己,她就觉得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拉锯战,姜俊妩也认真复盘了这次事情背后对姜国王族呈不同态度的各方势力。
因为北定王和十三王子皆卷入其中,陛下将这两位皇子都罚了禁足在府。所以这段时间穆璟都在府上。
然而他似乎没受到一点影响,反而整日宴饮寻欢,每天晚上宿在他房间的女人都不同。姜俊妩也无所谓,怡然自得地待在登阳楼中。
登阳楼中仍旧只有她们三个,好在怀书柔不是个刻薄之人,一应东西都不少,让三个人的冬季都过的不是太难过。
但冬日漫漫,姜俊妩除了看书,就跟着云芽学着做针线活。
如今姜俊妩对于打扫浆洗的事情已经驾轻就熟,对于做针线则是刚学,时不时就会扎到自己的手指。
不过她干劲十足,势必要自己学会绣出个花样来。
寒风冷冽,府中众人甚少走动,只有单鸢偶尔会来坐一坐。
“俊妩,俊妩。”
单鸢从外面进来,带了一股寒气,跺了跺脚,进来就往火炉边上靠。
“这个天真的好冷啊!”
姜俊妩起身相迎。
“你怎么过来了?外面这么大雪呢。”
单鸢憨憨一笑:“自己待着也是待着,来找你聊聊天。对了,你怎么不去王爷摆的宴席?那上面可是有很多好吃的呢。”
姜俊妩扬了扬手中的针线
“我忙着绣花呢。”
“是吗,正好我最近也在给王爷做鞋子,我们俩可以一起。”
单鸢在火炉上烤暖了手,这才走到姜俊妩的身边,看着她笨手笨脚地绣着花。单鸢笑的爽朗
“这个我熟,我来教你啊。”
姜俊妩倒是没勉强,打趣道:“你这么大的个子,却拈着绣花针,看起来真是有几分诡异呢。”
单鸢哈哈一笑,笑着笑着她忽然不笑了。
“你知道媚娘快不行了吗?”
姜俊妩诧异了下:“怎么了?”
“听说是得了失心疯,怀姐姐请了好多大夫来看都没看好,昨天夜里她自己跑出了房间,站在风雪中又唱又跳的,今早就起了高热。
刚才我听她们说,恐怕是快不行了。”
姜俊妩沉默下来。
自上次和穆璟说完兖州的事情后,姜俊妩就没关注过媚娘的消息,后来听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疯了。
疯子的话不可信,这或许就是穆璟为她选择的结局。
穆璟如此对自己的枕边人,当真是够狠。
想到这里,姜俊妩忽然好奇地问道
“鸢鸢,你说你到底喜欢上王爷哪点了?”
单鸢含羞一笑:“哪点我都喜欢。对了,你知道王爷穿多大的鞋吗?”
姜俊妩一怔:“你经常和王爷在一起,你会不知道他脚多大?”
单鸢娇嗔地捏了姜俊妩一下。
“我都说了,我和王爷出去,就只是骑马,我哪里知道他脚多大。对了,王爷已经答应我,明年开春的时候,你去教我骑射。”
“当真?”
姜俊妩这下是真的开心了。
若是能出去骑射,她可就比现在被困在登阳楼自由多了,也能有更多的机会去了解点别的。
“对啊,王爷也肯定了你的骑射,还说我若是能学到你的十分之一就够了,你明年可得好好教我啊!”
“放心,一定倾囊相授。”
单鸢心情也好了起来,一边绣花一边道
“明日是王府家宴,你去吗?”
“若是能不去,就不去。”
单鸢觑了姜俊妩一眼,忽然抬头好奇道
“你为什么不喜欢王爷啊?王府中所有女子都喜欢王爷,像这种家宴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参加的,大家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你反而是完全不想去的样子。”
姜俊妩拍着鞋底子,漫不经心
“他都灭了我的国,我喜欢他才是有问题吧?”
单鸢想了想,开口道
“俊妩,不是我为王爷说话啊,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姜国覆灭不仅仅是王爷的问题呢?我和王爷出去的时候,他有时候会跟我聊军事、聊政治、聊朝局,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记得他的一句话。
他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是很错综复杂的,没有人能像神一般可以一手遮天,任何事情的发生背后一定牵扯许多的利益关系。国的更替是如此,国的兴衰亦是如此。
而且,其实王爷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凶的,他对我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