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西岸眼疾手快接住就要打下来的扫把,轻轻一推就将妇女推开了。
“当年这事根本就怪不了我们,是你儿子咎由自取。”他厉声道,眼前这个妇女就是雷安的母亲。
妇女的眼泪说来就来,满身都是怨气,指着傅楚渊跟许西岸怒道:“不是我儿子咎由自取,根本就是我儿子认人不清,要不是认识了你们,他也不至于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西岸,我们走吧。”傅楚渊看了眼妇女,丢下话便转身离开。
人的情绪是无法掩饰的,刚刚雷安母亲的情绪很真实,要是雷安没死回家了,那她的情绪也不会这么激动,而是慌乱,担心他们会再来找雷安的麻烦。
许西岸连忙追上去,妇女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一片阴霾。
“看情况就算雷安没死,他也不会回到自己的家。”许西岸说。
“以前雷安最喜欢去什么地方?最讨厌又是什么地方?”傅楚渊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一旁的许西岸问道。
许西岸愣了愣,旋即说道:“你是觉得雷安是藏在他最不喜欢的地方?因为我们都不会去那个地方去找?”
傅楚渊颔首,“是,不过我们今天来他家,或许已经惊动他了。”
“那这条线索岂不是又要断了?”许西岸叹息一声。
傅楚渊思忖片刻才说:“那倒不是,他们关系这么好,他要是真的回来了,那肯定会去医院探望他的。”
如果他确实去过医院,那么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一点痕迹的。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省得去晚了,又让他跑了。”许西岸道。
玛利亚医院。
傅楚渊跟许西岸报了病人的名字后,护士便带着他们进了一间独立病房。
一个身穿条纹衣服的病人躺在大床上,双眼紧闭,皮肤白得像纸一样,面部那些墨绿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或许是因为是植物人的原因,他眼窝凹陷,脸颊也如此,但也能从他的五官看得出他之前是个帅哥。
“这么多年来,其实有人来看过他吗?”许西岸看向护士询问。
护士毫不犹豫摇头,“没有,你们是第一个,要不是你们今天来,我还以为他是孤儿呢。”
“如果没人来看他,那费用又是谁缴的?”傅楚渊有些疑惑。
护士回道:“他卡里的钱足够让他在这里住一辈子了。”
话一出,护士又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毕竟这里是医院,谁想在这里住一辈子呢?
“我的意思是他的卡里有很多钱,等他醒来出院,我们医院就会给他结清账单的。”
傅楚渊跟许西岸相视一眼,其实当年是他们两个尽最后一点朋友的道义将他送进医院,他们也确实给了一张卡给医院,但是里面的钱估计也只是够一年。
现在三年都过去了。
“我们能看看那张卡是怎样的吗?”许西岸问道,他怀疑是有人将他们当年给医院的那张卡换掉了,否则卡里不可能会有这么多钱。
护士脸色有些为难,“两位家属请不要为难我了,这个我不能做主的。”
傅楚渊:“既然你不能做主,那就让你的院长过来,我亲自问他。”
护士:“那这样吧,我去将这件事汇报给院长吧。”
许西岸颔首:“麻烦了。”
小护士离开后,许西岸就开始检查这间病房有什么不一样,或许说有没有雷安来过而留下来的痕迹。
“傅爷,这里有一枚纽扣,不过看着像个女人的?”许西岸从床底下找到一枚淡粉色的纽扣,他将纽扣递给傅楚渊。
他也只是淡淡看了眼,但是却没有接过,“难道你不觉得这枚纽扣很眼熟吗?”
“对啊!很眼熟,就是忘了在哪见过。”许西岸想了很久,但都没有想出这枚纽扣的主人是谁。
傅楚渊嗤了一声,“这是许芝白的,那天她来银翼训练团的穿着的衣服的纽扣跟这个一模一样。”
许西岸诧异,怪不得这么眼熟了,原来是芝白的。
“如果是芝白的,那么背后那个男人是雷安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他可不可以理解雷安怕暴露自己的身份,然后才让许芝白过来探望他?
那张卡也是他换掉的?
傅楚渊眸色微暗,“或许吧。”他现在觉得这些线索怎么都好像是人为留下来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将目标指向雷安?
半晌,小护士回来了,“两位请跟我来。”
院长办公室。
小护士带着两人进门后就出去了,大班椅上坐着一个年约六十岁的男人,他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手里拿着一张金卡,目光在傅楚渊跟许西岸身上打量。
“我对你们有点印象,几年前,你们来过我的医院。”
傅楚渊颔首,他的目光落在院长手上的金卡,“可以让我看看这张卡吗?”
“当然,本来就是你们的。”院长将金卡递给傅楚渊,接着又说:“其实你们的朋友能醒来的几率为零,现在的每一天都只是在拖日子而已。”
许西岸微不可见拧着眉头,院长这话是让他们放弃病人?先不说他们没有资格,院长作为一个医生也不应该说出这种话啊!
傅楚渊对了一下卡号,看向许西岸,“这卡还是你当年给的那张卡,钱估计也是其他人打进去的。”
这张卡给了医院之后,许西岸就已经停掉信息接收了,他还真不知道这张卡里面有多少钱。
“那我回去我后就去银行查一下当年是谁将钱打入我卡的。”
傅楚渊:“查也没用,你认为打钱这个人会用自己的账户?”去银行查也是浪费时间罢了。
许西岸颔首,这话倒是也真。
院长开口道:“既然你们现在来了,这张卡就给回你们吧。”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这三年的费用也扣除了,你们看什么时候接病人出院?”
许西岸就有些不明白,“院长,我们没有义务带他离开,而且他卡里有钱,你凭什么让他出院?”
虽然他们的关系也早在几年前已经破裂了,但院长这个行为真是很不妥,哪家医院不是有钱,病人就可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