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都,皇宫
平王妃和一众官眷坐在下方。
云若开口问道:
“王妃,你说有急事相见,还带着这么些官眷,本宫已经等了许久,敢问王妃,到底有什么事情?”
平王妃笑着回话:“娘娘恕罪,请容妾身再等等。”
一旁的命妇抱怨道:
“王妃娘娘,您着急忙慌的把我们全召来,这我看都到的差不多了啊。”
她装模作样的左顾右盼了一会,见众人之中唯独不见虞初蕊,又问道:“难道是在等公主吗?”
“妾身也没看到贤妃娘娘呢。”
见一个说话,满屋子命妇叽叽喳喳起来。
平王妃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屋中瞬间寂静下来,一时间所有人有些诧异,想不明白一向温柔可亲的平王妃为什么会这样。
齐国公夫人向来是一个烈性子,见她如此无礼,蹙眉斥道:“王妃,贵妃娘娘还在这呢,怎么还撒起泼来了?”
云若喝了口茶,抬眼看向平王妃。
“王妃,咏月感染了风寒,贤妃向来体弱,三天两头就生病,你若有话不妨直说,不必等她们,本宫自会转告。”
院中一片骚乱,云若感觉哪里不对,刚想询问什么情况时,门忽然被踹开。
女眷们吓得纷纷惊呼,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士大步踏进来。
嘉宣侯夫人怒斥道:“大胆!敢公然擅闯后宫!你是什么人?”
平王妃缓缓站起身,云若蹙起眉头,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也不如一开始那般温柔,寒声道:“平王妃,带人擅闯后宫是大罪!”
那将士拔出剑,剑鸣声吓得官眷们纷纷后退,齐国公夫人冷哼一声,站在众官眷身前,质问道:
“平王妃是想造反不成!”
平王妃站起来,讥讽一笑,露出自己精致的红色指甲,道:
“娘娘还不知道吗?陛下远在津州,患了重病,已是无力回天了。”
云若脸色阴寒,捏紧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扔,道:“你放肆!”
将士疾步走到她面前,把剑狠狠往地上一插,其他兵卒闯进来,有些人手里还提着人头,胆小些的官眷直接吓晕过去。
“贵妃娘娘,少说两句吧!”
那将士恶狠狠道:“整个大内已经尽数被我们包围。”
平王妃点头,看着这些受惊瑟瑟发抖地官眷,道:
“陛下在津州,赵檀将军在幽州,你们也别有什么妄想了,老实些,我还能给你们留个活路。”
云若听到赵檀二字,心中一颤,握紧了手中绣帕。
邺都外
夏德荣见城门上的兵卒都是些生面孔,暗道一声不好,低声对虞观瑱说:“殿下,大内可能已经被人包围了。”
虞观瑱发丝凌乱,冻得鼻尖通红,闻言睁大眼睛:“不是说都在津州吗?为何……”
夏德荣道:“殿下,奴才会护送你进皇宫,全靠您了。”
虞观瑱听到这句话,背脊上仿佛压了几百斤担子一样,喘不动气,他握紧手中缰绳,从怀中掏出血书,高声道:
“开门!我有陛下血诏!”
夏德荣握紧背后的弓。
城门上的人面面相觑,虞观瑱鼓起勇气,怒声道:
“此事十万火急,不开城门,你们全都是诛九族的大罪!敢问阁下们担当的起吗?!”
将士们见他一脸笃定,为首那人挥挥手,头疼道:“开开开!”
城门一开,虞观瑱深吸一口气,道:“有劳夏公公了。”
虞观瑱扬手挥鞭,马儿发出几声嘶鸣,马蹄声响起,一骑绝尘。
数日奔波让他又失了那副富家少爷模样,他只简单束着一个高马尾,但依旧眉目如画,容颜皎皎,身姿卓然。一袭红衣劲装,身下骏马高大黑亮,像极了一个风流倜傥的江湖侠客。
若是换作平日里的和平景象,定是满楼红袖招。
城内将士见这么一个惹眼货色直奔大内而去,刚想往前追时,就被夏德荣一箭射死。
其余人意识到事情不对,纷纷上马往前追去。
太傅还在与那些将士拉拉扯扯,毫无形象唾沫横飞。
“放开本官!天子脚下你们岂敢谋杀朝中一品官员?”
虞观瑱路过时溅了他们一身泥水,太傅定睛一看,马上之人竟是那个疯傻太子!
他傻眼了,随后瞬间明白了什么,莫大的喜悦如同一颗安心药丸,让他心神稳定。太傅狂笑起来,指着那些兵卒就开始骂:
“太子殿下都回来了!我看平王是继位无望了,你们这些反贼,全是诛九族的大罪!”
虞观瑱一路狂奔,心跳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皇宫门边重兵把守,虞观瑱目光清明坚定,举着血诏声音凛冽:
“我有陛下亲笔血诏!我是陛下亲封的储君!给我开门!”
追在他身后的将士喊的撕心裂肺:
“不准开!给我把他拿下!”
那两个兵卒犹犹豫豫,见他们不开门,虞观瑱急得不行。
一只穿云箭正中那兵卒眉心,虞观瑱以为是夏德荣,回首一看,是齐国公。
齐国公高喝道:“殿下,往前走!微臣定会全力护送殿下!”
虞观瑱重重点头,身边的厮杀声响起,大门被直接撞开,他高举血诏冲了进去。
毓秀宫
一个兵卒跌跌撞撞闯进来,道:“不好了!王妃,一个人手持血诏闯了进来,说……”
平王妃脸色一变,起身问道:“那人说什么?”
兵卒瑟瑟发抖,跪了下去,一脸视死如归:
“他说他是陛下亲立的储君,让我们快快束手就擒。”
平王妃跌坐在座位上,一时间心神大震:“怎么可能……”
云若听到这消息也是深感不可思议,稳了稳心神,喃喃道:
“难道是观瑱?”
为首的将士安慰道:“王妃,事已至此,不管是何人,都得豁出去了,只要王妃你一声令下,是谁我们都直接取他首级!”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平王妃强撑着身体站起来,道:“杀!无论是谁!都杀了!”
齐国公夫人一脸不可思议:
“你疯了不成?”
平王妃目光决然,冷笑一声:“国公夫人,我还有回头路吗?”
又一个兵卒连滚带爬跑进来,“打,打起来了!齐国公大人带着一堆人闯进了皇宫!”
平王妃立马看向齐国公夫人,对着一旁将士吩咐道:
“反了,真是反了!把她给我带出去!”
将士架着齐国公夫人就往外走。
夏德荣一路护送,他们终于到了御乾宫,周围横尸遍野,全是夏德荣的杰作,虞观瑱气喘吁吁,道:“夏公公辛苦了。”
夏德荣一把射向牌匾,牌匾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虞观瑱长时间的骑马,腿有些抖,他强撑着上前几步,打开机关,拿出玉玺和印泥。
他小心翼翼翻开血诏,屏气凝神,在血诏上落下一个印章。
一个小太监从衣柜里爬出来,欲哭无泪:“夏公公你可算回来了……”
“夏公公,贵妃还在毓秀宫,平王妃带人把毓秀宫围了个水泄不通,您快去瞧瞧吧。”
虞观瑱蹙起眉头,把玉玺揣进怀里,冲着一旁的夏德荣道:
“我来时路上见了不少官员在打骂那些反贼,我猜,应该是平王妃把官眷全部扣在了毓秀宫内。”
夏德荣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他行礼道:“太子殿下,请您吩咐。”
虞观瑱捏紧手中血诏,道:
“让齐国公大人带兵前往毓秀宫,一同营救贵妃和一众官眷。”